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宁愿相信自己的眼泪是被郎墨楼的变化吓出来的,也不愿意相信是因为对他有那么一丝丝的心疼。
因为,此时在他消瘦苍白的脸颊上,布满了暗紫色的纹路,定睛看去,才发现是那一根根的血管与青筋从他吹弹可破的脸皮下突鼓了出来!
深沉的乌色充斥着他两只原本轮廓清逸的眼眶,一双精致的唇瓣也褪去了该有的血色!
“宛宛姑娘,你醒了?睡得还好吗?”敖九溟柔笑着问我。
他正坐在郎墨楼的床沿,手中端着一碗热腾腾的粥。
郎墨楼在看到我的瞬间,表情更是变得阴郁可怕,他一言不发地紧紧盯着我,我这才意识到自己失了态,赶紧擦干净了脸上的泪水。
“九溟神君,他不喝粥的。”我故意这样说。
在过去一个多月中,我虽然极少数会与郎墨楼共同坐在餐厅中吃饭,但是我也清楚的知道,郎墨楼他是狼,他平时吃的全部为肉食,基本上没有见过他吃粮食或者蔬菜。
“以我与墨楼百年的交情,九溟当然知道这一点了,”敖九溟垂下眼帘,轻轻吹了吹勺子中的热粥,“不过眼下墨楼身体不佳,或许吃一些流食会更利于他的恢复。”
瞬间,我无言以对。
我忘记了他们才是真正的旧友,而我才是半路突然闯进郎墨楼生命中的人,我本以为这场低级的唇枪舌战以我的失败彻底告终,谁知,我错了。
始终沉默的郎墨楼忽然一手掀开了被子,将敖九溟刚举到他嘴边的粥勺看似不小心的打翻了,勺中的热粥洒在了他的睡裤上。
“墨楼……”
敖九溟立刻站起来,惊慌地起身要去找纸巾替郎墨楼清理干净,但是郎墨楼似乎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他从床上下来,光着清削白皙的双足,带着一点点的跛脚走到了我面前。
“我看你的眼睛倒是没离开过那只狐狸?”郎墨楼斥问我,“我是不是多余让他带你走?”
即便他顶着这样一张诡异病恹的脸,那狂妄不羁的气场却仍没有减退半分。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因为我实在觉得关于我看了几眼胡凤柒,与他现在中了湿毒相比起来,简直无足挂齿。
“墨楼,眼睛长在人家宛宛姑娘身上,你是不是操心过多了呢?”敖九溟过来,看似是在劝阻,“你这样动怒的话,会加剧湿毒的扩散的。”
郎墨楼那双浅灰色的眸子在变暗,每一次他的眸子变暗,我都明白是他真的生气了。
可能是我脸上还挂着眼泪,郎墨楼就没再说什么,鼻腔中发出了很重的一声叹息。
“墨楼,我认得东海边一个人,她常年与毒蛇为伍,懂得炼制各种毒药与解药,我这就前去替你向她索要解药。”敖九溟认真地朝着郎墨楼点点头,然后转向我,“宛宛姑娘,你与我一同前去吧。”
“东海离北京也要好远的吧?”我问他。
“是啊,不过九溟可以在一日之内打一个来回的,只是那个人,每一次都要有交换的条件才能索要到她的炼药的。”
“好,那咱们现在就……”
我的话还没有说话,就被郎墨楼充满不可抗拒的力道打断了。
“你给我老实在这呆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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