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水淙淙而过,沿着河岸的河流已经结成冰块,草原上只有两季,青翠笼罩的夏季和白雪皑皑的冬季。
在这一片萧瑟的寒风中,他们像一家人一样围着炉子坐下,吃起了藏式火锅。
华素年几杯酒下肚,声音哽咽:“尕龙以前是个优秀的护林员,后来一次意外双腿再也不能站起来,幸好他从小学习腰刀制作工艺,从制作铆钉和铃铛入手,如今二十岁,可以说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很是难得。”
蓝堇时抿了一口酒,赞许的道:“藏式腰刀工艺是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啊,这是很了不起的。”
“书记啦,我家尕龙是个残疾人,腿脚也不方便,生态保护区的活儿他肯定干不了,你能不能想想办法,等我死了以后,你们多多的照顾他。”丹玛老人最是心疼这个小儿子。
丹玛老人突然热泪盈眶:“我的大儿子出家当了喇嘛,家里供养他,我的夫人常年在外转山,为我们江源草原祈福,唉……我不在了,家里的一切都是要靠我们尕龙撑起来。”
蓝堇时的鼻子发酸,可怜天下父母心啊,一个老人如此诚恳的请求自己,她突然觉得责任重大。
“放心,您放心,尕龙手艺好,一定会有希望的。”蓝堇时毫不犹豫的接下这个重担。
顿时,丹玛老人如释重负,欣慰的笑出了声音。
蓝堇时将牛皮笔记本拿出来,那是凤英连夜为她做的,扉页上还绣着一朵格桑花,凤英总是在润物细无声的给她希望与座右铭。
凤英希望她像格桑花一样顽强,也希望江源村的各个民族像格桑花一样绚丽的绽放。
她在笔记本上画了一个简易的地图,并且标出了翁姆、黄秀、小白、丹玛老人的家,注明他们的生活情况,特殊技能,希望回去的时候能整合信息,做一番别样的事业。
离开丹玛老人家的路上,蓝堇时取笑华素年:“幸好是骑马来的,如果是坐车,你肯定要被罚款。”
“草原上本来就应该骑马的,刚才离开的时候,尕龙给你送了一个小玩意儿,这是腕带,上面也有红珊瑚和绿松石和玛瑙,你看,黄金叶片多美。”华素年从怀里拿出腕带显摆。
蓝堇时吓得脸色发绿:“华素年,你怎么好收别人的礼物,这是不符合规定的,你太过分了,咱们去还给尕龙,这么珍贵的东西啊。”
“急什么慌什么,我把钱放在尕龙的工作台了,四年前我欠你一份生日礼物,今天弥补给你,行吗?”华素年露出洁白的牙齿,笑得很灿烂。
蓝堇时让阿金跑得很快,对华素年的话不予理睬。
华素年与这片草原结缘极深,他能叫出每一条藏獒的名字,也能在一片苍茫中精准的认出每个家庭的方向。
一晃五天过去,蓝堇时终于骑马在这片草原上走出了属于自己的印迹。
她认识了很多手工艺人、牧人、草原英雄、残疾人,那本牛皮格桑花笔记本终于记得密密麻麻的,对108个贫困人口也了然于胸。
最远的贫困户要数翁姆了,最近的就在村子的周围,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她终于做到了解敌情。
再次回到江源村,凤英早早的骑着三轮摩托车在村口等候,手中挥动红色的布绸:“小扎西,小雪豹……我在这儿等你们啊。”
蓝堇时下马的时候,凤英握紧拳头在华素年的胸口上用力的打:“坏家伙,臭小子,都去了那么久……”
凤英的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凶巴巴的拳头打得华素年和蓝堇时满脸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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