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惹上官司

　　砰！

　　早间当街调戏良家女子的张沅禄带着几个衙吏闯了进来，不问缘由便将店家的桌凳掀了个底朝天，将其他客人全部撵了出去，大摇大摆朝他们这边走来。

　　舒叶不免有些心慌，毕竟他爹是权臣，若真惹上了他，那跟惹上官府还有差吗？看了眼段之境，却见他淡然自若喝着酒，完全没把那些个扫兴的障碍当回事。

　　张沅禄故意坐在舒叶旁边，先是色迷迷打量了她一番，再是拍案怒吼道“小子，可还记得本少爷？你小爷我来找你还债来了。”然后又将视线转投到舒叶身上，笑得一脸猥琐，又道“不过这小娘子倒长得很标致，若是把她卖给你小爷，那早间的事就容易了，给你家小爷我磕三个响头，小爷我就不跟你计较。怎么样啊？”

　　那肮脏的手就要往段之境脸上拍，还未靠近却已被截住，痛得嗷嗷直叫。见状，其余衙吏忙拔刀上前，店里顿时大打出手，场面甚是混乱。

　　舒叶躲在柜台底下，只见衙吏一波一波涌进来，看形势不妙，快速上楼，又换回了男装，若是被抓，男人身份总比女子身份安全。

　　果然不出她所料，等她再下去，一大批的官吏已将客栈围了个水泄不通，而她也被抓走了。

　　第一次进城就惹上官司，五伯一定很失望。想到五伯失望的表情，舒叶心里也很苦涩。被粗鲁的扔进监牢，看着里面那些个骨瘦如柴嘴里喊着冤枉的囚犯，心里不禁发怵，害怕的咽了咽口水，她不会再也出不去了吧？

　　缩在墙角，紧紧抱着自己，委屈的眼里满是泪水，她还没大干过一笔给五伯买好酒呢，空有一身本领，却落得锒铛入狱的下场……越想越不是滋味，泪水很不争气的掉了出来。

　　五伯，叶子对不住您多年的养育之恩，您再三叮嘱要万事小心，可我还是犯了大忌，以后就再没人烦您了，也再不会有人往您酒里撒尿了……

　　舒叶靠在冷冰冰的墙上慢慢睡过去了。

　　——

　　三日后，郝阗敲开王爷书房门，进去了。

　　在王爷面前站定，禀报道“王爷，有消息了。日前所救之人并非是潭州人士张来，张来已战死沙场，这是军营报上来的抚恤慰问费记录。”上前半步，将手里的册子摊开摆放在书案上，又退回去，继续说道“而那人进京后曾制造了一场混乱，因得罪了张丞相公子，三日前被捕入狱，如今正关押在监牢里。”

　　梁韧看了眼那册子，问“那人究竟是什么身份？进京目的为何？”

　　“目前身份未明，只是，”吞吞吐吐的看了王爷一眼，又道“只是三日前他曾乔扮成女装与山东白面书生段之境同游京城。属下怀疑……”

　　“讲！”

　　“属下怀疑那人实为一名女子，此前不过女扮男装以混入我军军队。”

　　郝阗见他脸色越来越凝重，都不敢作声，呆立在那，等着吩咐。其实他很想问，那晚将王爷扒光捆绑在床榻上的人可是那女子，却不敢问，他可不想去洗马厩。

　　良久，梁韧淡淡吩咐道“把那个山东段之境放了。你亲自去，把那人给本王提回来，本王要亲自审问。”话落，起身便离开了书房。

　　是女子吗？那她就不得不死了。谁让她运气不好，偏惹上本王？

　　三天的牢狱生活可把舒叶饿惨了，吃不下睡不好，整个人瘦了一大圈，再这样她就真的得英年早逝了。

　　不行！说什么也不能就这样挂掉！就算要死也得吃饱喝足了再死啊。但越狱谈何容易啊。正当她苦于无计脱身之时，旁边牢房里一囚犯突然口吐白沫，手脚痉挛，没一会便瞪直了眼睛，死了。看得她傻眼，这这也忒恐怖了吧？

　　又死了一个，而且都是同样的死法，就这三天里，已经接连不断死了二十多个了。她直觉他们死亡背后一定有什么人在操纵着，否则不可能都死得这么诡异。那是不是这里面的人都会一个个死去？

　　她吓坏了，眼睛睁得老大，突然到地，像死了一般。

　　周围的人忙围过来，没一会狱卒进来，把她抬走了。

　　她窃喜，终于可以离开这鬼地方了。

　　可刚出了牢门，就听牢头狗腿的笑着说“郝将军怎么亲自来提人了呢？您只要吩咐一声，小的定给您办妥！哪能劳驾您亲自来。您这边请！”

　　“本将奉王爷指令，前来提拿要犯，这等大事，岂是你个小小牢头能代劳得了的？”故作仗势欺人的表情，瞥了面色不是很好看的牢头一眼，心里很是解气。这种人他见多了，媚上瞒下的，不好好尽忠职守尽知道溜须拍马。

　　“是是是！郝将军教训得是！”

　　刚好那两个狱卒抬着她从他们旁边而过。

　　郝阗瞅了一眼，命令道“站住！”

　　牢头紧张的问“将军有何吩咐？”却被郝阗忽视了。郝阗看了看躺在担架上装死的舒叶，很想笑，但碍于面子忍住了。

　　该死的，老盯着本姑娘看什么看？王爷叫他来提的要犯不会真的是自己吧？算了，还是装死混出去要保险一点，只是，

　　“张来兄弟，我家王爷请您去府上做客！”

　　不是，他怎么识破自己的？等等，他一定是在炸自己，要淡定，装死到底！

　　打定主意的舒叶继续装死，却不想一山更比一山高，郝阗在她瞪白的眼睛上方一动，下意识的闭眼，终究还是被识破了。

　　“张来兄弟，您可活过来了？还是您想去乱坟岗闻闻尸骨香？遍野的尸骨，尸水流了一地，还有一些白骨会对你笑，确实是个……”

　　他话还没说完，舒叶已经被吓得猛坐了起来，跳下担架，委屈巴巴望着他，“郝将军，王爷不是要审问我吗？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好好配合王爷！”

　　看着她变脸比翻书还快，郝阗觉得很有意思，也没再说什么，领着她出去了。

　　舒叶是真怕了，比起那些尸骨，冷面王爷就和蔼可亲的多了。她有一种感觉，善良的王爷不会杀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