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吕氏果然去拿扫帚,才有人开始散开。
付姜山也不想落得个被用扫帚赶出门的下场,让跟来的下人将一个包装华贵的盒子递了过来:“这是老夫和小女准备的一份薄礼,还望举人老爷别嫌弃。”
喻年没收:“付家跟木家的婚事没有处理清楚之前,我还是不收这份礼了,不然事情真闹起来,我收了付家的礼,却又帮着木家,岂不是落人话柄?”
付姜山落了个没脸,抱着礼盒就要走,付香香却急得一把抢了盒子,快速打开从里面拿出一个精美的香囊来。
她双手递给喻年,语气真诚恳切:“喻大哥,这个香囊是香香亲手缝制的,里面放的香料有很好的安神效果,你平日里看书时戴在身上最好不过,而且我还特地为你求了一道平安符,就放在里面,它可护你一生平安。”
周围一片寂静,仿佛听到了什么惊天秘密。
付香香双颊潮红,眼里本就还带着泪花,此时眼睛一眨一眨地盯着喻年看,真有几分勾人夺魄的蛊惑。
木晚晚一把夺下喻年腰上挂着的香囊,打开,将里面的东西都倒了出来:“九香龙、云木、蒲莲、独喜、马田樱。”
她的手指飞快的划拨着掌心里的干草粒,嘴上还一一报出对应的名字。
“这些拿到医馆卖,都是贵重草药,光是闻着味道,可以提神醒脑、宁心静气,用水泡开了喝,可以减轻腹痛、头痛症状,加点冰糖煎熬成药汤,可以强身健体、修补经脉。就是单单戴在身上,也可以驱赶毒虫毒蛇。”
她的香囊虽然针线粗糙,用的布料也是最常见的粗布。
可众人听完木晚晚的这番话,就立刻分出高低来了。
“你说你替相公求了平安符,你一个外女,用什么身份替我相公求?而且你知道我相公的生辰八字吗?你知道我相公的名字怎么写吗?你该不会是在佛祖面前,说一句‘我希望喻大哥平平安安、一生顺遂’就完了吧?”
一个外女,竟然帮一个有妇之夫求平安符。
仅仅这点,就足够大家唏嘘的了。
付香香羞恼不已,眼泪如脱线的珠子一般,一滴一滴止都止不住的往下掉。
明明美人梨花带雨哭的凄惨惹人怜爱,可现在周围的人看她的眼神里哪有半分怜悯?
有的只是鄙夷和唏嘘。
喻年站到木晚晚的旁边,认真地说:“付姑娘,还请你自重,别忘了你还跟晚晚的前大哥有婚约在身,你这般行为,实在让我苦恼,我只当你年纪小,思虑不周,可外人只会觉得你轻浮,明明有未婚夫,却还对别的男子行这种暧昧之事。”
喻年的声音很轻很淡,却莫名让付香香觉得有几分寒意。
她噤了声,直直盯着喻年,好似还不相信以自己的容貌,喻年竟然会这么绝情的拒绝。
木晚晚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付姑娘,回神了,快将你的香囊收好吧。”
木氏冷哼一声:“真是不要脸的。”
从小被当成掌中宝养着的付香香哪里听过这么重的话?
付香香终于忍不住,“哇”的一声大声哭了出来,提着裙子跑了。
付姜山怒目瞪了木氏一眼后,连忙追出去了。
付家的两人一走,木氏也不敢再待在喻家,上次家法鞭子抽在身上的痛感,她现在还记忆犹新。
喻家的仇,她迟早要报回来的,只是一切要等木驴儿的事先解决了再说。
讨人厌的都走了,木晚晚和喻年才重新回到屋里。
“坐收渔翁之利的感觉真好。”木晚晚双手举起,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她眉眼弯弯,愉悦的心情尽显于外。
“鹤蚌相争的利益,渔翁可没那么轻易拿到手。”喻年提醒她别高兴得太早。
木晚晚心里很清楚,木家跟付家顺利成亲,对她来说就是最大的好处。
这样财大气粗的付家可以帮木家偿还那一百七十两银子给他们,而同时也可以让喻年彻底拜托付香香这个白莲花。
“那我就再加把火咯。”木晚晚也清楚想坐收渔翁之利没这么简单,付家不会轻易将付香香嫁给木驴儿的,但那又如何?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不是吗?她木晚晚也总有办法促成这件“好事”的!
第二天,木晚晚就拿着当初在祠堂,吕氏亲自画押的欠条去找村长了。
这件事还要村长帮忙出面,村长在毒虫一事上得了木晚晚的好处,听到木晚晚的请求后,二话没说就答应帮忙催债了,而且欠条上也写得一清二楚三个月内还清一百七十两的,现在时间可没剩多少了。
催债的事交给村长后,木晚晚就继续带着喻巧儿折腾草药去了,除了进山挖草药,偶尔还去田里看看断肠红的长势。
至于喻年,乡试揭榜后,喻年本来不需要再去镇上的学院继续念书了,只需要一直呆在家里,等新年一过,第二年直接去青州府的府学里读课就行。
可学院的楚先生极其看中喻年,县老爷又喜欢让喻年跟在身边当个小师爷出谋划策,总之过年前,喻年还是要去镇上,在学院和县衙中来回。
村长帮催债的第七天,木氏终于忍不住上门来闹事了。
她站在喻家的大门,双手叉腰骂骂咧咧。
“木晚晚你个贱蹄子,该天杀的,老娘辛辛苦苦养你这么多年,你就非要害死我们母子两你才开心是不是?”
“你给老娘滚出来。”
“老娘今天就不活了,拉着你一起去阎罗王那评理!”
喻家后院里,喻巧儿有些胆颤的问木晚晚:“三嫂,你真的不用出去看看吗?”
木氏那骂声连后院都听得一清二楚,每一句都不堪入耳。
木晚晚摇头,继续炮制着手里的草药,连头都不抬一下,好似外面的骂声跟自己没有丝毫关系一样。
吕氏也急匆匆从前厅走进来:“晚晚啊,那木氏已经在砸门了,怎么办啊?”
“砸门了?”木晚晚惊讶的抬头。
她仔细听,果然听到砰砰砰的声音。
“砸门可不行,咱家这门贵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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