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地上垂坐起身,除了头脑有些晕沉,便是我一腔的怒火。
“九溟神君。”
“嗯,九溟在呢,”敖九溟关切地扶起我,挽着衣袖轻缓地替我沾了沾眼尾的泪痕,“宛宛姑娘,你还好吗?为何会流泪呢?”
我目视着他清雅的脸,以及那双看似纯净的瞳孔。
“九溟神君,我刚才看到的,是曾经的郎墨楼吗?”我认真地问他,仍然坐在地上。
“是,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墨楼,很骄横跋扈,对不对?”
绽放在敖九溟唇边的微笑如一朵盛开的紫薇花,虽然风姿柔美,实际上却绝不柔弱。
“你为什么要让我看那两段过去?”我直接问出了我的问题。
如果他真的希望我好好扶助郎墨楼修仙飞升,那他就不该让我看到的是曾经那样的郎墨楼,他说郎墨楼不是薄情的男人,可他给我展示的,已经远远不能用“薄情”二字来形容了。
“九溟只是想让宛宛姑娘对比,曾经的墨楼与如今的墨楼,他对姑娘你已经很用心了。”敖九溟说到最后这一句话的时候,我明显地看到他上扬的嘴角突然垂了下来。
“可是,九溟神君你不是觉得变回原身的郎墨楼最迷人吗?”
一句话直击敖九溟,我捕捉到他的脸色一变,但很快就又弯起了桃红色的双唇。
“宛宛姑娘真是个调皮捣蛋的姑娘,怪不得墨楼会选择你做他的扶仙呢!”
“谢谢神君,我会听取你的建议,好好扶助郎墨楼的。”
我推开了搀扶在我手臂上敖九溟的手,然后从地上站起身来,朝着他不失礼节地笑了笑,便回到了前院中我自己的房间。
我也不知道这样说话是不是太过明显,或者有些过分了,毕竟敖九溟他是东海龙王的子嗣,是高高在上的神明,我一凡胎草民,或许没有资格那样对敖九溟讲话吧。
但是,女人的强烈直觉,为什么我觉得敖九溟他向我展示那般可怕的郎墨楼,一定有他的原因呢?为什么我偏偏就是能感觉出来,敖九溟他并不是真的希望我用心扶助郎墨楼呢?
整整一个下午,我没有再走出我的房间,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敖九溟。
夜幕降临后,郎墨楼依然没有回来。
我刚关了灯正要睡觉的时候,黑暗中,我竟然听到了那如塑料泡沫般相互摩擦的窃窃私语。
“哼,那只野狼就是为了我们大王的女人杀到了咱们地府!”
“想不到这女人真有两下子,一个如蝼蚁般的凡人还有这么大本事呢,看来就是个狐狸精!”
我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虽然害怕得牙齿都在打颤,可我还是硬着头皮打开了床头的台灯!
然后,我看到的是,我的床边居然站着两个人,一个戴着黑色的面具穿着白布袍,另一个戴着白色的面具穿着黑布袍,两个人简直就像从棺材里爬出来的尸体!
“你们是什……”
我吓得魂飞魄散,可这句话还没有完全脱口问出来,“啪”的一声——
我的脸上就被白面具狠狠扬起的手,甩下了一个重重的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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