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停滞

　　融微让他们分成两组，分别去讯问郭子临和红桃A。

　　碧若清依旧是和林容搭档，她们的讯问对象是红桃A。在审讯室门口，她们遇见了等候已久的钟晓宁。对方神色焦急，一直在踱步，瞧见她们走来便急忙迎上去，迫不及待地问：

　　“怎么样？有小倡的线索了吗？我刚才听到这边一阵骚动，说是二组带回来一个女犯人，她是不是和小倡的事有关？”

　　林容看了看站在钟晓宁身边的女记录员。

　　“抱歉，林调查员，我和钟女士说了等在休息区那边就好，这里是办案区不能随便进，但她非要过来，我实在拦不住她。”

　　女记录员刚入职没多久，此时面色涨得通红，有些不知所措。

　　“你也别怪她，是我自己要过来的。”钟晓宁对林容说，“我太心急了，想第一时间知道有关我儿子的线索，虽然知道会打扰到你们办案，可我实在是等不了。我不能坐在那里干等，我受不了那样。”

　　碧若清看着钟晓宁，发现她的脸色很差。按理说，遇到儿子被人劫持的这种事，母亲只要是正常人，肯定是会脸色差的，但钟晓宁的脸色差却并不只是心急如焚和长时间没有休息而引起的。碧若清分明注意到，她身上的灵力不如之前见面时充沛了，在这短短一天内居然流失了这么多灵力，恐怕是使用了什么禁术才会导致如此结果。

　　她将心中所想用秘音告诉了林容。

　　林容朝她一点头，却并未在此刻和钟晓宁说起这个话题，而是示意钟晓宁透过玻璃窗看坐在里面的红桃A：

　　“钟女士，里面的这个人，你见过吗？”

　　钟晓宁眯起眼睛，似是仔细分辨了一阵，然后确定地说：

　　“我没见过这个人。我的记忆力一直很好的，也很擅长记人脸，就算是那些只有一面之缘的人，再见一次我也能认出他们来。”

　　林容又问她：

　　“那你发出去的短信，得到回复了吗？”

　　钟晓宁说：

　　“没有。之后我又发了一条，说是可以和他们合作谈条件，但还是没有回复。”

　　林容点了点头，然后说：

　　“钟女士，我答应过你赵倡的案子有了什么线索和进展会酌情告诉你，你也答应过我，不会将我告知你的信息流传出去。

　　我们带回来的女犯人，就是坐在屋子里的这个人，她曾盗用过赵倡女友李舒的身份。”

　　钟晓宁闻言愣了一下，再次看向红桃A：

　　“就是她吗？那李舒和她之间有什么联系吗？她为什么就要盗用李舒的身份？李舒人呢？”

　　“李舒已经死了。”林容毫不避讳地说，“而且死得很惨，是被人虐杀而死的。我们现在怀疑赵倡和李舒是碰巧得知了什么秘密，才会遭到作案人的袭击。而这个作案人，我们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能够确定对方是来自魔界。”

　　“魔界——”钟晓宁的眉头紧皱，“那群魔物自从上次战败，不是已经有很久没在人间出现过了吗，现在为什么又要出现。小倡和他们又有什么关系，为什么劫走他？二组最近是不是派小倡执行过什么和魔界有关的任务？你们要如实回答我啊，弄不好小倡就是因为这个任务出的事！”

　　林容否认道：

　　“据我所知，从赵倡入职开始算起的这几年来，赵倡没有执行过任何一个和魔界势力有关的任务。那些游荡在人间的小魔物，类似像噬魂魔女之类的低阶魔物，虽然和魔界众魔同出一脉，但除此之外，就没有别的联系了。魔界瞧不上这些小魔物，认为它们的能力弱小，神智也低下，甚至不把它们当作同类。

　　我们二组确实处理过很多起魔物伤人的案件，但都是这些人间的小魔物在作怪，与魔界实在说不上有什么瓜葛。

　　最近这一周，也就是小赵出事前，他手头正在办的案子是一伙还未化形修炼邪术的小猫妖在夜晚吸人精魄的事件。这案子在他被偷袭后，被转交给了三组的人调查，目前猫妖都被制服，已经结案。有证据明确表示，这伙猫妖虽然修炼邪术，想走速成之捷径，但它们和魔界并没有任何关联，甚至和赤眉留下的残余势力也搭不上边。”

　　钟晓宁坚持己见，心里认定了赵倡的出事和二组的工作有关系，她不依不饶，说话也不客气起来：

　　“你也说了，这只是据你所知。你在二组只是一个普通的调查员，所知也有限吧？我要见你们的融组长，请带我去他的办公室。”

　　林容这时用秘音告诉碧若清，让碧如清在这时问她，为什么会在一天之内流逝如此多的灵力。

　　碧若清恰如其分地打断了钟晓宁即将出口的长篇大论：

　　“钟女士，从我们上午见过面以来，这才过去了多久，为什么您的一身灵力却从充沛变成微弱了呢？我想我们都清楚，只有禁术才如此耗费灵力。”

　　钟晓宁顿觉气愤：

　　“你是在审问我？有犯人在里面你不去审问，你干嘛来审问我？这就是你们秘调局二组的行事作风吗？”

　　但碧若清却又以查案之名，硬要钟晓宁说清楚了这一天内的行踪。最后，种晓宁还是如实说了自己到底干了什么：

　　“没错，我是用了禁术，但我那是为了找到赵倡。”

　　“具体是什么禁术？”

　　碧若清问。

　　“这是探知魂魄位置的禁术，我通过小倡用过的东西，想试试看能不能找到他人在哪里。但我的禁术失败了，大概是我修炼不够的原因吧。”

　　钟晓宁愁眉苦脸。不过，她还是没忘了要见融微的事情，最后林容只好给融微的办公室打电话，让她去和融微面谈。

　　送走钟晓宁之后，她们进去询问红桃A。审讯的过程并不顺利，红桃A仍旧陷在魔怔中，不论问她什么，她都只是疯癫地大笑。因为她本身的修为不低，所以对控心术有一定的防御能力，哪怕用上了控心术，也问不出来什么。

　　董攻玉那边的讯问进行得也不顺利。确实如他们所料，郭子临的儿子郭旭果然在魔界势力的手里，但当他们问到对方是谁，到底有什么计划，郭子临却怎么也不肯说。

　　“他们在我身上下了禁制，一旦我说出这个秘密，不仅我会立刻受到禁制反噬，连带着我的儿子也会被立刻杀死。我虽然不是个东西，可我儿子他是无辜的啊，我不能让他就这么送命。我不能。”

　　郭子临面如死灰。

　　“那别人的孩子呢？别人的孩子就不无辜吗？”周大壮一改平日里的随和憨厚，变得肃穆庄严起来，“你放在店里货架上的那个人头，它的主人是一个年轻女孩，名字叫李舒。李舒和你的儿子一样，也是父母的孩子。李舒的父母和你一样，也在为自己的孩子担忧，可你都做了些什么？”

　　“那不是我的主意，人也不是我杀的。”郭子临木然道，“是他们干的。我只是按照吩咐把人头放在店里而已。”

　　“你确实不是个东西。”

　　周大壮道。

　　“我承认。”

　　郭子临并没有避开周大壮和董攻玉的目光。除了儿子的性命，他已经什么也不在意了。

　　如此一来，辛辛苦苦带回来两个犯人，却什么也问不出，就算是毫无收获了。忙活了半天却只得到这样的结果，谁都不好受。

　　回到办公室之后，钟晓宁已经走了。

　　“小董，若清，你们是被提前两天叫来报告的。”融微对他们说，“这是因为一个星期前，总局出了一起大事，而在你们收到提前报告的通知那天，这个大事有了进一步的发展。”

　　接下来，他说的话让碧若清和董攻玉大为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