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8章 踏上寻仇路

　　娘亲当时其实已经做好了，投河自尽的准备！

　　不管她的推测与实际有多少出入，皇后葬入塞江河，确乃不争的事实。

　　想到此，乌离眼圈犯红，吸溜几下鼻子，看向坐在身旁的苏磊。

　　瞅了他半天，最终还是将她在村西口看到的一幕如实相告；苏磊再也忍不住，泪水的释放比哪一次都厉害；好久，他站起整了整衣物，又跪倒，重重叩下三个头，“爹，娘，儿子今日对天起誓，他日不能手刃仇人为亲人报仇，儿子今生枉为人！”

　　拭去挂满双颊的泪水，再度站起，从这一刻开始，未来覆手翻云的苏将军，今生再没流过一滴泪。

　　天越来越明，周围景致越发清晰，二人并没敞亮的坐在路边上，而是挨着出来的林子边缘藏匿着，面前大路是官道，呆会碰见过路人打问下，就能知道目前身处何方。

　　静候中，乌离想起一件事，娘再三叮咛说不到遇见难处的时候，不许打开那个盒子，那个盒子里装的究竟是何物？手不自觉的朝，背在身上的包裹摸去，思量半天解下，取出里头被一层牛皮包住的金丝楠木盒。

　　低头看了好一阵，理智最终战胜好奇，娘不让打开，自有不让打开的道理；叹口气，又将东西收起来，想想娘的交代，乌离显出苦笑。

　　虽不知这个盒子里装着何物，但若碰上个识货的，恰好不经意间又叫对方瞧见了，光凭这个不起眼的盒子，照样能引来灾祸，娘将此物交于手中时，就应该多问问，可当时只顾着娘的身子，并没多打问关于这个盒子的事，现在想想确实疏忽了。

　　怎么办，就这么带着盒子上路？

　　万一碰上那些人，这东西和她恐怕就……

　　“小离，你是否担心这东西被昨日那些抢了去？”乌离的神情，引起苏磊注意。

　　乌离也不瞒，的确是在担心手中这个盒子，有心将东西藏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可藏到哪里既安全又不会叫旁人无意中发现了？

　　苏磊偏着脑袋想半天，眼睛一亮：“小芝，问问白骨吧，他不是能钻到戒指里面去嘛，问问他能不能帮忙将东西带进去藏起来。”

　　她偏过头看着他，没看出来，这小娃子心思还真是个剔透的，她咋就没想到呢；乘太阳还没出来，怀中取出戒指，白骨听到召唤，一道金光现身，听清乌离的请求，大方一笑，“这有何难！”接过木盒，眨眼功夫又消失不见。

　　解决了最大的麻烦，乌离再没什么可担心的，现在只要将苏磊安顿个地方，她就可以去为娘寻仇。

　　再看一眼坐在身旁的小男娃，刚才他对天起誓要为家人报仇的话，乌离听的清楚，报仇没错，但报仇不是那么简单的事，虽说有共同目标，可他毕竟才十二岁，心性与她不是一个层面上的，只怕带着他仇没报成，俩人都折损就麻烦了。

　　又一次提出，将他暂时先安顿个地方。

　　苏磊依旧不答应，见左右说不通，乌离也起了孩子性，脱口道：“就凭你也想给家人报仇？我给你把话撂这，别说为父母报仇、或者保护我，你现在连你自己都保护不了，还何谈对天起的誓！”一口气说完，小脸扭向一边。

　　半天过去，不见身边小子回话，但她硬撑着就是不转头。

　　又半天过去，依旧没动静，乌离有些忍不住，方才那番话说的似乎有点重，孩子也有自尊心，不是么；装作不经意的转回脸，想看看苏磊是否又被凶的淌眼泪，还好，他脸色平静如常。

　　“石头…我说那话没别的意思，你别多心，我就是……”还没说完被打断。

　　“小离，你说的对，现在的我的确无法给父母报仇，就连保护你怕也是力不从心，但请你相信我，我既能说出来就一定能做的到，你能否不要抛下我。”言语中一股浓浓祈求。

　　乌离不会接茬了，这般承诺怎么着也不像是，能从一个十二岁的娃娃嘴里说出来的，可她的耳朵挺好使，确信没听错，微思片刻：“石头，你可知你在说什么，你没忘记我说的话吧，不要轻易给人承诺！”

　　“我当然没忘记，我娘曾说过，人要言出必行，我既能说的出，就一定能做的到，这既是对我爹娘的承诺，也是对你的承诺，请你相信我。”转过头，看着她。

　　眼神触碰，苏磊目中坚定，乌离看的真切。

　　罢了，暂且就先和他一道吧，等碰了钉子，这小娃总会明白，世间险恶不是你现在做几个承诺、发几个誓那么简单，再不提刚才事。

　　……

　　天已完全亮，昨儿一场雨，今日又是大晴天；碧蓝皓空，阳光初现，路上行人渐渐多起来，拦住一人打问这地方是哪，不问不知，一问双双一惊，随着浪流竟漂出百余里。

　　幸好目前所处的位置，离前方城池不远，顺着路人指引，二人去到城里，填饱肚子后又备了路上吃的干粮，再到成衣店买两套不起眼的男娃装束，各自将衣物换掉，俩人站一块成了兄弟俩。

　　一辆载满草料的驴拉车驶在官道上，一路打问朝帝都中州，那个人是王爷，去到京城定能寻到那人身影；别看俩人年纪小，路上走了十多天，日子过得倒也不错，出门在外没有钱，往往逼死英雄汉，偏偏乌离缺什么就是不缺钱花。

　　上辈子她乃贼中圣手，进入贼行以来从未失过手，而唯一失手的那一次，却也是她香消玉殒时，忆起当初往事，乌离总暗暗叹息。

　　这段日子处下来，苏磊对乌离的崇拜更比从前甚，前儿个亲眼看小离，从一油头粉面的公子的哥身上取来钱袋子，那手艺看在他眼里，怎是个潇洒、漂亮，是以这两日一直央求乌离能教他，顺手牵羊的本事。

　　乌离却白他几眼，先不说学那排在九流末的技艺本就上不得台面，再者想真正习得点名堂出师的话，不好好的下个一两年功夫，哪那么容易的，就能叫你将人家的钱袋子据为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