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冷嘲热讽

　　听到这番话，季珊珊低下头，没有抬眼看，却听在心里。

　　爷爷说的很对，我怎么可以轻易反悔？但是我要怎么做才是对的？

　　一面是自己的丈夫，一面是自己的亲人，无论怎么选择，都是她的不对。

　　所以她非常茫然，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该做什么才合适。

　　“爷爷，对不起，我也没有想到这个时候会发生这种事……都是我的错，如果要追究责任，所有的后果都由我一个人来承担，所以……”

　　“这根本不是追究责任的问题。”

　　谢老爷子背对着她，声音微微冷硬，“秀媛，现在爷爷问你一个问题，你要如实回答，我问你，你妈妈和红染，你选哪一个？”

　　“我……”

　　季珊珊紧紧握住双手，迟疑不定。

　　对她来说，两个人都很重要，如果非要选择其中一个的话，那就太难了。

　　虽然林宛凤对她很不好，但她还是把林宛凤当做家人来看待。

　　“你不回答也没关系，那我就当做你默认选择季家了。”

　　谢老爷子重新坐下来，把手杖放到一边，“你也不用解释什么，既然你不想去，我也尊重你的选择，现在你出去了。”

　　季珊珊怔在原地，没有动一下。

　　“爷爷！我……我不是有意的，我真的不是不想去，您别……”

　　“好了。”

　　谢老爷子闭上眼睛，挥挥手，“剩下的事情我会亲自安排的，我累了，你先出去吧。”

　　“……”

　　很明显就可以看出对方不想再听什么话。

　　季珊珊咬着下嘴唇，转过身向门口走去。

　　“那……爷爷您好好休息，我就不打扰了。”

　　回到自己的房间，季珊珊整个人都倒在床上，闭上眼睛。

　　刚才爷爷一定生气了，所以才要赶我走。

　　我这么做到底对不对？

　　如果我留下来照顾妈妈，那谢红染那边怎么办？

　　她还是有点担心。

　　可是担心又有什么用呢？她又不能跟着去。

　　季珊珊，你怎么可以这么傻，这么好的治疗机会却要放弃，如果谢红染变回正常人，这样自然是好的，如果他变回正常人，一定会生气吧……

　　这一桩桩，一件件，就像铺满荆棘的道路，后面的路已经被封住，不得不前行。

　　……

　　深夜，有脚步声由远及近，最后停在门口，门被悄然打开。

　　走到床边，凝视那恬静的睡颜，一声轻叹溢出唇齿间。

　　“为什么要选择留下？”

　　呢喃声轻飘飘的在寂静的房间响起。

　　月光下，有个人坐在床边，伸出手想要去触碰那睡颜。

　　然而，在即将触碰的瞬间忽然停住，修长的手指轻轻撩开碎发。

　　“啧，还真是个傻瓜。”

　　……

　　第二天，季珊珊起的很早，把该做的事情做好以后，就带着准备好的东西去了医院。

　　林宛凤生病，虽然不是她的母亲，但她还要去。

　　沿着路线走到病房门口，她还没等敲门，身后就响起熟悉的声音。

　　“你怎么又来了？昨天不是看过了吗？”

　　季秀媛拿着水杯，显然刚才是去打水了，看到门口的人，秀眉紧蹙。

　　真是晦气，大清早的就见到这个扫把星。

　　原本她的心情还很好，现在直接被破坏了。

　　“我……我带点东西送过来，不会耽误太长时间的。”

　　说着，季珊珊急忙晃了晃手里的餐盒。

　　“就这个东西？”

　　季秀媛轻哼，“就带这么点东西，就没有别的？”

　　“没有……”

　　“你赶紧走，我可不想看到你，还有啊，把你的东西也带走！”

　　季秀媛快步走过来，指着季珊珊的餐盒，“再说了，妈现在正生病呢，谁知道你是不是在食物里下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妈才不会吃你带来的东西呢！”

　　季秀媛说完，伸手推季珊珊一把，季珊珊一个踉跄，跌倒在地，手中的餐盒摔在地上，四分五裂，汤汁迸溅到各个角落。

　　与此同时，滚烫的汤汁也迸溅到季珊珊的手上，她倒吸一口气，仅仅几秒的功夫，右手背已经通红一片。

　　“啊！这是什么东西！什么味道？难闻死了！”

　　季秀媛捂着鼻子，不禁地后退几步，好像在躲避瘟疫一样。

　　季珊珊捂着右手，咬了咬牙，又要去捡餐盒，结果手还没碰到，一只脚猛然踢在餐盒上，餐盒被踢到很远的地方，叮叮当当的声音在长廊是如此突兀。

　　季珊珊抬起头，始作俑者环抱着手臂，面带微笑，“哎呀，不好意思，刚才没看到，原来是你的餐盒啊。”

　　“你！”

　　季珊珊攥起拳头，猛然瞪着季秀媛。

　　这个鸡汤是她花费一上午做的，结果刚送到地方，就撒了一地。

　　季秀媛刚才就是故意的！

　　“瞪我做什么？比谁的眼睛大吗？”

　　季秀媛扬起下巴，全然不把眼前的人放在眼里，“我就把话摆明了告诉你，妈就算生病，也只有我能照顾她，她是我妈，不是你妈，你别假惺惺的在这里装可怜，可没人同情你，识趣点，就赶紧走，不然我就喊人了！”

　　一个扫把星，居然敢瞪她，胆子不小。

　　要是以前，是绝对不敢瞪她的，恐怕头都不敢抬。

　　似乎想到什么好玩的事，季秀媛忽然勾起红唇，凑到季珊珊的耳边，“我倒是差点忘了，你嫁到了谢家，那个傻子好不好伺候啊？哈哈哈……”

　　季珊珊：“……”

　　她的拳头紧紧攥着，却始终没有挥出去。

　　季秀媛的确过分，但是她不能在这里闹事。

　　就算打了，又能怎么样，逞一时之快，不考虑后果也是不妥当的行为。

　　想到这里，她深吸一口气，看向季秀媛，“秀媛，我今天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看看妈她怎么样了。”

　　“闭嘴！”

　　季秀媛冷哼一声，“你不配叫我的名字，你算老几？什么过来看望妈妈，全都是借口！妈她为什么生病，你还不知道吗？全都是被你气的！你还有脸在这里看望妈？你想得美！”

　　砰！

　　季秀媛走进病房，身后的门猛然用力关上。

　　季珊珊低下头，站了几秒钟，蹲下身去捡餐盒。

　　病房里有人在说话。

　　“秀媛啊，刚才在和谁说话？”

　　“没什么妈，只是个问路的，无关紧要，你快躺下，刚才不是口渴吗？我把水拿过来了。”

　　“好……还是你最懂事。”

　　“那是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