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都吩咐了下去,柳九安便带着傅迟瀚和翠嫂回府了。
走到一半,柳九安突然顿下脚步,说道:“翠嫂,你先回去吧,我想和迟瀚去一趟傅家村。”
她只是突然想起来,藏在傅家老宅里的那根百年人参还没有拿出来。
这个世界的故事主线因为她的到来已经发生了改变,保不齐人参会不会也被人提前拿走,还是留在自己身边比较好。
而且,她去傅家村也还有点别的事情要做。
“去傅家村?”翠嫂愣了一下,便又开始唠叨了起来:“小姐,时辰已经不早了,从这里到傅家村还要走好远的路呢。”
“我知道,我有要事,不得不去。”
“有什么事非要现在去?明天再去也不迟啊。到时候让府里的马车送你们过去,还能快一些呢。”翠嫂道。
“我……我想去迟瀚从小长大的地方住一夜,这个理由可以吗?”柳九安实在是想不出一个好的理由了,只能硬着头皮说道。
翠嫂一下子被噎住了,看了看柳九安,又看了看傅迟瀚,脸皮发红:“那小姐要这么说,那……那好吧。”
柳九安无奈地笑道:“你先回去吧,我和迟瀚会尽快回去的。”
好不容易送走了翠嫂,一转头就看到傅迟瀚也在盯着她。
“你也想问我为什么非要去傅家村?”柳九安问道。
傅迟瀚点了点头,刚才那个理由,糊弄翠嫂可以,但是糊弄他可不行。
“跟我去了,你就知道了。”柳九安一脸神秘地说道。
早上出来的时候,柳九安是想着原主的身体太瘦弱了,要多锻炼锻炼,所以没有让人赶马车。
可是现在,她后悔了。
“还有多久才能到傅家村啊?”看着逐渐西下的夕阳,柳九安喘着粗气、生无可恋地问道。
是她低估了到傅家村的距离,明明上次去接亲的时候,也没觉得有那么远啊。
“就快到了,这条路走到头就是了。”傅迟瀚看了一眼她因为疲惫而通红的小脸,低声问道:“你走不动的话,要不我背你吧。”
柳九安闻言,转头看了看他并没有比自己健壮多少的身子骨,摆了摆手:“不了,我很重的。”
傅迟瀚闻言,眉头一皱。
她都瘦成那样了还说重,是担心自己背不动,故意这么说的吗?
傅迟瀚感觉自己被小看了,闷声不吭地快步走到柳九安的身前,蹲下,道:“上来,我不嫌你重。”
“啊?”柳九安愣了一下。
这似乎是傅迟瀚第一次这般强硬。
“上来。”傅迟瀚人狠话不多,直溜溜地抛出两个字。
柳九安思量了一下,大概就猜出了傅迟瀚这般反应的原因,忍不住笑了一下。
行吧,既然有人主动要受累,她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吧。
没有多言,柳九安上前抱住他的脖子,蹭地跳到了他的背上。
没想到,这个傅迟瀚看起来瘦弱,这背还挺厚实的。
“好了,现在可以走了吧?”柳九安拍了一下他的胳膊,笑着道。
“嗯。”傅迟瀚闷闷地应了一声,将柳九安往上一颠,这才迈步往前走。
在柳九安看不到的地方,他的唇角微微勾了起来。
等到夕阳西下,他们才终于到了傅家村。
没想到本来只是应付翠嫂的一句话,现在却成了真的。
她和傅迟瀚可能真的要在傅家村住一夜了。
“大哥和大嫂一向不爱收拾打扫,家里现在应该很脏乱,可能要委屈你一晚了。”傅迟瀚低声说道。
柳九安倒没太在意,傅家老宅她又不是没见过,虽然是泥巴和茅草堆的,但在这傅家村还算是气派的。
而且傅家兄嫂和傅迟瀚他们是有各自的房间的,两间房,各睡各的,也不算太糟糕。
但等真正进入到傅家老宅,柳九安才意识到,是自己太天真了。
她也终于明白,傅迟瀚刚才眼神里的担忧是从何而来的。
她从未想过有人能邋遢至此!这哪里是不爱打扫,这是根本没打扫过吧?
桌子上还摆着不知道多少天前的饭菜,已经馊出了一股子味道。
家里的地方粘着黑乎乎的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
最可怕的是卧房!
按照傅迟瀚的话说,傅云峰和张巧莲的房间是最好的,宽敞,床也大,盖的被子都是新弹的棉花。
可柳九安一进去,一股又酸又臭的味道就直冲脑门!不知道什么时候换的袜子就扔在枕头边上,看起来都硬了。
而傅迟瀚口中新弹的被子也是黑乎乎的,估计从来都没有晒过。
“九安,我……以前一直在外做工,很久没回来了,我不知道……”傅迟瀚也被震惊了,连忙拉着柳九安出了卧房。
他之前给柳九安提醒,也是凭着他对兄嫂的了解,但他显然是低估了自家兄嫂。
这段时间,他除了柳九安来接亲的前一夜回了傅家,一直都在镇上做活。
就那一夜,他也是直接回的他和傅言舒的屋子,压根没出去过。
“没关系,也怪我,一直没让人过来收拾。”柳九安艰难地呼吸着,说道:“要不,还是去你的房间吧。”
她只是实在没办法了,可傅迟瀚听了却耳朵一红,闷声倒:“我和言舒住在外面。”
说着,他领着柳九安出了大门。
傅家一共三间房。
傅云峰他们住的是主屋,有堂屋和卧房。
左右各一个小房子,一个是厨房,另一个装杂物的屋子。
傅迟瀚和傅言舒就住在杂物房里。
“他们就让你和言舒住这里?!”柳九安惊讶不已。
她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这样的地方还能住人!
傅迟瀚跟她说他和言舒住在外面的时候,她还迟疑了一下,以为傅家还藏了什么她不知道的房间。
“已经不错了,原先大嫂还想把我和言舒赶出去。”傅迟瀚不在意地笑了一下,伸手推开门。
柳九安气的心口疼,刚想再说两句,却在看到屋子里时顿住了。
屋子里放了很多的杂物,却被人收拾的井井有条。
里面靠窗的位置摆了一张小木床,床上被子虽然打满了补丁,却洗的干干净净,叠的整整齐齐。
一个半人高几乎要散架的木桌,上面摞着叠的十分整齐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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