“女侠早上好啊,”看到我出来,巩永固急忙向我施礼问候,然后饶有兴趣地指着那两匹马问道,“这两匹马可是女侠的坐骑?”
“对,黑的那匹是我的,灰的是我这妹子的。”我说道。
“好一匹踏雪乌骓,肢体雄健,毛色漆黑光亮,见生人而不惊,不退,不慌,看来也是见过大场面的马。”巩永固拍了拍大黑马的脑门儿,又看了看它身上的几处伤痕后说道,“此马一直跟随女侠?”
“不是,是一位友人所赠。”我能怎么说,在后街胡同口捡来的?
“哦,好马,不知道哪位达官显贵或是勋臣武将能有这样的福气。”巩永固喃喃地说道。
“马是好马,就是年岁老了点儿,恐怕出不了太久的力了。”一直站在巩永固身边的那个陌生人铁窗侧身挤到了大黑马的跟前,伸手掰开它的嘴巴,往里看了看牙齿说道。
“它不老,正值壮年。”看到这个陌生人乱动我的马,我立刻起气来,“你洗手了没有啊,就去抠它的嘴,你看看你都把它弄疼了!"
或许是没想到我会用这种口气跟他说话,这个陌生人一下子愣在了那里,几秒钟之后,脸上猛地露出了一抹愠色,手也向腰间佩刀的刀柄伸了过去。
巩永固见些情景,急忙把那个陌生人往后拉了几步,然后指着我的小灰马打着圆场说道:”女侠的这匹青骢也不错啊,虽然还是幼年,但是如果过些时日再加以仔细调驯的话,一定也是一匹良驹,你说是不是啊,骆大人?“
巩永固说完,又对我使了眼色,轻轻地摇着头说道:”苏女侠,刚才忘了介绍,这位是锦衣卫的指挥史,骆养性骆大人,是受圣上所差,专程来给女侠做沿途护卫的。”
我对巩永固的印象还不错,考虑到这一点,我决定多少给他一些面子,便对骆养施了个礼,说道:“对不住了,骆大人,刚才是民女不识泰山,冒犯大人了。”
见我主动服软,骆养性也似笑非笑地说道:“这是哪里的话,刚才还是圣我手贱了。”
“好了好了,天色已经大亮,我看咱们还是赶快进宫吧,莫要让圣上久等了。”刘文炳看到气氛有了一丝缓和,急忙提议大家不要耽误了正事。
说实在的,我感觉得到,自己不是一个拯救了这个国家功臣,而是一名囚犯:
前面是几十名锦衣卫开道,巩都尉与刘候爷还有骆养性把我夹在当中,在我的身后,是几百名全副武装的步骑军兵的护卫,这样说或许不够准备,准确地说,应该是押解,我们这队人马沿着同样站满武装士兵的街道,浩浩荡荡地向皇城走去。
或许是不想让气氛过于尴尬,进入内城之后,巩永固首先打破了沉默,小声对我说道:“苏女侠,你的坐骑虽好,但是马具寒酸了一些,我当年尚主之时,圣上曾赐予我马鞍一具,颜色与你的坐骑正好相配,如果不嫌弃的话,改天我给你送过去。”
“谢都尉大人美意,只是民女实在受之不共恭啊。”我一边嘴上应付着,一边心里却七上八下地盘算着,一会儿该如何度过面见皇帝这一关。
“女侠,在下有一事不明,不知女侠可否愿意解答?”一直跟在我身后的骆养性忽然开口问道,”苏女侠府上的那个使女,是几时开始服侍女侠的?“
”你是说铃儿?她打小就跟着我的,我们一直亲如姐妹。“我按照之前和小樊商量好的说法,随口答道,”怎么,骆大人忽然对我这个妹妹发生兴趣了?莫非是想查我们的户籍不成。”
“哪里哪里,女侠真能开玩笑,我查哪门子的户籍,只是,感觉那姑娘看着有些眼熟罢了。”骆养性脸上带着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说道。
“
此时我并不知道,在皇城中东北角一个名为寿宁宫的院落里,一个将要改变我今后人生的人,也开始也自己一天的日常。
北京三月的清晨还带着几丝凛冽的寒意,媺娖呆呆地站在院子的中央,盯着面前的那棵枯树出神,那只每天都会到这棵树上来歇脚的小鸟还没有出现,这为本已经心事重重的她又添了一件烦心的事情。
媺娖从小就在一个封装的小环境中长大,如她的名字一样(媺,美也,娖,谨也),是一个漂亮乖巧的女孩儿,去年底的时候,父亲已经给她选定了一门亲事,但是由于战事和疫情的原因,婚事一拖再拖。
昨天,家里乱成了一团,听人说是李自成带叛军围了北京城,为什么会这样呢,李自成又是谁?媺娖以是从哥哥的口中听到过一些,当时她很害怕,提心吊胆地过了一天,没成想传来消息说叛军退了,虚惊一场,接下来会怎么样呢?又会发生什么呢?
”殿下,你怎么又不穿外衣就跑出来了,冻坏了我也得跟着你遭罪……“
”嗯?“在媺娖收回自己思绪的同时,一件披风搭在了她的肩头,不用想,是珍娥,除了她,谁敢用这种语气说话?
“走,咱们回去吧,看,你的手都冻凉了……本来身子就弱……”珍娥说完,硬拉着媺娖的手,将她拉回了屋里。
“没事儿,我不冷,就是屋里闷得慌,想出去透透气儿。”媺娖一边搓着双手,一边说道。
“那就不能穿厚点儿再出去啊。”珍娥埋怨道,“要是冻坏了,你遭罪不说,我也少不了因为这挨罚……”
“我这不是回来了嘛。”媺娖 满不在乎地说道,当她抬起头时,忽然发现珍娥正就一种怪异的眼神儿看着自己,急忙问道,“怎么啦?你又在想什么坏主意啦?”
“殿下你刚才说想透透气儿是吗?“珍娥瞪起圆溜溜的眼睛,笑着说道。
”你们几个又想去看谁?上次硬拽着我去看驸马,结果弄得好提心吊胆的好几天都睡不塌实,这次你们又想去干嘛?“媺娖有些埋怨地说道。
load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