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长针眼了

　　在季珊珊说出这些话之后，有那么一瞬间寂静起来，听不到一点声音，唯一能听到的，只有自己的呼吸声和心跳声。

　　我是不是不该说出这种话？

　　爷爷会不会同意把钱借钱给我？

　　万一不同意怎么办？

　　她想过很多可能，越想，脑子里越混乱。

　　天哪，我都在说些什么？！

　　片刻，头顶传来谢老爷子的苍老的声音。

　　“原来是需用钱啊，你想要多少？”

　　“十……十万块钱。”

　　“可是秀媛，十万块钱不是个小数目，你能告诉爷爷，你要用这些钱做什么吗？”

　　“我……”

　　季珊珊咬着唇瓣，不知该不该说实话。

　　“你坐下来说话，站着像怎么回事？”

　　季珊珊身子微抖，听话的坐下来，头依然低垂，不敢抬头看任何人。

　　看季珊珊这种样子有一段时间了，谢老爷子也不强求她抬起头，放缓声音，“秀媛啊，从你嫁进这里开始，爷爷就说过，有什么难处就跟我说，只要是我能做到的，一定帮你，这次你要十万块钱要做什么？如果方便的话，可以跟我说说吗？”

　　或许是说这些话时，没有之前的严肃，而是商量的口吻，季珊珊逐渐放松下来，缓缓抬起头。

　　该来的，总是要来的。

　　她忽然跪下来，这个举动让谢老爷子和王管家同时愣了一下。

　　“你这是做什么？”

　　“爷爷，我拿这十万块钱是急用，我爸爸的公司就要倒闭了，那是爸爸生前留下来的唯一的遗产，我想留住它！求求你，把这些钱借给我吧，我保证一定会如数还的！”

　　“原来是这样。”

　　谢老爷子扬了扬眉毛，站起来，对季珊珊伸出手，“你先起来说话。”

　　“我……我真的求求你，我真的很需要这笔钱！”

　　“起来吧，地上凉，坐下来我再和你好好谈谈。”

　　“少奶奶，你快起来吧，老爷身子骨也不好，你总不能让老爷去扶你吧？”

　　听到这句话，季珊珊抿紧嘴唇，重新坐下来。

　　“好了好了，有事说事，不谈别的。”

　　谢老爷子也同样坐下来，把手杖放在一边。

　　“你说你爸爸的公司？我记得上次已经把欠的钱都还了，怎么会快要倒闭呢？”

　　“我……我不清楚，我是听别人说的。”

　　“别人？”

　　“是我妈妈。”

　　季珊珊神色有些黯然，“我不知道妈妈说的是不是真的，但是我知道一件事，我不想让爸爸的公司就这么没了，整个公司都是他的心血，无论如何，我都要保住它！”

　　“嗯……”

　　谢老爷子微微沉思着，对王管家招招手，“一会带秀媛去拿钱，先拿二十万，如果不够再自己添一些。”

　　王管家不禁地愕然，“可是老爷……”

　　季珊珊也明显愣了一下，“爷爷我不要那么多钱，只要十万块钱就够了，真的！”

　　“让你拿，你就拿，如果你还把我当做爷爷的话。”

　　“……”

　　季珊珊再次深深地鞠躬，“谢谢，谢谢您……”

　　她真是无以为报了！

　　“谢谢就不必了，你是我的孙媳，都是一家人，不要见外，你先回去吧，好好照顾红染，钱一会儿给你送过去。”

　　季珊珊点点头，走之前顺便关上门。

　　“老爷，你为什么……”

　　房间里只剩这两个人时，王管家欲言又止。

　　他不喜欢这个少奶奶，为什么老爷要将钱借给她？

　　“你是想问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吗？”

　　“是的老爷。”

　　谢老爷子喝口茶润润嗓子，那双眼睛似乎在看向远方，充满沧桑。

　　“其实我看秀媛那个孩子的心性应该不坏，我之所以要把钱借给她，是想看看她拿着这些钱是否用到重要的地方，如果她用到需用的地方，就说明我没有看错人，如果她用来吃喝玩乐，那么我就不会再信任她，她早晚会被赶出谢家，而且……”

　　谢老爷子语气微顿，似乎想起来什么，语气变得缓慢起来。

　　“我这一辈子有两个孙子，一个失踪，只剩下红染这么一个孙子，尽管他现在智力不全，但是我没有放弃他，我只要他活的开心就好，秀媛是真的费心费力在照顾他，如果他们能一直这样下去，也未尝不好，用二十万块钱换来一个对红染真心的人，我并不觉得吃亏。”

　　他已经老了，没什么太大的念想，只要红染能够开心快乐，他就知足了。

　　王管家沉默几秒，对谢老爷子深深的鞠躬，“老爷放心，小少爷一定会平安快乐的，他的病也会好起来。”

　　“但愿如此吧。”

　　谢老爷子握住手杖，浑浊的双目展露锐利的光芒。

　　只要有他在的一天，谢家就会永远屹立不倒。

　　“过几天等秀媛出去以后，多观察一下她，看看她都在干什么。”

　　王管家应声点头，“老爷放心，绝对办的妥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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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此刻，季珊珊还不知道自己要被监视了，她拿着银行卡，在房间里不停走动，就好像手里拿着一个烫手山芋，生怕丢了，或者放在哪里忘了。

　　过几天要回去一趟。

　　想到妈妈和妹妹，她有几分迟疑，但是想到爸爸的公司，她的目光又坚定起来。

　　有了这些钱，应该可以渡过难关的。

　　于是，进来的人就看到这么一幅画面，季珊珊坐在床边，捧着一张银行卡自言自语。

　　“咳咳……”

　　季珊珊如梦初醒，抬起头，发现房间多出一个人。

　　“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我进来有几分钟，不过是你没发现罢了。”

　　贺一楠穿着白大褂，今天过来特意戴了一副眼镜，俊美的脸庞顿时变得高冷不可亲近。

　　季珊珊呆了呆，指着他的眼镜，“你……是近视吗？”

　　“这没有度数，我不近视，只是眼睛不太舒服，遮掩一下。”

　　说到这处，贺一楠的神色微微不自然。

　　“你的眼睛怎么了？”

　　“长针眼了。”

　　“……”

　　“只是看到不干净的东西而已，你别多想！”

　　“……”

　　似乎察觉到有种越描越黑的趋势，贺一楠环顾四周，转移话题，“我的病人呢？”

　　“在你身后，不过他……”

　　季珊珊话还未说完，几股水柱就喷到贺一楠的脸上。

　　而某人则举着水枪，神情无辜。

　　贺一楠：“……”

　　季珊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