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安排巡江

　　“是啊是啊！”说起江豚，姜成功的脸上立刻显出兴奋之色来：“哎呀，好漂亮的，多少年没见过了，以前有，但不是白色的，这一次，竟然见到了白色的，可惜，只有一条，后来大家伙都想追过去看，你爸说了，不行，不能惊了江豚，不过，从那之后，大家都没再见过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前年启东那边的那条！”

　　“启东？”姜瑜转头看着姜成功。

　　“是啊，这事儿，是两年前了，本来那也不是禁渔期，但是，咱们渔政有规定的，不能用绝户网，也不能下过于细密的陷阱网，那两艘渔船不遵守规矩，结果，捕捞上了江豚，太可惜了，那江豚全身都裹着网，又死命挣扎，最后，等被拉上来，已经遍体鳞伤，没活下来。”姜成功叹息了一口气，说道。

　　“我小时候见过江豚，爷爷带我看的，爷爷说，江豚出，是世间太平的象征，必定风调雨顺，收成丰厚。”姜瑜道。

　　“是啊，我们出船有规矩的。”姜成功点头，说道：“我年轻的时候，跟你爸一起下水，那时候江豚不多，但是偶尔有，成群结队的围着我们的船打转，也有跟着我们船走的，那时候长辈都说了，不能捕杀它们，看到它们，得停下船来，等他们自己走开。”

　　“嗯，爷爷说，江豚是有仙气的，它们围着船，是在给船上的人祈福，等它们祈福过后，再朝着东边指着，告诉他们往东去，他们就会走了。”姜瑜点头，道。

　　水边长大的孩子，从小听到的关于水中神仙鬼怪的故事很多。

　　小时候，父母为了吓唬小孩子，不让小孩子们私自下水，会跟小孩子们讲许多水中妖怪吃人的故事。

　　等到再大一些，父母长辈又会跟他们讲，水中神仙的故事，长辈们总是会高阶孩子们，要敬畏这些水中神仙，不要伤害它们，不要滥捕滥杀。

　　这是另一种对规矩的遵守，祖辈打渔人文化不高，而这种善意的有神论，却能够让他们无形中对野生珍稀物种生出敬畏心和保护欲来。

　　“那是田老三吧？”姜成功朝着远处指了指，说道。

　　下午时分，阳光很好，江面上微风吹拂。

　　水边，一人一会儿站着走几步，一会儿蹲着看着江面，他手里的烟头一个接着一个丢下。

　　“老三！”姜成功走过去。

　　“主……主任！”姜成功仿佛被吓着了一般，他手里抽了一半的烟都掉了，尤其是当他转头看到姜瑜的时候，神情更是有些紧张：“小鱼儿，你怎么来了？”

　　支书回来三天了，田老三没去看望过。

　　虽然，他大哥还有村里不少人都说他不该这样不懂道理，但是，他在支书家门口转了两圈，还是没进去。

　　“来跟你谈谈。”姜瑜上前，直接了当的说道。

　　“谈谈？谈什么？”田老三又摸出烟盒子。

　　“三叔还想下水是吧？”姜瑜看着田老三的模样，对着一旁被锁再一起的几艘渔船，道：“铁链都解开了，是准备今晚下去，还是什么时候？”

　　“小鱼儿，你也知道，三叔是个什么都不会的，没文化，没技术，样样都不行，只会打渔。”田老三抽上一根烟，道：“再说了，那政策不是还没出台么，还有两三个月呢，过了这两月，叔就上岸，再不下水了。”

　　“叔，启东那边去年就有渔民陆陆续续上岸了，咱们是主城渔港，可不能拖了后腿。”姜瑜耐心的劝说着。

　　“启东那儿还有下水的呢，只不过他们巡逻的勤快罢了。”田老三习惯性的梗着脖子。

　　“说你怎么不听呢，那天在医院里，你不是表现的挺好的吗？怎么又开始犯抽了？”姜成功恼火的吼道。

　　“主任，那天在医院里，我是诚心道歉的，我也知道我错了啊，我那是真心的。”田老三将烟头丢下，用脚踩灭了，道：“但是，这和下水捕鱼是两码事！”

　　“确实，三叔在医院里给我爸道歉是一回事，现在这里，是另外一回事。”姜瑜点头，认可田老三说的，这让姜成功转头看着她，极为不解，他看着姜瑜，只听姜瑜又道：“本来，我还想请三叔这些天里，组建一个巡逻队，咱们也在江上好好巡逻，协助渔政一起，保护江豚，保护江中的鱼儿呢！”

　　姜成功的眼皮跳了跳，他记得支书是提过这个事情，但是，因为巡逻队是给工资的，所以，安排谁，不安排谁，都是个难题。

　　渔民们都想要赚钱养家，哪怕是如田老三这样，一辈子混混着过日子的，也知道让儿子好好上学，给报兴趣班，给报补习班。

　　村民们都眼巴巴的看着姜瑜她爸，都在打听到底安排了谁，这事儿，比较让人头疼。

　　就是这事儿，姜成功家里有人送去了不少的烟酒，就是让他跟支书打听。

　　因为姜进忠这人，从来不收礼，而且办事素来公正，村民们知道，问也问不出什么，便只好求了姜成功。

　　“什么？小鱼儿，你是说，安排我去巡江？还有钱拿的那种？”一听姜瑜的话，田老三双眼瞬间光芒闪闪。

　　“小鱼儿，这事儿，支书那儿还没敲定名单呢！”姜成功提醒。

　　“哎，主任，你别插嘴，我相信侄女的，侄女说话管用，侄女比支书都管用，支书都听她的。”整个渔村的人，都知道支书是个宠女狂魔。

　　本来，姜瑜去武警，整个渔村就沸腾过。

　　而且，姜瑜还是去的武警散打队，每每拍回来的照片，英姿飒爽的，整个渔村人人都羡慕的。

　　姜瑜在部队，每每立功，被嘉奖，姜进忠两口子都要摆酒席，都要放鞭炮庆祝，本家，隔壁的，都能来蹭点儿吃的。

　　大家都敬重姜进忠，也都喜欢姜瑜，这个爽朗又好看的大姑娘。

　　“我这两天找过渔政。”姜瑜说道。

　　姜成功了然：“怪不得这两天我去你家里，嫂子总说你一天天的不见人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