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没事。”
施衣白将微卷的袖口放下,盖住手臂上的鞭痕,其实还是挺痛的,只不过从小到大习惯了,“我去睡啦,晚安,亲爱的老公。”
她真是佩服自己,竟然还有心情耍嘴皮,在廉笑风黑脸之前,迅速转身,逃也似的跑上楼。
楼梯间,传来她脆生生的嗓音:“吴妈,过来帮忙,把我东西搬去侧卧。”
楼下,廉笑风手里攥着那份文件,眸光愈发深冷。
女人皓腕上的那道鞭伤,不用想,他也能猜到,一定又是施文斌打的。
拳心攥紧,回过神时,那份协议书已经被他揉烂了,管家战战兢兢杵在他身后,大气不敢喘。
廉笑风将揉皱的协议书装进文件袋里,侧过脸,吩咐,“去给太太送一瓶止痛消肿的药膏。”
“唉!”
管家闻言,立刻喜笑颜开。
“慢着!”
“先生还有吩咐?”管家赶紧回过头来。
廉笑风眉心皱得能夹死一只蚊子,“你笑什么?”
“先生关心太太,我瞅着心里高兴。”
“谁说我是在关心她?”
廉笑风冷哼一声,“转告她,离婚的消息,是我透露给施文斌的,这世上,没有人可以拒绝我开的条件,她也不行。”
管家:“……”
五分钟后,楼上。
施衣白一个抱枕砸了过来,“滚!我不需要他的同情!”
施衣白简直要气炸了!
原本还为他今晚的见义勇为,产生了一丝感动,结果是她自作多情了。
这家伙也太没品了!
真当她是软柿子吗?
管家赶紧捡起地上的药膏,像拿着什么烫手山芋,“太太,东西我放这儿了,您早点休息,晚安。”
丢下这句话,管家脚底抹油得溜了。
施衣白坐在床上,越想越生气,牵连着手臂上的鞭伤也火辣辣痛了起来,片刻后,她做了个深呼吸,扯出一个咬牙的微笑,“莫生气,莫生气,我若气死谁得意?”
明天还有动作戏要拍,跟自己的身体较劲干嘛?
想通了以后,她拿起药膏,泄愤一般挤了起来。
不愧是廉大总裁,家里连一个小小的药膏都这么神奇,抹上之后,镇痛效果尤为显著,手臂上瞬间清清凉凉,舒服多了。
施衣白不禁为自己的能屈能伸,感到敬佩。
“叮~”
这时,手机屏幕亮起,收到一条微信。
施衣白正忙着抹药,扫了眼屏幕,动作顿时凝固。
菜单栏列表上,那句极其公式化的口吻,看上去是如此欠揍——
廉笑风:“剧组那边替你请了假,准备一下,明天回门。”
施衣白:“???”
她立马拿起手机,“啪啪”两下解锁,死盯着屏幕看了半天,才确定自己没眼花。
“叮~”
微信提示音又响了一声。
廉笑风:“做戏要做全套。”
施衣白:“……”
手上一用力,药膏直接被她给挤爆了。
隔壁房间,廉笑风从浴室里出来,墨发濡湿,劲瘦的宽肩挂着水珠,他一面拿毛巾擦头,一面盯着手机,眉心皱得能夹死一只蚊子。
消息已经发出去半小时了,这个女人怎么还不回复?
薄唇微抿,他丢下手机,继续处理手上的事情。
又过了10分钟,廉笑风已经换好了睡衣,看到手机微信仍旧风平浪静,他突然把手机用力一扔,就跨下床,疾步走出去。
出门右转,就是施衣白的房间。
“咚咚咚——”
一阵剧烈的拍门声。
施衣白本来就被气得睡不着觉,从被子里冒出头来,没好气得冲着门嚷道,“谁啊?睡下了,有事明天再说!”
“咚咚咚咚——”
回答她的是一阵更为剧烈的拍门声。
她今天真的是衰神附体了,到底是哪个没眼力见的?大半夜,来敲老板娘房门?
被催命似的敲门声吵得更睡不着,施衣白只好气呼呼得下床,边穿拖鞋,边威胁道,“你等着啊,叫我看到你是谁,明天就把你开除了!”
房门一开,门口杵着的是一座冰山。
施衣白:“……”
廉笑风居高临下,俯视着她,“你要开除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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