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晚晚从小妹喻巧儿那打听过,家里几年前还算富庶,可自从喻年病了后,看病买药的银子没少花,病却不见好,还越发严重了。
眼看着这样继续下去,一家人都没法过日子了,老爷子和喻林才商量着用最后的一点银子给喻年娶个媳妇进门冲喜。
至于到底花了多少银子,喻巧儿只说自己也不知道。
想起这些事,木晚晚干脆拉着喻年问:“你老实说,娶我,花了多少银子?”
不知道木晚晚怎么忽然说这个,喻年怀疑木晚晚是从哪儿听了胡话,便问:“你这个当新娘子的,还需要问我?”
“木氏那个老虔婆说是十两银子的聘金,我不信她。”
“一百两。”
“我靠!”
木晚晚忍不住爆粗,“一百两?”
“嗯,你值。”喻年刚开始是觉得不值,可现在他觉得值,而且还算占了木家的大便宜了。
“你们怎么这么傻?一百两都够娶好几个媳妇了!”
木晚晚此时没想太多,只觉得竟然让木氏吞了这么大一笔钱,就觉得心口疼。
看她气得脸色通红的模样,喻年只觉得有趣,笑着解释道:“当初说亲的时候,我病重卧床,这些事都是爹和大哥做主。”
“那公爹和大哥也……”
“我听大哥说过,当时木氏开口便要的一百两,爹和大哥怕我等不及,又觉得新媳妇过门是来冲喜的,指不准哪天就守寡了,心中愧疚,没作多想便答应了木氏。”
喻年说的云淡风轻,其实心中着实动容。
家里只剩下这些余钱了,父亲和长兄却毫不犹豫,甚至当天就将一百两给了木氏。
给他看病花的更多,他如何能不感激?
不过——
“只是没想到木氏却对外说是只给了十两银子的聘金。”
木晚晚却是越听越生气,真想骂大哥和公爹是傻子。
“你们怎么就生生吃下这个亏?”
“庚帖已换,亲事也定下来了,以爹和大哥的性子,定然是不会追究的,何况你过门后,我确实不再卧病在床,不是吗?”
虽说如此,但木晚晚心里还是堵得不行:“幸好我回门那日,没将红封也给了去。”
“说起这个,当初你将红封塞在留在家里的那只公鸡的翅膀下,后来被大嫂发现了,可把大嫂急的,生怕你因为没带红封,而被你娘责骂。你也别多想,大哥他们都是怕你受委屈罢了。”
“我知道。”
木晚晚想的明白,一百两的事没说出去,估计也是大哥他们担心外人说她木晚晚是被家里卖了。
回门礼准备的周全也是怕她被外人说她在夫家不受重视,说到底都是为了她。
可想得明白是一件事,咽得下这口气又是另一回事!
“相公,你相信我,这一百两银子,我肯定得要回来。你都不知道,我之前在木家受苦受累过的猪狗一般的日子,他们休想再利用我占咱家这么大的便宜。”
何况明明是收了一百两银子的聘金,非要说是十两!
婚后还要上门闹,打秋风坑钱!
木晚晚的这些话莫名取悦了喻年。
此时的他心情大好,只想什么都顺着木晚晚:“好。”
而且,木家以前竟对木晚晚这样苛待?
看来以后他也不能再对木家和颜悦色了。
若是此时喻年的这些心思让木晚晚知道,木晚晚只会吐槽,你什么时候对木家和颜悦色了?哪次不是跟个看官一样在旁看戏?
不再被“禁足”后,木晚晚第二天就跟喻年一起去了镇上。
被关在村子里的这些日子,她经常上山,草药的事没有再瞒着家里人。
喻巧儿不放心她,要跟着去,她也没阻止,甚至还会教喻巧儿辨别一些简单的草药,多了一个帮手,木晚晚采摘草药的效率越来越快。
也幸亏上山采草药的药农不多,山上的草药虽然不至于随处可见,却也不至于空手而归。
几天下来,木晚晚可弄到不少草药,也全都炮制好了,屋后新弄出来的一片地,也已经种上比较容易活的草药。
这是木晚晚第一次跟喻年一起出门去镇上,喻年带着书袋,木晚晚背着炮制好的草药。
两人一起在村口花了几文钱坐牛车去镇上,路上相对无言,下了牛车后,喻年却接过木晚晚的背篓。
“我先送你到医馆。”他不由分说地将背篓背在自己身上。
“不用了,这些草药都炮制好了,不重。而且你不是还要去学院吗?”
担心喻年身体受不住,毕竟他体内的毒还没解呢,木晚晚想要抢回来背篓,却被喻年侧身躲了。
“晌午后才去。”
“那你来这么早镇上干嘛?”
“去抄书。”
木晚晚不走了,严肃的看着喻年:“怎么又抄书?不准去,你好好读书,家里不缺银子。”
“练字。”
不等木晚晚再说什么,喻年已经先走一步了。
木晚晚只好追去,可惜不管她说啥,喻年都要先送她去医馆。
生病许久,大道医馆里的大夫几乎都认得喻年了。
所以喻年没进门,只将人送到门口就走了。
胡大夫见了木晚晚那一脸气鼓鼓的模样,顿时好笑:“小妮子今日如何这般愁眉苦脸?莫不是没采到好药?”
木晚晚白了他一眼,只将背篓递过去:“算钱。”
“这么急?”平时木晚晚都会在医馆里待一段时间,怎么今日刚来就要走了?
“去帮我相公抄书。”
“你还识字?”胡大夫诧异。
“嗯,就是字写的不太好。”毛笔字当然写的不好。
但有她在边上监督着,不至于让喻年太耗精力,损了身体。
毕竟他身体是当真不好,哪怕想给家里创收,也得悠着点。
胡大夫将背篓里的草药清算了一番,从柜台数了银子交给木晚晚,又说:“抄书又累,银子又少,不如给茶楼写戏本子。或者你下次多弄点罕见的草药来,还能大赚一笔,总归要比抄书来钱快。”
胡大夫最讨厌的便是写字,总觉得那笔杆子重如千斤,写起字来真累人,所以平时他开药,都是让徒弟代笔写药方的。
“给茶楼写戏本子?能赚钱吗?”木晚晚似抓住了什么商机。
“总归比抄书赚钱吧?”
“行,我知道了,谢谢你老胡。我先去找我相公了。”说罢,木晚晚将银子收好,转身便跑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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