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04章

　　江雪又开始了彻夜难眠，就如当年看见姐姐在眼前视而不见一样痛苦不堪。

　　她又想起了一年前女儿结婚时的情景，女儿丫丫的婚期定下来，江雪和马丁就提前两个月通知了后家，就在半个月前她又电话通知了一遍，群里也提前发了邀请函，江枫一直说没空，但就在婚礼的前两天突然打来电话说他已到上海，希望派人去接。

　　马丁把他接回来后，晚饭是江雪做的，江枫吃了四大碗，因为有江雪做的江枫最喜欢吃的辣椒蘸素菜，除了鸡鸭鱼肉外江雪特意给他准备了水煮的儿菜和一碗糊辣椒，他就着一桌子菜吃了四大碗饭。饭后江雪就近把他安排跟后家来的其他男性宾客一起在同一家旅馆住下，可就在第二天早上江雪去领他们回来吃早饭时才发现江枫已经不在旅馆里了。原来，他半夜打电话给王弼说，江苏的饭菜太难吃，不是鸡就是鱼，不是鱼就是虾，饭也没吃饱，睡到半夜肚子饿得痛，想吃火锅。于是，王弼跟秦钟只好早早起来做好火锅再接他过去吃早饭，江雪去的时候秦钟刚刚把江枫接走。

　　那段时间秦钟的父亲轮住在他哥哥家，老人住的屋子正好可以给江枫住，江雪知道后还挺开心，也很感谢王弼。

　　其实大哥住的问题江雪不是没考虑过，但是家里总共就三个房间，一个江雪体弱多病的婆婆住着，一个是江雪和马丁的主卧，另一个是女儿的闺房，女儿因为结婚要从闺房动身，她的房间早早就布置成了新房，所以三个房间哪一个都没有腾出来给他住的理由，倒是江雪的饭店有三层，一楼二楼摆的桌面，三楼是员工宿舍，江雪把来喝喜酒的女性宾客全部安排住在自己店里，男性宾客安排去了旅馆，虽然旅馆没有宾馆那么高大上（镇上的宾馆离江雪家比较远，而旅馆就在家门口），也就相当于是住在家里一样，但它的条件却不比家里差，房间用品一应俱全。依照江雪和马丁的想法是，等女儿起身后房间腾出来，就可以接大哥回家住了，也就是说，江枫在外面最多住一两个晚上，因为其他宾客都是婚礼当晚或者第二天差不多就走了。

　　但是就这么两天的时间江枫都等不及，对王弼说，“我那么远来，你小姨也不说腾出一个房间给我住住，把我往旅馆里一扔就算了事，太不像话了。”并以此大作文章。

　　婚礼结束后去接他他说什么都不肯来，就好像他来是喝王弼家的喜酒而并非江雪家的，看得出他是故意而为之，江雪也没坚持，陆续把其他宾客送走后，顺便把江枫的机票也买好，到时候秦钟（王弼不会开车）送他去机场的话让他直接来拿票走人就是，如果他不送，江雪和马丁送他好了。谁知就在要走的前一天，江枫决定住到江雪家。

　　晚饭后江雪问他，“大哥，这次来是不是有什么心事，有心事的话把它说开，不要憋在心里影响咱们兄妹感情。”

　　“没有啊，我就这性格。”江枫轻描淡写的说。

　　“你是怎样的性格我还不知道吗？是不是江芳和江森当年回家说的那些话你当真了？”江雪说，“要知道，每一件事情我都提前给大嫂打电话的，她说她告诉你。”

　　“他们说的什么话呀，我不知道嘛？”江枫奇怪地看着她说。

　　一听这话江雪浑身打了个寒噤，这分明就是当年“王弼事件”的再现嘛？！但没办法，既然他装聋作哑，那就再给他说说也无妨。

　　江雪给江枫倒好茶，把他两个女儿和儿子在这边发生的一切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

　　当年，江雪婚后不久就和喜欢做菜的马丁在临街开了一家小餐馆，因为经营得当，生意不错，后来慢慢扩展成了大饭店，承接各种喜宴酒席，店里请了很多服务员。江枫知道后心生羡慕，也想让两个闲赋在家的女儿来江雪店里上班，但俗话说：“打工不到亲戚家，买卖不去熟人店”，反过来也是一样的，因为有“王弼事件”，江雪坚决不要她们过来，但江枫却说，外人都能收，为什么就不能收自家人？江雪拗不过他，只好同意，但允许江萍一人来，可没想到江萍前脚走，家里就出事了。

　　那是2007年的一天，江枫把大女儿江萍送到张家港回去不久，二女儿江芳就跟别人私奔了，他在电话那头暴跳如雷，扬言找到她要打死她，听说在上海金山，希望江雪帮忙去找找。江雪放下电话，立马和马丁一起带着江萍几经努力，终于在上海金山的一个出租房找到15岁的江芳并把她送回了家，因为太难管教，江枫还是想把她送到江雪身边来，江雪无奈，只得同意，一同来的还有江帆14岁的二女儿江丽。

　　因有前车之鉴，江雪心有余悸，刚巧就那段时间江环到江苏，她们三姐妹亲眼见证了江环六亲不认的那一幕，当时还谴责王弼和江环的无耻行为，江雪也趁机给三个侄女约法三章。

　　但江芳到张家港后就没让人省心过，首先是骑电动车乱闯红灯发生车祸，好在并无大碍；后来是回老家休假回来不久平白无故叫肚子疼，去医院又查不出什么病，江雪还清楚的记得当时陪她去看医生的情景。

　　“这里痛吗？”医生按按她肚子问。

　　“啊……痛。”江芳痛得大叫。

　　“这里呢？”

　　“嘶……也痛。”江芳龇牙咧嘴地说。

　　“你有没有吃过什么东西？或者……”医生欲言欲止。

　　“吃的都是跟我们一样，我们都没事啊。”江雪回答道，然后又焦急地问，“或者什么呀医生？”

　　“我今天都没吃什么，也没胃口，就想喝酸奶。”江芳说。

　　“或者她是不是怀孕了？”医生突然问道。

　　“啊，怎么可能？她男朋友还没呢，跟谁怀孕去？”江雪惊呼起来，斩钉截铁地说。

　　江芳却没有再说话，晚上回到家，江雪把这奇怪现象告诉了江萍，江萍一听心里也着急了，拉着江雪就去了江芳房间，“芳，你跟我们说实话，你这次回家休假有没有跟男的接触过？”江萍一针见血地问。

　　“三表哥来我们家耍过两次。”坐在被窝里的江芳用被子捂着脸说。

　　“你是不是跟她发生关系了？”江萍问。

　　“嗯。”

　　“你呀，怎么会又做这样的事情？你还没被爸爸打够吗？”江萍一把扯开妹妹身上的被子说。

　　“我……”

　　“你什么你？你们一共做了几次？”

　　“两次……”江芳说完一下子钻到被子里去了。

　　“唉……你呀你呀，怎么屡教不改啊？”江雪痛心疾首，她立马打电话给大嫂，希望把江芳叫回去。

　　但是王小芬知道后竟然不让女儿回家，“幺妹，你带她悄悄去流产吧，不要让任何人知道。”

　　“那大哥呢，总得告诉他吧。”江雪本想直接打给大哥的，但是江枫那火爆脾气，弄不好又是一场家庭大战。

　　“你哥就我来跟他说吧。”王小芬在那头说，语气中也听不出愤怒，可能是已经习惯了，也可能是无可奈何。

　　过了一段时间，轮江丽回家休假了，江雪因担心小侄女受其影响，就把江芳怀孕的事告诉了江帆，希望二哥多多留意江丽的动向，最后还不忘叮嘱二哥，“你不要把这事告诉大哥啊。”

　　哪知道江枫还是知道了，江枫在电话那头对江芳大声辱骂，对江雪大发雷霆。江芳被骂后，把气全部撒到江雪身上，任凭江雪怎么解释都无济于事，此刻在她眼里，江雪就是她在这个世界上的仇人。

　　有一种人，十件事你为她做了九件，一件没做到，她就否定你，甚至恨你一辈子，江芳就属于这种人。 ​​​

　　那时江萍回老家准备结婚，但她的未婚夫订婚后表现极其差劲而引起江枫和王小芬的不满，继而想让江萍退婚江萍不从正跟父母闹别扭，据江枫说那个男孩除了家里有点钱，要什么没什么，不但个子矮还胖，再加上懒，很是令人厌烦，整天无所事事，在江枫家走到哪里睡到哪里，沙发上、长板凳上，只要困了，倒头就能呼呼大睡一整天，在江枫眼里，一直认为又高挑又漂亮的女儿应该找一个跟她相匹配的高大男孩。但是江萍就是认定了他，九头牛都拉不回。

　　本来心情就不好，突然又跳出江芳未婚先孕的事，还瞒了他那么久，当江萍再次替未婚夫求情时，江枫一跳八丈高，“你是瞎了眼哟，找这么一个人。”

　　又打电话给江雪：“老子看见他就烦，像个死猪一样，整天吃了就睡，活也不干，有客人来座都不知道让一个，惹毛了老子几刀穿死他，我都快50岁的人，换他20几岁的命也值了。”

　　江雪担心家里真出事，就打电话给江萍建议她把婚期往后缓缓，等他爸气消了再说，谁知江萍误解了她的意思立马跟江雪翻脸，一改往日的温柔，电话里质问江雪：“幺爹你安的什么心，拆散我们你到底有什么好处？”

　　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江雪气得不再过问他们的事。

　　江萍私底下联系江芳，“芳，你马上带着江丽离开，当初她（江雪）带你去流产对你那么好就是想控制你，想让你多帮她干几年。”

　　江芳有点过意不去，说：“等丫丫高考后再走吧。”那时候丫丫正面临高考。

　　但遭到江萍一顿臭骂：“为什么要等她女儿高考结束才走啊？你难道看不出我就是要断了她的电源吗？最好搞得她女儿考不上大学才好。”虽然她是江雪的亲生侄女，但说的话比五姓外人（注解：陌生人）都不如。

　　江萍不知道那天晚上江芳的手机就在江雪身旁，看着信息如子弹一样嗖嗖的射出来，江雪气得七孔生烟，如果她在身边，江雪肯定会毫无疑问的上去甩她两个耳光。

　　她把信息一字不漏的全部转发到江枫手机上，愤怒地说：“大哥你看看，这就是你们家的宝贝女儿对她幺爹说的话，想当年她患有黄疸病，来的时候面黄肌瘦，是我带她到处去看医生给她配药吃给她做好吃的补身体，教她们学做人，可是，到头来却把我自己变成了她们的仇人，你们家的事以后自己解决吧，不要再来告诉我！”

　　江枫和王小芬得知情况后又赶紧打电话给江芳，让她安心在江雪店里上班，但是江芳不听，坚持要走，江枫和王小芬只好同意。江雪见此情形把工资全部结给她，走之前还不忘交代大哥江芳回去不许再打她。于是江芳把江雪的电话号码拉黑，不再和她说一句话，走的时候也不许任何人送。

　　又过了一年多，因为店里停业装修，江丽也回了老家没再来，自此，贵州老家三姐妹已全部离开，店里没了自家人，江雪的思想负担轻松了许多。

　　这期间，江雪他们一家在2014年的正月回过一次贵州，还去了石头城、遵义会议和娄山关等地游玩，去石头城是由江枫江帆哥俩还有江芳江丽他们一起去的，共有七八个人，马丁买的票，买了700多。

　　2016年，江枫的小儿子江森出差路过张家港，到江雪家逗留了两天，当时江雪的婆婆不巧摔坏腰，正躺床上休养。因为侄儿是*来，江雪首先给了她500元钱的压岁钱，后来又给了他300元去看老人家。江雪为什么要这样做，这还要从江雪嫁进马丁家说起，因为江雪的后家离得远父母又离世，婆婆对江雪就像女儿一样，现在后家有人来，她也想用另一种方式表达自己对婆婆的敬重，但侄儿刚参加工作，没有什么余钱，就自己掏腰包，让他代表兄嫂去看看老人家。谁知江森回去跟父母说江雪很小气，“给了我200元钱都又逼着我去给了她婆婆。”王小芬听到后当然很生气，加上江芳的事情，她越想越气，说，“这江雪真是财迷心窍，回后家也从不舍得花一分钱，上次去石头城都是你爸爸买的票。”江枫也很生气：“那么远去也要叫江森去看她婆婆，哼，她那是死要面子，也不知道那么要面子干吗？……他们家有钱又怎样，那都是我女儿她们帮他家挣的，给他家挣了那么多钱，走的时候还分文不给，江芳像个叫花子，她这幺爹也真是做得出，比周扒皮还扒皮。”于是两夫妻在村上逢人便谈，走到哪里说到哪里。

　　人世间就是这样，谎言因为说的人多了，也就成真的了。当流言蜚语传到江雪耳朵里，已经是两年后的前年，她赶紧打电话向江丽求证。

　　“对呀，我回家就听说了。”江丽一开口就说道，“其实江芳刚到上海车站就把密码箱给弄丢了，但她不许我告诉你。可能是想想祸不单行，回家肯定过不了她爸那一关，才跟她妈妈和姐姐商量好联合起来骗大伯伯，说是走的时候你没给她工资，还把密码箱扣下了，叫他们千万不要打电话问你，而大伯伯也真的相信了。一开始连我爸妈都对你产生了怀疑，我回来他们就问我，听了我的解释他们才没信的，大伯娘也来问我，但是她不相信我说的话，说我还小，不懂，后来干脆说我帮到你说话，我当时哭笑不得，我说大伯娘，我跟芳睡一张床，看着幺爹给的钱，看着她拉着密码箱走的难道还有假嚒？

　　她又问了老家的发小，发小也说他们都听说的。得到证实后江雪难过至极，她才想起那年正月他们一家人回去，要走的那天早上江枫连床都没起，更别说送他们了，当时江雪还以为是爱打麻将的大哥晚上麻将打太晚才起不来的，没想到江枫是对他们一家人有芥蒂才没起来送他们，要知道，以前江雪回去，每次走的时候江枫都起床送她，有时还会给点零花钱让她在路上买点零食带车上吃。

　　江雪又打电话问王小芬：“大嫂，江芳当年回家把密码箱弄丢了，我们上次回去你怎么不说啊？”

　　“那有什么好说的，又不是什么好事。”王小芬在电话那头没好气地说。

　　“但是不明真相的人，还以为我没给江芳呢，大哥知道吗？她要回家可是你们同意她走的啊，而且她们每一件事我都是先跟你讲的，就怕先跟哥哥讲了他会打你们，又闹得家里鸡犬不宁。”

　　“你大哥早就晓得了嘞。”王小芬听了江雪的话，语气软了下来，但依然轻飘飘的说。

　　但是，江雪有种预感，江枫并不一定知道全部真相，这中间肯定还存在着对她的误会，她又微江芳，“芳，你那年回去的时候密码箱是怎么回事？”路途遥远就是这么不方便，一点事情不得不这个问了再问到那个。

　　“在上海就丢了。”江芳平淡地说。

　　“那我给你的钱呢？”

　　“钱我放在身上的，没放在箱子里。”

　　“也就是说钱没丢对吧？”江雪想再次确定。

　　“嗯。”

　　谢天谢地，江雪终于舒了一口气，“那你怎么不早告诉我呢？我到现在才知道。”

　　“幺爹哟，这有什么好说的，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这语气怎么这么熟悉？江雪恍然大悟：有其母必有其女呀。

　　“但是你不说清楚家里人会误会我的呀，你回去跟你父母怎么说的？”

　　“实话实说咯，还能怎么说。”

　　“那我怎么听说你回家说的，我把你箱子扣留了，一分钱都没给你，你像叫花子一样啊？”

　　“是哪个长舌妇说的呀？你把她找出来跟我对质。”江芳明显不耐烦了。

　　“江芳，你要知道‘无风不起浪’啊，不管你说没说，老天看着的呢，你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我不容易回去一次，上次回去也不知道还有这些事，你们没人提起过。”

　　“就是呀，幺爹难得回去耍一趟，干吗要提这些不愉快的事啊。”

　　“不提不等于不存在呀，幸亏钱没丢，要是钱丢了你就真的要讨饭回家了。”

　　江雪发了这条信息后就没再跟江芳聊，而是发给江丽问道，“我们上次回去你们怎么都没人告诉我呀？”

　　“我想说的，但后来想想还是不敢告诉你，怕你知道后火得以后都不肯回后家了，以前是王弼，现在是江芳和江森，哦，对了，还有江萍，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那样说你，我怕你满身长嘴也说不过他们。”江丽说出了她当年的顾虑。

　　“但是你要知道邪不压正啊，她们嘴巴再多也没用。”这话说出口江雪自己都感到有气无力，她也深知“人言可畏”，但是，心有不甘啊。

　　“我都懂，但是我觉得你没必要跟他们争论，尤其大伯娘，根本就不讲理，难道你忘了大姑父和大姨？算了吧，幺爹，把这事忘了，在那边过好自己的日子比什么都强。”

　　“嗯。”江雪回复道，一股久违的暖流涌过全身，泪水突然溢满眼眶。

　　王小芬以前江雪心里不是这样的，她说话贤惠，体贴人，对江雪的父母也好，对她这个小姑子更是没话说，记得还在家的那会，遇到礼拜天赶集，她会带江雪一起去，王小芬会买好吃的给她吃。后来才知道她的好都是假象，表面上对公婆好，是想骗他们的东西，背地里悄悄拿到街上去卖，有一次去拿他们的鸡蛋，就被江帆抓了个现行；对她好，那是知道她早晚都要嫁人，尤其是知道小姑子要去外地了，她开心了很久。知道女孩一旦去了远方，十有八九不会再回来，事实也正如王小芬想象的那样，三年后江雪真的嫁在了离家两千多公里外的江苏省，而且没拿父母一针一线，自个就把自己给嫁了。王小芬表面装大方，内心却嫉妒心极强，她看不得别人比她好，凡事她都要强过别人心里才舒服，比如之前江凌然李佳英在世时分给弟兄俩的土地，她总喜欢这里去多挖一锄，那里多刨一点，他们家的土地越来越宽，江帆家的却越来越窄，总之，他们家土地一定不能比江帆家的少，否则世界就不要想太平，这可能跟她的家庭成长有关，他们家兄弟姐妹10个，上面四个是女孩，她是*，最下面六个是男孩，在那个连温饱都解决不了的年代，就别提上学了，所以大姐没有上过一天学，是一个地地道道的文盲，而她也只上到二年级，多少认识几个字，但却比大姐和两个妹妹都精明百倍，六个弟弟也由她一手带大，她在家庭里从小到大都是占主导地位，所以，一个家庭有了这样一个母亲，可想而知子女是什么样的。

　　因为王小芬的说辞，江枫对老婆孩子深信不疑，当然就不会想到要不要问一下事件的真伪，加上江环和王桂昌经常在耳边说江雪的不是，他对幺妹的误会就更深了。

　　难怪江森结婚在即，他们想邀请又怕邀请她，原来是怕她回去拆穿谎言。

　　“那好，你们不是认为我小气吗，那我就小气给你们看，这份子钱我也不出了，这门亲戚我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