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文斌心头窝着火气,念在何小慧和陈惜柔是亲戚的份上,才没有爆发。
“这件事,你打算怎么处理?”
他看向陈惜柔,把问题抛给了她。
陈惜柔心里已经气得快冒烟了,脸上却也不好有所表现,加上何小慧跪在她脚边哭哭唧唧得哀求,心里愈发烦躁,她猛地抬起手,就冲着何小慧的右脸颊狠狠扇了一巴掌,“没教养的东西!对祭品动手脚,是对亡者最大的不敬,我以前没有教过你吗?”
“姑妈!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何小慧被陈惜柔扇了一个耳光,也不敢把实情抖出来,毕竟她和姑妈才是一条线上的蚂蚱,姑妈打她也是为了保她,而且,她没有学历,如果就这么被赶出施家,以后就再也找不到像现在这样既赚钱又轻松的工作了。
陈惜柔厉声道,“鲍管家,去拿老爷的鞭子来,真是家门不幸,我怎么从老家带回来这么个东西?!”
“妈?你该不会要拿鞭子抽表姐吧?”
陈以烟不敢置信。
陈惜柔却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神色,“以烟,你别拦着,我今天就要当着大家的面,打死这个不要脸的臭丫头!”
施衣白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剥了个橘子,边吃边看戏。
陈惜柔这样演技卓越的女人,怎么不进娱乐圈呢?
奥斯卡欠她一座小金人啊!
没一会儿,鲍管家真的拿来了鞭子,陈惜柔提起鞭子,揪着着何小慧的耳朵去了后院,很快,后院传来阵阵惨叫声。
“爸爸,您就原谅表姐吧!”陈以烟听到叫声,着急得跪在了施文斌面前,哭着道,“我实话跟您说了吧,表姐是为了维护我妈,才故意对祭品下的手!我妈可是您八抬大轿娶进门的太太,你现在叫她给你前妻扫墓?我们这些做晚辈的,当然看不过去了。我妈跟了你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施衣白剥橘子的动作一顿,抬起头,杏眸内有股冷意。
这个陈以烟,还真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什么都敢承认呢。
她冷笑一声,“以烟,你这说的什么话?当初陈姨和我妈妈也是闺蜜,帮闺蜜扫个墓,受委屈了吗?陈姨和爸爸是‘自由恋爱’,又不是横刀夺爱,你们这么在意,是觉得她哪里名不正言不顺吗?”
“施衣白,你胡说八道什么,小心我撕烂你的嘴!”
陈以烟狠狠得瞪了施衣白一眼。
“哟!”施衣白将橘子皮放下,眨了一下眼睛,“陈以烟,你这么跋扈啊?我不过是根据你的逻辑,随口一说,你就要撕烂我的嘴?看样子,这个家里是没有我的位置了。”
“衣白,你少说两句!”
施文斌不满得看了大女儿一眼。
施衣白语塞,要她少说两句?明明陈以烟更过分!
陈以烟得意得看了施衣白一眼,见父亲果然还是站在自己这边,立刻又转头恳求道,“爸爸,您快去拦一下吧!表姐的叫声越来越惨烈了,再这样下去,会被妈妈打死的!打死人,妈妈也要坐牢,我以后就没妈妈了。”
施文斌被陈以烟闹得有点头大,他一贯是最宠爱以烟的,以烟小的时候,常常会念叨他,每次他偷偷去看望她,她都会抱着他哭着撒娇,说羡慕衣白有爸爸,自己没有。
要说施文斌还有那么一丁点儿的舐犊之情,那丁点儿的情谊,也全给了陈以烟。
每年施衣白生日,施文斌都会准备两份礼物,一份在生日宴上送给衣白,另一份,就偷偷塞给以烟。
但以烟的生日,他只会准备一份,因为在他眼里,衣白有她妈妈和外公富养着,根本什么都不缺。
但是他忘了,那两个最疼爱施衣白的人,如今早已不在人世了。
陈以烟的撒娇果然还是起到了作用,施文斌气消了几分,挥挥手道,“去把你妈叫回来吧。”
“好!”
陈以烟立刻冲了出去。
没过多久,陈惜柔就手里提着鞭子,站立不稳得被下人扶进客厅,仿佛耗尽了浑身的力气,那双多情的眸子也已经哭得红肿,我见犹怜。
而何小慧则是被人抬着进来的,手臂上都是鞭痕,满脸苍白,已经痛得昏迷过去。
“文斌,小慧她……”陈惜柔红着眼圈,犹豫了一会儿,才道,“她毕竟是我表侄女,我虽然教训了她一顿,但也不忍心看她带着重伤流落街头,不如这段时间,先让她在家里养伤,等伤好些,再做打算吧?”
“不行!”
陈惜柔的话刚说完,施衣白就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眼中闪过一抹冷意。
原来陈惜柔打得是这个主意,又是苦肉计,又是缓兵之计的,看样子,这个何小慧对她的用处很大啊?
既然如此,那就更不能留了!
“陈姨,我瞧她伤得挺重,还是赶紧送她回老家医院养着吧。看在她对您一片忠心的情分上,结算工资的时候,可以多给她三倍。”
这是施衣白能做到的,最大让步了。
陈惜柔的脸色一僵,“衣白,那样岂不是太便宜她了,还是不要麻烦了。”
“不麻烦。”
施衣白语气强硬了几分,“这种人留在家里多一天,就多一份隐患,所以我必须现在就把她送出去,免得夜长梦多!”
已经到了这一步,施衣白早就做好了和陈惜柔撕破脸的准备,所以也不想再伪装了。
今天,她就要拉上这个女人,去妈妈的坟前谢罪。
她这般疾言厉色,令陈惜柔吓得后退了一步,看向沙发上的丈夫,“老公,我……”
施文斌收到妻子楚楚可怜的目光,不禁皱紧了眉心,“好了衣白,别不依不饶了,也不是多大的事。我刚才已经吩咐厨子重新准备了祭品,不会耽误给你妈妈扫墓的!至于小慧,她毕竟是你陈姨的表侄女,你陈姨为了给你道歉,亲手把人打成那样,你还不能解恨吗?”
“爸!”
“别再说了!一大早的,闹得家里鸡飞狗跳,是想让周围的邻居都过来看咱们家笑话吗?”
施文斌的脸色愈发严厉,“这件事到此为止。”
施衣白:“……”
施衣白捏紧了拳头,脸上血色褪尽,这就是她的好父亲。
“妈!妈你怎么了?”
忽然,陈以烟大叫了一声,只见陈惜柔捂着太阳穴,身子一晃,就倒在陈以烟怀里。
施文斌也紧张得走了过去,“惜柔,你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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