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玥入了林子,正在慢悠悠的闲逛。
她的任务已经完成了,需要再费什么力,需要再同他们争什么呢?
她一身红衣,想着先晃一圈吧,待到酉时,日落西山,便就该回了。
只瞧着四面无人,她跃下小白马,将它栓在了树上,便在四周晃了晃。
“啪!”的一声,只听得一道清脆的声音,似乎是两块铁的碰撞。
饶是曦玥定力极好,也忍不住叫出了声。
摸了摸脚踝,有一个冰冷坚硬的东西,那时她心下预感到不好。
本想着走过去靠在那树上,会显得不那么狼狈。
可走了一半,另一只脚似乎被什么东西给栓住了。
转眼,眼前就朝地了。
“喂!谁啊?放我下来。”
“你就呆在上面吧,还想同我们抢!”听起来是俏丽顽皮的女子。
“谁想同你们抢了?”
“你好自为之吧!”这似乎是另一个人在说话。
“喂!喂……”
之后身后便再也没有任何声音了。
曦玥觉得自已的另一脚快疼废了。
到底是谁啊?仔细想想,这样的狩猎,能来的大抵也只是皇子公主郡主之类的人物了。
真是……难道她只能认命吗?
好希望这时候席容在啊,至少她能少受些苦。
想着想着曦玥便睡着了,一直到夕阳沉沉,红霞映染了半边天,中空湛蓝,逐渐围起了深幕。
她觉得自已在坠落,本是惊慌,却忽然掉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还有些熟悉。
砸吧咂嘴,就醒了。
便见席容一脸嫌弃的瞧着她。
并递给了她一张帕子。
曦玥有些茫然。
“擦擦你的嘴!”彼时曦玥蓦然睁大眼,感觉到了自已嘴边的不明液体。
慌忙的擦了擦嘴,睡意也醒了。
“呵呵,我适才梦见了,前一日里的烧鸡,还有我刚刚是倒着睡的,所以……”
席容顶着指尖戳了戳她的额头。
“你啊!这样都能睡着。
走吧!大家都在寻你呢!”说着便要扶她起身。
“我脚受伤了。”
席容这才瞥见,那肿的老大的脚踝。
正待处理,曦玥瞧见了慌慌忙忙的来的几个女子,正在她对面。
均是粉黛的女子,瞧着身上的秀丽华服应是郡主无疑了,瞧见曦玥,三人还有些心虚,立马就转身走了。
席容面色阴沉,曦玥心底咯噔一下。
不仅感受到席容周身腾起的杀气,更感受到,这得多疼啊。
“这带刺的陷阱,还是捕猎物的陷阱……”
席容还没舍得碰呢!
曦玥便嚷了。
“别碰啊!好疼好疼的……”
席容抬眼责怪的瞧着她。
“现在知道疼了?那时怎么这么不小心呢?我送你回去!”说着便要抱起曦玥。
席容是骑马来的。
“哎……那小马驹怎么办呢?”她没注意它竟没栓绳子。
席容将她抱起来,边走边道。
“大不了,叫人等一会儿来牵回去呗!”
曦玥扬了扬苦瓜脸。
“我……我上不去……”
“难道你能一个人骑马?”带着脚上的陷阱,重如锁链,还要骑马,只怕这只脚,在小马驹的折腾下,就要废了。
曦玥正想着,他便用力往上,将她托起来,像飘了一样,坐在了马背上。
“乖,自已将腿横过去。”曦玥乖乖的坐好在马背上。
“你是如何寻到我的?”
只见白马缓缓跟在后面。
“喏!它了……”
曦玥急着回头望。
“嘶!”疼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那还多亏了它。”
“必须赶在夜幕落下之前到,你坐稳了。”
“嗯!”
如疾风,穿梭在丛林,这样清隽的秋风狂扑在脸上,在耳边呼啸。他一只手放在了她的腰上,忽然就很喜欢这种感觉。
曦玥嘴角弯弯,轻笑道。
“能被你照顾……也不错……”
许是风太大了,一眨眼便吹散在耳边。
“你说什么?”
“没什么……”
夜幕落,王帐前,灯火通明。
与他们一同落马的,还有三个姑娘……此刻瞧着,宇文将军快速的将她扶下,抱她入王帐。
眼中满是嫉妒的火焰,同时又有丝丝忐忑与害怕。
彼时王帐里的惨叫声,一声又一声,褪却后。
宇文席容说去随着太医回城拿伤药,所幸来回路程不远。
因为这……便耽误了陛下回程的进度。
王帐上,三个短短的影子摇摇晃晃的撞进曦玥的眼底。
“曦玥还疼吗?”
“父皇不疼了!儿臣是不是占了父皇的床了?”
“你这傻孩子……”到底是和她母亲不一样的,眉目间少了丝倔强,更多是清澈单纯。
“你告诉父皇是谁做的……”
曦玥沉默。
陛下有些急了。
“你有什么委屈,你同父皇说嘛,父皇知道,那件事情,是委屈你了,父皇并非,是非不分。”
“许是……许是猎人布的陷阱……”她有些慌张的开口道。
陛下立即严肃道。
“曦玥!你可不要替旁人掩饰!那时皇家的围场,哪里有猎人布置的陷阱。”他唤那一声曦玥,让她觉得有那一瞬间短暂的温馨。
“大概是众位皇子公主,为了快速捕猎,设下的陷阱,怪儿臣,没有察觉,错踏一步。不是他们的错,是儿臣。若此刻兴师问罪,劳师动众,未免破坏了狩猎的规则。是儿臣第一次来,太不小心了。”本也没想着捕猎,却遭此横祸,这恐怕有半个月,都动不了了。
此刻她恍恍惚惚听到,有松了一口气的声音,那三道影子,也慢慢退了下去。
看起来,也不是什么聪明的人。
“耽误父皇回宫处理国事,是儿臣不对……”
“无妨!朕那么多年,也该补偿你一些了。”毕竟……是自已的血脉。
席容正在回营的路上,快马加鞭,刚刚得知消息。
有人要刺杀陛下,可曦玥还在他帐内……
不知道是何人,下了这么鲁莽的一道命令。
忽然……帐门轻动,似掠过了一道黑影。
曦玥再去瞧,又没了,只当是幻觉。
可下一刻,那确不是幻觉了,将曦玥看的,眼睛直瞪圆溜溜的。
一道黑影,手中长剑笔直,铺面而来的凌厉之气,直逼眼前端坐的明黄色衣袍的身后。
曦玥顾不得脚疼。
起身将陛下拽开,这长剑,便刺入了她的胸口。
曦玥瞧见那刺客眼中的惊讶,与刺痛?
急忙收了剑,遁了。
怎么回事?
“来人!来人呐!”耳边陛下慌乱的声音越来越远,她眼前一黑,便什么也瞧不见了。
梦里……她觉得那个人,好像席容啊……
就这样,让她毫无防备,被他一剑贯穿了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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