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书房——
施文斌坐在大班桌前,刚才在楼下伪装的慈父形象,已经尽数收敛,“我给你的那份合同,笑风签字了没?”
又是合同。
女儿要离婚,没有一句属于父亲的关心,女儿不离婚,也没有一句宽慰。
满眼只有自己的利益。
对于这个父亲,施衣白已经没有什么好失望的了,她坐在沙发上,剥着一个橘子,满不在乎道,“还没找到合适的机会。”
“哼!交给你做的事情,怎么就这么难办?我再给你三天时间,三天内,必须让笑风签字!”
施文斌用力拍了拍桌面,以示警告。
“再给我三天,我也完不成任务,你要是着急,不如自己去求他。”
施衣白一点也不客气道。
“你!”
施文斌恼火得瞪着她,念在她成功把女婿带回家的份上,压抑着脾气没有爆发,片刻,才恢复冷静,“说吧,需要多久?”
“三个月。”
“三个月?”施文斌皱眉,“三个月不行,时间太久。”
“那就没办法了,你自己去求他吧。”
“施衣白!”施文斌气恼得再次拍响桌面。
施衣白却不为所动,往嘴里塞了块橘子,边吃边低头,继续撕扯橘肉上的白色经络,“这件事你要是指望我,就必须等三个月,你要是等不及,你就别指望我。”
“你!”
施文斌被气得血压升高,胸口剧烈起伏。
那个项目风险大,他开口求女婿,就怕最后事情不成,丢脸伤和气。
可衣白就不一样了,她是笑风的妻子,她来开这个口,不管能不能成,那都是小夫妻俩关起门来吵闹的事,无伤大雅。
权衡再三,施文斌才妥协,“好吧,三个月就三个月。”
“但是,我还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下个月初五是妈妈的忌日,您让陈姨帮忙张罗一下,我们一家四口去扫个墓。”
“你让你陈姨替你妈妈扫墓?”
施文斌皱眉,觉得大女儿今天也太得寸进尺了点。
“是啊,妈妈走了五年,你都没有去看过她,陈姨心善,应该不会拒绝这个要求的吧?况且,她以前不还是妈妈的好姐妹吗?”
施衣白眼神很诚挚,让人压根看不出有丝毫心机在里头。
施文斌仔细打量了女儿一番,确定她并非故意刁难陈惜柔,才道,“你先出去吧,这件事,我再考虑一下。”
施衣白转身,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弧。
从书房出来,施衣白刚走下楼梯,就听见院子里传来一声惊叫。
陈惜柔和几个家佣慌慌张张跑去后院,施衣白也跟过去凑热闹。
只见,后院的花坛前,施文斌最喜欢的那盆滴水观音,碎得稀巴烂,而陈以烟跌坐在地上,白皙光洁的小腿被瓷片划破,血流不止。
“妈!妈!救救我,我受伤了!”
陈以烟哭着呼喊。
陈惜柔赶紧带人冲过去,将女儿扶起来,看向一旁无动于衷的廉笑风,“怎么回事?笑风,以烟这是怎么了?”
“她没站稳,摔倒了。”
廉笑风声音淡淡得回道,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实际上,陈以烟的小把戏,怎么满得过他?
陈以烟满脸羞红,以前她只要朝男人随便勾一勾手指,那些男人就上钩了,可是廉笑风竟然这么不懂情趣,她都往他怀里扑了,他居然扶都不扶她一下,眼睁睁看着她摔倒。
活了二十多年,陈以烟还没丢过这么大的人。
她死死咬住唇瓣,捂着脸,一瘸一拐哭着跑进屋去。
陈惜柔知道,女儿这是失败了,心里暗自着急,正想说些什么打个圆场,廉笑风却已经绕过她,笔直朝施衣白走来,“时候不早了,回家吧。”
陈惜柔:“笑风……”
施衣白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廉笑风拉着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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