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生命的轨迹

　　石头想起了另一件事。

　　上次和妹妹毛毛还去过红梅的家里借宿，第二天坐在她身后的刘大河不知是怎么知道的，给全班的同学都散布了谣言。

　　刘大河添油加醋，而且不怀好意地说红梅和他王石头睡在了她们家……

　　当时石头就冲到了刘大河的面前，当着同学还有班主任孙登峰的面，用他的铁拳头狠狠地砸向了刘大河的脸颊，打得他当时就满口的鲜血……

　　后来，他和刘大河都在全班做了书面检查，理由是刘大河诋毁同学之间的纯真友谊，说了不该说的话，而石头则是动手打了人。

　　好在这件事很快就平息了，刘大河自知理亏，也没有再找石头的后账，重要的是红梅也大度地原谅了刘大河，这让石头心里一直对红梅充满了敬意。

　　“哎呀，毛毛还在学校呢！”

　　石头忽然想起了妹妹，她每天都要和自己上山回家的，真该死，自己只是为了逃避现实，躲着红梅，竟然把毛毛给忘记了。

　　石头赶紧站起身来，他用手揩干了一脸的汗水和泪水，拔腿就往山下跑去……

　　就在石头正着急地往山下学校跑去时，首先是樊红梅在到处找他，他交完卷子走出教室后，就碰到了班主任孙登峰。

　　孙老师一直在外面焦急地等待着考试的结束，也在等待着去询问他认为最有希望考中的学生樊红梅。

　　“红梅，你感觉怎么样？”

　　孙老师马上走到红梅身前，急忙向她问道。

　　“孙老师，我，我感觉还行……”

　　还行就好，孙登峰一脸的高兴，他相信红梅这次一定不负众望，会打破雷家沟中学连续三年都没人考中更高一级学府的怪圈。

　　红梅匆匆和孙登峰道了别，现在说长道短还有些为时过早，一切都要等到考试成绩出来后，才能真正见分晓。

　　她在同学们中间努力找寻着王石头的身影，可是操场和学校门口附近都没有石头的影子，他到底跑哪里去了呢？

　　为什么石头不在等着自己？樊红梅心里有些怨气，考完试后大家都会轻松下来，自己正好可以和石头好好说说话，可他……

　　雷家沟小学的门口，王毛毛也在焦急地等待着哥哥的到来，平时哥哥早就来学校接她了，可是今天到现在都没见他的影子。

　　毛毛不敢到处乱找，哥哥一再叮嘱过她，无论多晚都要在学校门口等着他，他都会来接自己回家的。

　　眼看着天就要黑下来了，同学们早就各自回了家，学校的大门也锁了，校门口只留下了毛毛瘦弱孤单的身影。

　　“毛毛！”

　　就在天麻黑的时候，石头忽然跑到了毛毛身前，他大声喊道。

　　“哥，你咋才来啊！”

　　毛毛冲向了哥哥的身前，石头赶紧一把拉住了毛毛的手。

　　“哥今天考试，所以来完了，你等急了吧，走，咱们回家！”

　　毛毛这才想起来，哥哥今天要参加一次重要的考试，听说这次的考试是对哥哥这样的学生来说，非常重大的事情哩。

　　石头依然喘着粗气，他刚才几乎疯狂地从学校到半山腰跑了个来回，这时才感到自己的体力有些透支了。

　　“哥，你是不是很累，咱们不急着回去，你先坐下歇一会吧！”

　　毛毛看着石头气喘吁吁的样子，没弄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只是安慰着哥哥歇歇再走。

　　石头确实有些累了，他找到了一个地埂子，便一*坐了下来，大口喘着气。

　　“哥，你喝点水，歇好了咱们再回家！”

　　毛毛将一个军用水壶递给了石头，这是家里特意给她和哥哥，每人都准备的，自己的水壶里还有些水，可哥哥今天怎么什么都没带呢？

　　石头的嗓子眼里冒着烟，他正想着要喝点水，可自己的水壶连同书包和饭盒，全都被他一气之下扔进了田地里，不是妹妹给他些水喝，石头还真无处下手了。

　　现在石头有些后悔了，他不该那么冲动，丢了书包和用具倒也没什么，反正那些东西自己也不再用了，心里始终纠结的是他和红梅的事情……

　　六月的天气*而令人不安，即使在夜晚也无法立刻消退它的焦灼和闷热。

　　山村的晚上也一时没有平静，远近的灯火在闪闪烁烁，山谷里聒噪着虫鸣，也不时有倦鸟归巢的响动。

　　石头拉紧毛毛的手，兄妹二人早已习惯于这样的出行和回归了，唯一不同的是，以后毛毛就要独自一人去上学，而石头不会再有学上了。

　　“毛毛，你知道吗？哥哥以后就不再上学，我已经毕业了！”

　　王毛毛一愣，她虽然知道哥哥石头中学毕业后，自己就将不能相跟着他一起下山上学去了，可没想到一切竟然来的这么快。

　　“哥，你们今天考的是毕业试吗？你已经念完中学了吗？”

　　毛毛忽然觉得有些不舍，甚至是一种担心和害怕，要是哥哥不再和她一起去上学，今后自己还能去上学吗？

　　即使可以上学，这漫长而艰难的山路，便没有了哥哥的陪伴和保护，一切都将自己独自去面对了。

　　哦，当然还有妮子姐姐，她还能陪自己再上几年学，可以后呢……

　　“妹，哥哥要考的试都考完了，学也上完了，今后哥哥便不再是一名学生了，等待我的或许只有和爹爹一样的命运！”

　　石头忽然停下了脚步，他转身又朝山下李家沟方向望去，无边的黑夜已经吞噬了村庄的模样，只有星星点点的灯火，若有若无地闪烁着。

　　“哥，你刚参加完考试，也不能就这么灰心丧气，说不定也能考中呢！”

　　毛毛依然在鼓励着失落和伤感中的兄长，她已经感觉到哥哥今天充满了异样的情绪。

　　“妹，人生其实并不漫长，关键处也仅仅就那么几步而已，哥哥没能把握住机会，我的人生注定将会改变！”

　　石头望着漆黑的夜空，他不无感慨地说道：

　　“每个人的一生就如同天上的星宿一般，都有自己不同的生命轨迹，哥哥希望你将来会是最亮的那一颗恒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