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潇在六公子这里住了下来,六公子似乎对她的存在毫不在意,也不与她多说话,她也乐得清静,每日上山采药,日子过得怡然自得。
一日潇潇在小院里炼药的时候,六公子背着药篓回来,盯着她看了一会儿,问道:“你这炼的是什么?”
“筑基丹。”
六公子疑惑的扬起头:“那是什么?”
潇潇扑哧一声笑出来:“还有你不知道的丹药?”
“大千世界,有我不知道的东西不奇怪,不过我奇怪的是你到底是哪里冒出来的怪胎,配药的方式奇奇怪怪,你脑袋里装的都是些什么?”
“哼,我看你是嫉妒吧。”
“我堂堂神医鬼手,会嫉妒你?”
“这可不好说。”
六公子丢给她一个不屑的眼神,转身走了。
潇潇将他挤兑走了,继续安心炼药。
她住了大概三个月的时间,收到了欧阳若寒寄来的第一封信。
信上说,欧阳莫风已经不止让他在军营学武了,而是亲身传授用兵之道,并开始让他接触官中之事,他整日在欧阳莫风手上过的苦不堪言云云。
潇潇拿着信,想象着欧阳若寒此时的样子,忍不住笑出了声,不过看来欧阳莫风已经认识到了他不可能庇护欧阳家一辈子,开始调教欧阳若寒了。
潇潇写完回信,用手拄着头,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清风拂过,真有些岁月静好的模样。
可惜,想要的那个人,此时却不在身边,不然就完美了。
欧阳若寒很固定的每隔三个月左右给潇潇一封信,向她讲述家中最近的情况,还有天玄发生的一些重要的事,偶尔也提及冷紫宸,可是提到冷紫宸的时候,欧阳若寒的情绪似乎总是满满的不屑。
第一年,欧阳若寒说,父亲在整顿家族,对于旁系家族中有打着欧阳家旗号为非作歹的,一律不姑息。
第二年,欧阳若寒说,丹图儿国骚扰边关,欧阳莫风请命前去镇守,可是皇上不允,打算送一位公主过去求和。
第三年,欧阳若寒说,父亲如今处理事务基本都会带着他,可是他没有想到的是,父亲竟然开始在暗中相助十二王爷培养自己的势力,十二王爷在朝堂上已经与太子成分庭抗礼之势,朝堂暗流涌动。
第四年,太子已经成年,皇上和皇后正在为其甄选太子妃,他们有意拉拢欧阳莫风,可是被欧阳莫风回绝,说自己女儿年龄太小,不适合入东宫。
岁月如梭,时间虽然走的慢,可是绝对不会等人,算算日子,潇潇在这个小院子里,已经住满了四年,这四年,她炼丹药,也炼毒药,她精心培育的药圃长的极好,六公子每每看到,眼睛都放出向往的光芒。
一般的天材灵药,是需要成长很多年的,可是潇潇的真身是优昙花,在培育这些天材地宝的时候,滴入两滴灵木精华,使得生产年限大大的缩短了。
潇潇笑着对六公子说道,等她离开的时候,这片药圃就归他所有了,也算是偿还她在这住了这么久的恩情。
四年已过,欧阳莫风看着潇潇临走时写给他的那张纸,心中尽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康圣608年,皇上选秀,所选秀女共二十名,包括御史大夫家的幼女、刑部侍郎的孙女,其中以李丞相的次女最为受宠,入宫一年时间,被封为德妃。
康圣609年,蜀中大旱,皇上命十二王爷前去赈灾,成果显著,皇上大喜,封其为亲王,封号朝阳。
康圣610年,户部出现严重的徇私舞弊行为,皇上趁此机会将户部换血,培植心腹。
同年,江南一带出现水患,水匪猖獗,百姓苦不堪言,十二王爷自动请缨,不足一月消灭水匪,在当地赢得很高声望。”
这是潇潇四年前写下的事情,如今正一件一件的发生,一件一件的证实,欧阳莫风叹了口气,看来有些事情,由不得他信不信了。
“欧阳若寒!”
“父亲,我在,有何吩咐。”
“去,去将你妹妹接回来吧。”
欧阳若寒大喜过望,眉开眼笑的说道:“是父亲,孩儿马上就去。”
欧阳莫风拿着潇潇写下的那张纸,仔细的看了又看,这上面写的事情大多已经被验证,可是这最后一件事,不但没有发生,而且让欧阳莫风觉得匪夷所思。
“康圣611年,朝阳王奉皇命外出巡视,遇当地商户柳家女,不久之后,皇上下旨,封柳家女为朝阳王妃。”
这朝阳王,也就是十二王爷冷紫宸,出身显赫,如今在朝中又有实权,怎么就娶了个商户的女儿做正妃?还是皇上亲自赐的婚?
而且这个所谓的柳姓女子,至今还没有出现,据欧阳莫风所知,皇上最近也没打算让朝阳王去什么地方巡视。
真是太奇怪了。
另一头的欧阳若寒得了命令之后,马不停蹄的往边境进发了,四年了,也不知道小妹有没有什么变化,爹爹也真是狠心,将小妹送走了这么久,都没派人打听一下她的消息。
他快马加鞭的来到边境,然后写信和小妹约好了相见的日子,整日都是心潮澎湃的。
终于到达了两人约定的地方,欧阳若寒在一个露天的小茶馆里等着,眼睛不停的瞄向四周。
“往哪看呢?”
这空灵的声音,明明离的很近,可是又像是在远处传来一般,说是天籁之音也不为过,它不同于任何欧阳若寒曾经接触过的女子的声音,不扭捏,不造作,有些淡漠平和,让人莫名心安,仿佛声音的主人早已参透世间万物一般。
欧阳若寒抬起头,就看到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站在那里,蒙着面纱,身着淡蓝色的长裙,裙裾上绣着洁白的点点桃花,用一条白色织锦腰带将那不堪一握的纤纤楚腰束住。将一头青丝绾成如意髻,仅插了一支桃花白玉簪。虽然简洁,却显得清新优雅,仿若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一般。
欧阳若寒张大了嘴,喊道:“莺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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