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奇怪匠人

　　进门之后，只见一个衣襟大敞的男人坐在主座之上，见到三人来也只是稍微抬了抬下巴，示意他们坐下，他怀里还搂着一个丰腴的女人，一上不整，一副浪荡模样。

　　云若水三人皱皱眉终究还是没有说什么，纷纷落座，夜天月和夜子倾坐在云若水两边。

　　云若水本来还有一些奇怪。待那女人一抬头，这才惊觉，那女人的脸竟是和云若水生的有五分相似。

　　仔细一看，常先生的眼神也似有似无地往云若水身上飘。

　　云若水皱皱眉，对古代能人巧匠的好奇心顿时没了。

　　常先生见到两人的动作，也不奇怪，将怀里的女人推开，随意地拢了拢衣襟：“几位贵客造访不知所为何事？”

　　夜子倾开口：“我们母……亲生辰将至，先生盛名在外，想请先生为在下母亲准备一份贺礼。”

　　常先生眯着眼，眼神毫不掩饰地往云若水身上打量：“那不知这份贺礼价值几何呀？”

　　夜子倾皮笑肉不笑：“银两您随便开。”

　　常先生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把折扇，摇了摇：“若是谈钱两就俗了。”

　　夜子倾眼神一凝：“那不知先生想要什么？”

　　常先生折扇一并，抬起手边的茶喝了一口：“在下想要的，两位公子应该知道。”

　　夜子倾手悄悄放在了袖子里的短箭上。

　　两人之间的气氛十分凝重，而云若水这个当事人，夜天月瞧着，要不是没有糕点，此刻定然要啃上两块。

　　夜天月暗地里摇摇头，这小丫头是料定了他们不会任由她被这个常先生欺负。

　　夜天月轻咳一声：“一顶头冠罢了，先生想要的未免太多。”

　　常先生两眼放光：“只要两位公子答应，那么以后想要十顶也是没有问题的。”

　　夜天月：“先生怎么就这么确定你做的一定是我们想要的，万一这头面我们的母亲并不欢喜，那该怎样算？”

　　常先生登时怒发冲冠：“我开张做生意以来，可从未出现过退货的情况。”

　　夜子倾反应过来了，翘起腿：“万一呢，我们可能就是你第一位退货的客人。”

　　常先生冷笑一声，眼神在云若水三人身上转了转：“想必这位小姐与你二位的关系也定然不浅，既然知道常某是什么德性，不愿意，又何必把她往这贼窝里领？”

　　夜天月和夜子倾闻言默默看向云若水，云若水偏开头，天地良心，她是真不知道这个常先生这个这德性，而且还就好她这一口，她只是听莲心提起过，顺口一提而已。

　　夜天月见云若水偏开头就知道发生了什么，心里暗暗摇了摇头，到底还是闺阁里小姐，没有见过这等世面。

　　云若水要是知道夜天月在想什么肯定摆手，哥已经退隐江湖多年，但江湖上依旧有哥的传说。

　　夜天月：“我们事先确实不晓先生性情，贸然前来也确然是母亲生辰将至，还望先生成全。”

　　常先生望了望三人，又看着云若水的脸出了神。

　　像，太像了！

　　他找寻多年，开首饰铺多年，见过形形色色的姑娘，唯独没见过从样貌到气质如此之像的女子。

　　罢了，罢了，找不到其他人，她也行吧。

　　几人僵持下，常先生缓缓开口：“我可以做一套头面给你们母亲，但是我有个条件！”

　　夜天月和夜子倾对视一眼：“先生请说，只要是我们兄弟能做到的，定然全力办到。”

　　常先生冷哼一声，带着极不情愿的腔调开口：“我不要这位姑娘了，两位公子放心。”

　　夜天月和夜子倾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是涉及到云若水就都好说。

　　一开口气没松到底，常先生手指向云若水：“我要这个姑娘，在你生辰那天也戴上我手作的头饰！”

　　夜天月：“……”

　　夜子倾：“……”

　　云若水：“……”

　　三人一时没看看懂这是个什么章程，没吭声。

　　常先生以为他们还是不愿意，冷笑一声抬手道：“既不愿意，常某也不强求，那就请三位回吧。”

　　夜子倾有些犹豫，看向云若水且不说云若水身为郡主，生辰时的服饰有一定讲究，就云若水自己愿不愿意就是一个问题。

　　云若水顶着两位爷的视线，沉吟了片刻开口道：“这个自不是问题，只是小女身份特殊，到时候有一些讲究可能要先生注意。”

　　常先生两眼放光：“没问题。”

　　云若水看见常先生眼睛里的光和旁边和她有五分像的姑娘瞬间懂了，哦，替身文学！

　　从常先生那里出来之后，夜天月和夜子倾也反应过来了。

　　马车里——

　　夜子倾摇扇轻笑：“想不到郡主的容貌还有这等奇用。”

　　云若水彬彬有礼地回怼：“不敢不敢，七殿下和九殿下才是风华绝代。”

　　就差没说出卖色相的事情你们来了。

　　夜子倾：“你嫉妒了?”他沉默片刻，整了这么一句出来。

　　云若水真诚脸：“嗯呐。”

　　夜子倾黑线，还嗯呐？我就客套一句，你这让我怎么接。

　　夜天月看着两人斗嘴噗嗤一声笑出来，云若水和夜子倾面面相觑，不久也笑起来，三人的笑声就这样在小小的马车里回荡。

　　夜天月看着云若水大概能明白为什么从来眼高于顶的九弟会为了这个小姐特殊，这样的性格，确实是讨人喜欢极了，不骄矜，不卑微。

　　良久，夜天月笑够了，撩开旁边的车帘一看：“时候不早了，我们回宫吧，阿若身子弱出来太久对她的身子不益。”

　　夜子倾拍开夜天月的手：“不，阿若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当然要玩够了再回去，快走快走，小李子！去我常去的酒楼，今天的有说书的听。”

　　夜天月挑挑眉，看了看云若水眼睛里有些想去的意思，就没说话，任由夜子倾指挥着走。

　　马车里不是传出夜子倾被气到跳脚的声音，也不时传出夜天月和浑水的声音，车夫和小李子都不禁感叹道，云月郡主来了，他们的殿下的生气也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