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中午,吕氏就将那只公鸡给宰了,一家人满足的吃了一顿好的。
木家那边却是另一番光景。
知道今天木晚晚要回门,木驴儿午饭时准点回去的,看到老娘竟然煮了一锅鸡肉,问都不问就开吃了。
饭桌上没亲情,母子两跟比赛一样你争我抢,两个人硬是吃掉了一只七八斤重的公鸡,完了还意犹未尽。
只是半个时辰后,两人又开始争抢起茅厕来,母子双双又吐又拉,动静十分大,呕吐拉肚子几个时辰过去,两个人都虚脱了,还是隔壁邻居实在熬不住这臭味,好心给他们请了大夫过来,最后连整个村子都惊动了。
喻年是晚上才知道这个消息的,他晌午后去了学院,一直到日落后来缓缓归来。
刚进院子,就听大嫂小妹她们坐在院子里跟隔壁婶子嫂子们聊起这桩事,他只听了两耳朵,就进屋了。
洗漱完躺到床上,才问:“是那些红果子?”
在床上研究针线的木晚晚先是懵了一下,但门外大嫂她们的讨论声提醒了她喻年问的是什么事,当即就眯起弯弯眼:“嗯!”
音调上扬,显然无比得意。
喻年目光灼灼盯着木晚晚看,直到她有些疑惑的收敛了得意的神情,他才夸:“干得不错。”
得到了夸奖,木晚晚将针线往床脚的篓子里一丢,兴致勃勃的自说自话起来:“我看他们不顺眼很久了!想吃我家的大公鸡,就要付出代价!他们还把我留在那的东西都烧了,等我有机会,一定再给他们点教训。”
“还有,下次他们敢再来打秋风,我就见一次打一次。”
“对了,你今日去学院,有没有给我带书啊?”
……
第二天木晚晚醒来,喻年已经不见了,只在他躺过的位置,留了一本医书,名为《良草》。
随意翻了翻,发现全是介绍常见草药的,其中包括草药的外形描述以及药用描述,没有图画,全靠通过描述去自行幻想。
不过木晚晚不介意,因为她要看医书,主要是要给自己找一个会看病开药的由头,总不能是天纵奇人,不学自成吧?
再则便是怕时代不同,有些草药和特性也有所不同,她需要巩固和修补她的知识库。
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田里也没什么事做,只公爹和大哥去田里忙活了,大嫂小妹都在做绣活,而木晚晚只搬了个躺椅坐在屋檐下,半个身子晒太阳,惬意的看书。
因为大多都是熟悉的草药,所以木晚晚看的特别快,等喻年回来,她已经将整本书都看完了。
“今日没给我带书吗?”将喻年的书袋翻了一遍,并没看到医书,木晚晚有些失落。
“那本看完了?”
“嗯。看完了。”
喻年疑惑看着木晚晚,似不相信,他拿起《良草》,随便翻了一页,说道:“金线兰。”
“清热凉血,解毒消肿,润肺止咳。叶如鹅卵,上有金丝网脉。”书上关于金线兰的描述很少,其实金线兰的药用价值还有很多,木晚晚很熟悉,但却不能说,不然会让喻年心生怀疑。
这几天相处下来,木晚晚可算是摸清楚喻年这个人了。
他看着无害,其实内里就是个伺机而动的狐狸,若不是他身体不好,估计早靠着才华和智慧高中入京,成了朝堂上的权臣。
喻年看木晚晚一字不漏,便合上了书:“明日我再寻些回来。”
“嗯!这本你可以送回去了。”
“只看一遍?”
“一遍够了。”木晚晚仰首挺胸,一副自信满满的模样。
不是她自傲,实在是这种入门级别的书,对她来说就跟重新看了一遍小学数学题一样。
“好。”
喻年没再多说,只是对于他的这个冲喜小娘子更多了几分探究就是了。
千里之外的上京城,两个黑衣人正在红墙高瓦上跳跃,身形快速,脚步轻盈,所过之所竟连阖眼闭目在瓦片上栖息的鸟儿都没有惊醒,可见其身手何其了得。
黑衣人几个闪身,躲过守夜的侍卫,终闪入一处烛火羸弱的院子。
两名守在房门前昏昏欲睡的宫女倏然睁开双眸,紧紧盯着黑衣人来的方向。
“回来了?”其中一位绿裳宫女小声问道。
黑衣人现身,拱手作揖:“是。”
“如何?”
“死了。”
“如何死的?”
“据查,那年正好雷雨绵连,官道上出现山体滑坡,淹没了不少人……属下几人将乱葬岗的所有坟墓都挖了,已然找到她的衣物,只是并未发现玉佩玉牌之类可证明身份的物件,约是埋葬时,被人摸了。”
黑衣人汇报完,绿裳宫女便挥了挥手:“下去吧。”
“那可还需继续调查?”
宫女脸色一愣,低声怒喝:“坟坑都让你们挖了,还查什么?”
乱葬岗坟墓被挖一事,很快就在城中传得沸沸扬扬了。
木晚晚这天没看书,而是将她炮制好的草药送到了大道医馆给胡大夫看。
胡大夫拿着她送来的草药赞不绝口,甚至勒令医馆里的其他大夫和药童以后多跟木晚晚学习,省的平白浪费了那么多草药。
“木姑娘,你可仔细说说,你的这些草药到底是如何炮制的,怎么能保持得这般完好?”胡大夫激动得摸了木晚晚送来的草药半天。
这句话他也问了好几次了,木晚晚也将炮制过程解释了几次,可胡大夫还是忍不住问,或者说是感叹。
此时的医馆,也就胡大夫还沉浸在草药的炮制感慨中,木晚晚已经和其他大夫一起,听着来看病的患者聊了半天的乱葬岗被挖坟一事了。
有说是盗墓的,也有说是偷尸贼,更有说是尸体自己爬出来作乱,总之众说纷纭,讲什么的都有。
最后不知谁起了头,竟说要去城外驿站附近的那个乱葬岗看热闹。
木晚晚听得也起了兴趣,反正她今日也没其他事做,便随着那结伴的人,一起往城外乱葬岗去了。
驿站离城门不远,乱葬岗便在驿站后面的那片林子里。
木晚晚一群人到的时候,现场已经围了不少看热闹的,还有官兵和仵作。
木碗碗却是在这么多人里,一眼便瞧见了她的便宜相公喻年。
“你怎么来了?”
木晚晚好不容易挤到喻年身边。
可喻年却不知在想什么,竟没看见她,她只好扯了扯喻年的小指,仰着头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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