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堇时在车上摇摇晃晃睡得迷糊,被猛然间的刹车惊醒。
大家都在说:“司机撞死人了。”
“一个死人躺在司机的车底了。”又有人这么说。
还有人说道:“刚才司机是不是打瞌睡了,所以才会撞死人。”
司机也慌了神,脸色吓得惨白,急忙下车,乘客们也陆陆续续下车。
这辆车是村与村之间,村与乡之间通行的大巴车,大家伙相互都认识。
“呀,小雪豹,这不是你们村的阿旺吗?你快点来看看。”车下有个男人喊道。
“喂喂喂,你快点醒醒,你怎么睡在马路上,司机们开车万一不留神怎么办?”司机慌乱的道。
阿旺一脸醉意:“你是司机嘛,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呗。”
“阿旺,赶紧起来,你怎么跑这里喝酒了。”蓝堇时下车,赶紧把他拖到路边。
车上的人纷纷跟司机解释,这是一个醉鬼,平时总是喝醉的状态,让司机安心开车,不要害怕。
阿旺朦胧的双眼缓缓睁开,看见蓝堇时吓了一个哆嗦:“你怎么在这里,正好的我酒没有了,给我打一斤酒来嘛,小扎西喜欢你,你去小扎西那再给我来两斤风干肉肉嘛,我会感谢你的,我会念经为你祈福的。”
“阿旺,你再这样我就把你放在这里喂狼,太过分了啊,一天天醉成这样。”蓝堇时递给阿旺一瓶矿泉水。
阿旺喝了两口:“这个酒也好得很嘛。”
“你还走不走,姑娘,咱们都赶路呢。”一个老人家在车上喊道。
又有人说:“不能走吧,要是这个醉汉到处跑,醉醺醺的睡在草原上,晚上会冻死的,那就是天大的罪过。”
“你们先走吧,我打电话找人把他拉回去。”蓝堇时只能在原地等着,让大巴车先回县里。
华素年正在县里跟领导们开会,研讨种植的事情,祁村长也跟着在一起开会。
她只有给多吉打电话,多吉开车往这里跑。
阿旺喝多了,躺在公路边哭了起来:“美味的青稞酒也浇不灭我心中的火,心爱的姑娘啊,你再也没有了消息……”
“阿旺,你振作一点行不行,你这样下去可怎么行?”蓝堇时手足无措,她也没有处理过醉汉啊。
如果是不喝醉的状态下,她还能把人扶起来,现在的阿旺比一头牦牛还重,别说扶起来,就是拖也拖不动,只能等合作社的多吉先过来。
“小雪豹啊,你不知道我难受,好好的一个家,现在什么也没有了,我到处赊酒喝,谁也不愿意理我,那我以前有钱的时候也不是这样的呗,都嫌弃我,哪里都不要我。”阿旺拖住路边的一棵树,紧紧的抱着哭。
蓝堇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只好说:“别怕,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们已经商量过给你找个事情做,什么都会有的。”
“不会有了,我以前有老婆的,她都怀孕的时候就走了,好不容易回来了,又走了……”阿旺哭得稀里哗啦,难过的时候又引吭高歌,破铜锣一般的嗓音吓得乌鸦秃鹫都在空中跟着一起嚎。
“我要死了,小雪豹,我要是死了就让秃鹫吃掉我,阿妈啦说秃鹫来了,人就要死,就让我死掉吧。”阿旺冲着天空大声喊。
此时,天空竟然下起了雪,大朵大朵的雪哗哗落下,公路也渐渐被打湿,最后总形成白色的一片。
阿旺哭了起来:“就让我没有声音的死去,让狼和推究吃掉我的肉,让我的灵魂守护三江源,日日夜夜诅咒那些害我的人。”
蓝堇时安慰也不好,劝说也不好,急得狠狠踹了一脚:“闭嘴!烦死了,不许说话,坐在这儿等多吉的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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