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惜见他只是皱着眉头不说话,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手举在半空中,也不知道该不该收回来。
萧衍泽这才回过神来,抿了抿嘴唇,柔声道:“那就麻烦你了。”
林惜松了口气,用指尖挑了一点,伸手就往他的脸上抹了过去。
动作很是自然,等指尖落在他脸上的时候,才觉得有些不对劲。
连忙将手收了回来,脸轰的一下就红了。
“那个,要不然,还是你自己来吧……”
说着将药膏塞进了他的手里。
却被萧衍泽一把抓住了手。
林惜挣了一下,没有挣脱开,脸上的神情由窘迫变成了薄怒:“你做什么?”
“你的手是怎么回事?”
是上次做饭的时候不小心切出来的伤口,林惜就用水冲了一下,连创可贴都没有贴。
“没事,”林惜想把手拿回来,只是萧衍泽扣得太紧,她怎么也抽不动。
“有创可贴吗?”
“一点小伤而已。”林惜总算是抽回了自己的手,轻描淡写的说到,算起来这还真不是什么小伤,之前加班加到秃头的时候,还敲键盘敲的手指痛呢。
只是不小心割开了一道小小的口子,倒也没什么。
萧衍泽看了她一眼,然后起身,果然在电视柜下面找到了医药箱。
里面东西倒是挺全的,大部分都没有用过。
转回来的时候,手里还真是拿了个创可贴和一把剪刀。
拿剪刀做什么?
萧衍泽在她面前坐了下来,用剪刀将创可贴剪开,然后贴在了她的手指上。
林惜还真是没有见过这种贴法,一时间倒是很新奇。
“这是什么贴法?”
“创可贴的正确用法,”萧衍泽轻声道,“防水防污,也不容易掉。”
林惜哦了一声,觉得这么贴的确是挺防水的,而且的确不容易掉。
“看不出来,你还挺会做这种事情的。”
萧衍泽淡淡的嗯了一声。
“小渔船之前总是把自己给弄伤,伤口都是我给处理的。”
林惜忍不住笑:“小渔船生性活泼,弄伤自己也很正常。”
萧衍泽低低的嗯了一声:“四岁的时候以为自己是蜘蛛侠,从家里跳下去,差点把自己摔死。”
林惜目瞪口呆,没想到姓萧的这么小路子就这么野。
“家里?几楼?”
“他的卧室是在二楼,还好没有爬到顶楼去,下面的草坪厚,也只是摔断了腿。”
手指已经包好了,但是萧衍泽却没有放开她的手,细长的手指依旧在放在他的掌心。
林惜却是丝毫没有注意到,一颗心都放在小渔船的身上:“那家里就没有人看着他吗?怎么随随便便的就他爬窗户?”
“外面雇佣的那些人我不喜欢,再说他也不小了,有些事情该懂了,男孩子,多摔打摔打是没关系的。”
林惜原本以为有钱人家养孩子都是各种讲究的,但是没想到竟然是这种散养政策,着实也太随意了些。
这么说小渔船能平安长到现在,实在是凭运气了。
可是想到小渔船小小年纪竟然摔断过腿,就忍不住心疼了起来。
“那你也该好好看着他啊,毕竟还那么小……”
“我五岁的时候,已经开始入门法语德语,钢琴和艺术品鉴赏水平已经超出同龄人很多,空手道和剑术能和已经十岁的堂哥比较,”他的目光淡淡的扫了过来,“萧煜川现在的生活,可比我那个时候简单多了。”
果然有钱人家的小孩都是没有童年的。
林惜觉得自己还挺同情他的,那是要过什么样的生活,才能在只有五岁的时候就取得那么大的成就?
“你可真厉害,”林惜干笑了一声,“你五岁的时候做的那些事,我可能五十岁都做不到。”
这句话倒是真心的。
萧衍泽似乎很是受用,微微一笑:“也有些事情是我做不到的。”
林惜看着他的脸,药膏只抹了一点,红痕依旧很是明显,于是很是自然的挑出药膏,伸手抹在了他的脸上。
“你五岁的时候就这么厉害了,还有什么是你做不到的?”
萧衍泽微微眯了眯眼睛。
“我知道一个人,在二十岁的时候,”他低声说道,“就成为了国际有名的心理专家,在那个领域,她可以说是这方面的天才了,许多人,可能一辈子,都到了不了她二十岁的成就。”
果然优秀的人都是和优秀的人玩的。
林惜叹了口气,伸手将他脸上的药膏抹匀:“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像你们这种人,大概我是一辈子也就碰到你这么一个了。”
萧衍泽的眼睛紧紧的盯着她,低声道:“这个人,就是萧煜川的母亲。”
林惜只觉得自己的指尖好像是被火烫过一样,猛地弹开了。
这是一个带着孩子的已婚男人。
虽然之前这个男人说他的夫人已经不在了,但是也说过,这个不在了,不是她想的那样。
也就是说,他的夫人至少是还活着的。
也有可能是两个人已经离婚了,但是听他的语气,对夫人还是有感情的。
这样的男人,就算是再有魅力再有吸引力,她也不能和他有过多的接触。
所以!她的手为什么会放在他的脸上!
“哦,”她的声音莫名的低了下去,觉得笑出来都有些勉强,“优秀的人自然会吸引优秀的人,你和你的夫人一定很恩爱。”
萧衍泽的目光淡淡的收了回来:“可是她已经不在了。”
林惜已经不愿意在去想他的那句“不在了”究竟是什么意思了。
他的脸也已经处理好了,明天可能会有点红肿,但是也不会太明显,只是这些都不是她应该考虑的事情了。
她站了起来:“萧先生,已经晚了。”
萧衍泽知道这就是在下逐客令了。
于是往卧室的方向看了一眼,点了点头:“好,那小川就麻烦你了。”
他这么干脆利落的走了,倒是和之前的作风有些不同,林惜愣了一下,看着他打开门才回过神来,忍不住边开口道:“你不会又要在车里待一晚上吧?”
林惜已经不知道多少次想要撕了自己的嘴了。
她从来自诩自制力极好,但是为什么到了萧衍泽的面前,却又一而再,再而三的说了不该说的话。
萧衍泽的手已经握在了门把手上,听到这话便回过头来。
一双眼睛里面都是似笑非笑的神情:“放心,今天晚上可是不是风雨交加的雷雨夜。”
林惜有些尴尬的笑了。
那天晚上,她直接将人赶出去,实在是有些不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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