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江汐言依旧毫无生气的躺在塌上,在第十个大夫被封暮苒一脚踹下石阶后,终于见陌殇领了个看起来还有点本事的老头走了进来!
封暮苒眯起眸子将人家来来回回瞧了三遍才厉声道,“给我好好看,若不是看你是陌殇找来的,就你这假胡子还想瞒我么!”
江归听罢迅速捂住了下巴那一小撮胡子,好似封暮苒会去将她拽断似得。
陌殇也怕封暮苒追问,二话不说便将江归连拖带拽的拉进了屋里。
不过半盏茶两人便出来了,再看封暮苒那凶狠的眼神,江归连卖关子的勇气都没有了,连忙道:“里面那姑娘看着伤重,实则都是皮外伤,敷药便可。难的是心口那一剑,和近一个月来内伤未愈又添新伤,恐怕得睡上一阵子了!”
“果真无大碍?”
江归本不欲多言,却还是到,“你们若能处理好身边的事,别让她再被人算计,她大概能早些醒来!”
“被人算计?”封暮苒蹙眉怒声道。
江归白了她一眼,挑眉反问道:“不然呢?她那武功如何你不会不知吧,无论如何也不会被人伤成这样。就算定安侯府门前是她故意所为,也不至于连要害位置也避不开。尽管说如今没有生命危险,可那剑也是差几分就能要她命的。”
封暮苒和沫兰听后脸色都白了,月东几人从府里追出去时正好碰上了江宁修的人,几人不仅被拦了路也被耽搁了时间,以至于出去时只看到了后面的事,又因早早回去找人,便不知江汐言还受过剑伤。而前几个大夫也不知是刻意,还是太过害怕,竟都未提起剑伤,只摇了摇头,就被封暮苒……如今,两人听闻此事自是急的不行。
江归见几人毫不知情这才叹了口气,将手中一香囊递给了封暮苒,“可别怪我乱拿东西,实在是这东西长时间放在她身边不大好!”
封暮苒正要细看,就听江归接着道:“你也别拿太久,里面的药有化功的效用。”
封暮苒听后便怒道:“这害人的东西也不必留着了,陌殇,去烧了!”
陌殇还未接过去,便被沫兰抢了过去,“烧不得,这对小姐很重要。奴婢不会武功,将这个放在奴婢房里也不碍事。”
封暮苒却还是有些犹豫,用化功药化去的内力可没有那么好恢复,不是吃一两粒解药就能好的。
江归却笑道,“两位何必为此纠结,我这有解药,将其融进水里将这香囊泡上三五日也就无事了。至于那姑娘的内力你们也不必忧心,我自有办法。不过,我要提前告诉你们的是,她约莫会睡的久一些,最快也得两月了。”
“那小姐的身体?”沫兰急道。
“若能醒来自是无碍,若中间有甚差错,让陌殇去找我便是。其他事宜包括药方我都与陌殇说过了,这便告辞了。”江归说完便像是后头有狼追似得,急急离开了。
这一本正经的说话还真是累,难怪公子时常抱怨。再者,幸好面对的是封小姐,她不会想那么多,若是那江小姐醒着,指不定能从自己刚刚那些话中猜出什么呢!
不过话说回来了,那个香囊怎么看着有些眼熟?似乎很久之前在哪里见过,可要记起来时却又一片空白……
不过那江小姐也确实厉害,她竟早知道那香囊有问题,只中了一点毒便暗自封了脉,虽内力使不出来,可毒也不深,自己才能解决,不然还真得公子来一趟了。
陌殇本是去找公子的,可封公子却又出了问题,只好先让自己来了,索性这里问题不大。
再说子宁阁内,江汐言的病情算是稳定了,可外面的事却算刚刚开始。
原来那京兆府尹匆匆回去是有原因的,按说不论发生了什么,江汐言也是要伏法的,可恰巧就在那日边城的加急军报传了回来。
新陌和新陌已整军待发,随时有攻击我国东屿的可能,而流逍的人也没闲着,已经去了琼禹之巅,若让他们请来云殿的人,这四国的疆域恐怕还真得重新分分了。
蛰月国新帝登基不过两年便急着处理了许多肱骨大臣,更是将一直一来威慑着新陌的镇国公府给处置了,这新陌出兵其实也算是意料之中了。
新帝虽早有准备,可并未料到此次三国准备一齐出手,自然准备不足,只能仰仗封家那些旧部了。
镇国公府的封家军多年来镇守东屿,军纪严明,训练严苛,也是新陌唯一忌惮的势力。
也正是因如此,也让新帝记在了心头,此次收拾封家,便先夺了他们的兵权,才抄了他们府上。可这样的军队,除了封家老爷子,又有谁能降的住呢?
一些对封家忠心或者说对新帝不服的老将领也通通被下了狱,而剩下的将领也是被暗暗控制着,剩下的七万大军早被定安侯府和新帝亲卫控制了。
本是打算封家的事缓一阵子便寻个由头将他们收拾了,再顺理成章的将军队接手,谁知边关又发生了这样的事,只好让封家军去顶一阵子了。
而之前的所作所为早已让他们起了抵抗之心,也凉了一部分人心。如今只能下了明旨昭告天下封家军与封家谋逆之事无关。
而新帝为了让封家军尽力,更是承诺封家军,若是此役胜了,便赦了封家还未被处置的那些人的罪,也算天家的一大恩典。
而新帝自然不知封暮苒和江汐言还未死,只以为封家剩下的就是那些不成气候的旁支了。
若是知道,自不会说出这样的话,可世事就是这样的巧,京兆府尹本要来抓江汐言便听到了这个消息,暗暗思衬便回了衙门,这种吃力不讨好又得罪人的活能不做便不做,谁敢说江汐言以后没有翻身的可能呢?谁又敢肯定江家就真的不会出手么?
江汐言似乎早就算准了此事,才敢在定安侯府门口那样闹,她知道她暂且不会有事,却可以给封家军一个定心丸,让他们全力面对当下的局势,护住那人要护的一方净土,守住他们的家园。
君虽不仁,她却不可不义,到头来受苦的也只是那些无辜的百姓罢了。
不论封家军向谁、服谁,他只是一支为百姓幸福安宁而战的军队,他不该陷入京都这样的漩涡中来。
因此江汐言才会暴露自己,如此,她便成了那些人眼里封家军拥戴的人,成了那些心怀不轨之人要对付的对象。
这才是她拼的一身伤的最终目的,要的是封家其余人的赦免令,要的是保住封家军,保住封家军心中的热血和赤诚。
她要封家军心无旁骛的去作战,这样的军队不是忠于某个人或某个家族,他们忠的是他们的军魂,是他们的信仰,可惜新帝却始终不明白。
君不仁,君无德,她会反抗,会去斗争,可她绝不能用国家大义,用百姓安危做赌注。
封家的仇要报,冤要洗,却不该以毁灭一切的姿态去进行。对不起封家的人她一个也不会放过,可却不会用天下百姓做武器。相信封屿也是这样想的吧?
新帝,他注定在那个位置坐不长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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