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跟我斗？你还得再练练

　　“哟，这不是咱们的村花江楠嘛，最近出了风头，倒是很少见着你露面呢。”上来搭话的几人迅速将江楠围在了中间，眼睛提溜着在江楠的胳膊上打了个转，开始怪叫道：“哎哟，这胳膊是怎么了？江楠，该不会是被吴拐子的媳妇打的吧，我可听说她最讨厌别人黏着吴拐子了。”

　　那女孩说话声音不小，下班的人潮里很快就围聚了一堆过来。刚开始见着是一个白皙可爱的小姑娘被围在中间，还有人想英雄救美上去博好感，结果一听这话就察觉出不对味了。

　　这是做了什么事情让人家媳妇打了，而且还跟男人有关？

　　但凡有点脑子的都懂得联想，看着江楠的目光中也多多少少带上了不屑跟鄙夷。

　　“啧啧，我也听说了，前几天有个小姑娘被八了衣服从山上跑下来，八成就是这事儿，听这意思，还是小姑娘自己倒贴过去的啊。”有些记性好的大妈甚至还猜到了前因后果，在旁边窃窃私语。

　　这突如其来的满满恶意让江楠不得不认真打量面前几张大众脸，刚才开口的女孩也是十八九岁的年纪，国字脸大嘴巴，满面青春痘不忍直视。

　　江楠这才记起，这人叫高牛娟，小时候经常一起玩的小伙伴，后来长大了，因着相貌上的自卑，对自己充满了敌意。

　　不过，“我似乎也没得罪你，你为什么这么讨厌我？”江楠一直心存好奇，毕竟再羡慕嫉妒恨也总可不能一夕之间大变样，以前高牛娟跟她还挺合拍的。

　　“哼，像你这样的人，没人会跟你做朋友，怎么？现在来这里，是想求我介绍你进工厂做事情？”高牛娟身形粗壮高大，讲话扬着脸，就像是在用鼻孔看人。

　　“没有。”江楠得不到答案也不打算追问，绕开她们就要往前走，“我要回家了。”

　　她可没有在这里被当成猴子观赏的兴趣。

　　只是高牛娟却不肯罢休，集结着小姐妹又重新挡了她的出路，“呵，来都来了，那么着急走干什么，有什么困难不妨说出来听听，我知道你现在是嫁不出去了，以后没依靠得养活自己。”

　　那言下之意，似乎是认定了江楠已经走投无路，必须要跟她低头一样。

　　江楠本不想跟小孩子计较的，况且也无冤无仇，可这人自以为是地胡搅蛮缠，她也不介意陪她玩一玩。

　　眼珠子一转，她立刻就压低了声音，“咱们能到巷子里说吗，这里人多，我开了口。”

　　高牛娟终于见到她熟悉的怯懦模样，嘴角鄙夷的笑容不禁越发扩大，“行啊，走吧。”

　　反正在哪儿求情都一样，到了没人的地方更好，这样待会让江楠给她跪下求饶就不会有人看见了。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巷子，周遭除了萧瑟的寒风，半个人影也没有。

　　高牛娟很满意，江楠也很满意。

　　“有什么话就快点说，我也不想让别人看见我们俩站在一起，我都觉得丢人。”高牛娟讲话带刺，也是毫不客气。

　　江楠作势摸了摸自己的胳膊，神色疑惑道：“我昨天就跟村里的人解释了，这件事情并不是我的错，你为什么还要造谣污蔑我呢？”

　　“谁污蔑你了，你打小就是不干不净的人，仗着好看耍尽心机。”高牛娟高声打断她的话，气急之下并没有发现江楠神色之间的淡然，“你自己做的那些恶心事，我没兴趣跟你讨论，现在你要求我帮忙，你就给我跪下磕几个头，说你是见货，说你是女表……”

　　啪地一声脆响，尖锐的辱骂终于没了声响。

　　寒风刮过脸颊，高牛娟只觉得脸上一片火辣辣地疼，侧过头去看面前的人，她好半天都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一切。

　　“看什么看，打的就是你。”江小绵羊化身成了江小混蛋，随手撤了脖子上的绷带，伸手一把就掐住了高牛娟的下巴，扬起眉梢，教训道：“你爹妈没教你磕头是拜死人的吗？还敢让我下跪，你胆子也是不小啊。”

　　或许是她的口气太过凶狠纨绔，人高马大的高牛娟竟然一时间吓得忘记了反抗，只呐呐张着嘴巴，“你……你放开我，江楠，不然我让我爸打死你。”她都简直快要怀疑自己是不是认错人了。

　　整个村子谁不知道江家有个受气包，长得好看没脾气，从不敢大声说话，被骂了也只会默默抹眼泪。

　　可是眼前还是那张熟悉的脸，可脸上的神采却是全然陌生的嚣张跟纨绔，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

　　“切，你爸是天皇老子都挡不住我揍你。”江楠也不怕她怀疑，在她意图反抗的时候，一把揪住她的衣领就往墙上撞。

　　“啊……”高牛娟那张青春痘爆棚的脸直接压到墙上，登时惨叫一声，随手一抹鼻子，发现连鼻血都撞出来，“血……血，江楠，我要撕了你，你这个女表子养的东西！”

　　“女表子养的东西？呵呵，恭喜你，你已经成功激怒我了。”江楠不怒反笑，一口白牙森森全是凶狠的恶意。

　　骂她没关系，可骂唐韵秋不行，这可是她要保护的对象。

　　高牛娟也不怕她，无论是身高还是力气上，江楠都是弱势一方。

　　可当她冲过去的时候却是扑了个空，小个子的江楠力气虽然不大，但身体的灵活性很好，一下子就绕开了高牛娟躲到她的身后，一脚狠狠踹向了她的膝盖窝。

　　那里是人体关节的脆弱所在，不用多大力气就让高牛娟整个人就地跪下。

　　随后江楠出拳，砸在了对方的后颈上，神经密集的脖子连接着脑袋，嗡地一声险些让人昏厥。

　　而在高牛娟张嘴就要喊疼的时候，一只手却更快塞住了她的嘴。

　　“跟我斗，你还得再练练。”江楠无比感激季森贡献的纱布，让她整只手像是猪蹄一样被咬也不疼，看着已经面露惊恐的高牛娟，她哼出了一声冷笑，

　　“你跪下求饶也没用，今天我就要教教你，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话音刚落，她扬起另外一只完好的胳膊，素白掌心狠狠落下，顿时清脆声不绝于耳。

　　等到江楠把手甩累了，才一脚把人踹开，瞧她鼻青脸肿连喊都不会了，嘴角才咧开，露出一口小白牙。

　　“我再给你一个机会，告诉我，你为什么那么讨厌我，这些脏话都是谁让你说的？”打完人出完气，江楠还要把背后的人挖出来，这么多年背负着骂名，不仅是她，连唐韵秋都被抹黑了不少。

　　唐韵秋是外来户，当年带着一岁大的江楠逃到村子里，恰好被江守田救下。

　　原本是英雄救美，以身相许的美好戏码，却是抵不住蜚短流长。

　　未婚先孕让唐韵秋在江家没有丝毫的地位，而在江楠美丽的样貌在村中出名之后，恶名也随之传开，原本不被待见的母女俩便越发处境艰难。

　　江楠就算没有经历过，单单从接收到的记忆中，也能感受到一股浓重的哀伤。

　　任人冤枉跟诋毁可不是江楠的作风，她要找出谁是始作俑者。

　　而显然眼前已经尝到苦头的高牛娟就是最好的证人。

　　“我不想从你的嘴里再听到一句废话，不然，我就打得你爹妈都不认得。”放狠话跟吓唬人是江楠的职业必备技能，配上表情，满分。

　　果然，高牛娟瑟缩着肩膀，声音都在打颤，却也半个字都不敢欺瞒，“这不是我传出来的，是你的好闺蜜白柔，是她告诉我们的，她从小就说你手脚不干净喜欢偷东西，仗着漂亮给村里很多男生写情书，还半夜跑到上山跟男的约会，她说你跟吴拐子，早就好上了。”

　　当年高牛娟就是被白柔一直灌输这种想法，害怕也跟着被带坏，这才远离了江楠。

　　闻言，江楠却是震惊了。

　　她被冤枉偷东西的时候才不过十二岁，而白柔也十二岁，她竟然在外面造谣，这是何等的恶毒心肠。

　　饶是江楠上一世看过太多人心险恶，此刻也是被惊出了一身白毛汗。

　　原来不止吴拐子的事情，这么多年来的苦难，全都是白柔这只白眼狼做的。

　　亏她还一直拿她当好朋友，多少秘密跟委屈都跟她分享，甚至有了零花钱自己不舍得花，全给白柔买了零食跟好看的小东西。

　　可白柔是怎么对她的？

　　造谣抹黑，每次出事从来都是口头上义愤填膺跟理解，转身就去跟别人歪曲事实，甚至连她送给白柔的丝巾都被白柔拿去搪塞了江梅花。

　　真当她没看出来江梅花炫耀的东西是哪里来的？那些还不是这么多年来自己省吃俭用买给白柔的。

　　江楠止不住捶了捶发闷的心口，即便不是原身，她也替以前的傻包子江楠感到不值跟气愤。

　　临出巷子之前，她还不忘威胁了一把高牛娟，要是敢把事情泄露出去，以后见一次揍她一次。

　　而赶在天黑之前回到了江家，远远听见院子里的叫骂声，她也知晓这晚饭没那么早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