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草拿着旁边一块儿抹布把壶拎了起来,纤瘦的身子往左侧微微倾斜了一下,拎着盛满了热水的水壶,就朝着杜张氏的房间一路快走了过去。
“奶奶?”杜草走进了房间之后,习惯性的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老人,见人呼吸平稳,气色红晕的躺在床上熟睡着。
杜草便知道神草起了效用,随后将热水倒在了杜张氏屋中的洗脸盆里。
顿时间,冒着白色的热气就占据了一小片屋子。
杜草伸手把毛巾泡在了水里,由于水实在是太过滚烫,杜草便走向了杜张氏给她捏着胳膊腿,活动一下筋骨脉络,有利于奶奶的身体恢复。
不消片刻,杜草便把毛巾拎了出来,天儿冷,热水也凉得快。
随后趁着毛巾还有热乎气儿,杜草就连忙手脚利落的给杜张氏上下擦了擦。
一切都弄完了之后,杜草身上出了不少的汗,看来有时间也要给自己擦擦身子了,有杜大强这个色鬼在家,她也不敢洗热水澡。
随后端着水盆泼在了墙角,杜草便回到了厨房,正好,药的火候也差不多了。
“呼!”杜草把瓦罐上面的盖子掀开吹了一口气,看了看里面已经被煮的滚烂的药渣。
从柜子上拿了两个碗,便把药汁倒了进去。
“那小丫头片子怎么还不来,你赶紧去催催。”杜草刚端着两碗药走到了孙桂香房间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了一声尖锐的话语。
嘴角一撇,还真把自己当成贵夫人了,而她,就是那个苦命的丫鬟。
“药来了。”杜草刚把两碗药放在了桌上,两人就迫不及待的直接仰头一饮而尽了,也不怕烫吗?
经过这么一番折腾,早已经进入了深夜。
喝了药,上痛痒感觉小了点的两人,这时候才消停,只不过身上还是有感觉。
“这费郎中开的药管不管用啊,怎么还是痒。”孙桂香喝完一碗黑乎乎的药汁之后,皱着眉头感受了一番,心中不由得怀疑。
这费郎中不会是因为之前没给他出诊费,给自己使坏吧?
“见效哪儿有这么快,我倒是感觉着比喝药之前好多了,行了,天色也不早了,咱们赶紧让闺女回去睡觉吧,不然明天起不来了。”
杜大强看了一眼心中不满的孙桂香,生怕杜草把刚才自己在厨房的事说出来,字里行间,都是想让杜草赶紧回去的意思。
聪明如杜草,怎么会不知道杜大强的这点小心思?不就是怕她给说漏了,孙桂香闹腾吗?
呵,怕老婆还招惹她?啧啧,杜大强这个怂包,杜草算是看透了。
“你倒是挺心疼这死丫头,行了,回去吧,明天早点起来做饭。”孙桂香撇了一眼嘿嘿笑的杜大强,没好气的剜了一眼杜草,这才松嘴让她回去。
“刚刚爹去厨房叫我的时候,带子落下了,我怕烧火弄脏了,就给你还回来了,娘给爹补补衣服吧,衣裳里面都坏了呢。”
不过最爱看热闹的杜草,唯恐天下不乱,怎么会不把刚才厨房发生的事儿告诉孙桂香呢?只见杜草从自己宽大的袖中揪出了一个灰蓝色的布条,这明显是杜大强腰上系着的。
家里事儿都是孙桂香在管,所以她一眼就认出来了,但是她只是让杜大强去催促杜草动作快点,他腰上的东西怎么会落在厨房?
想到这儿,孙桂香眼中划过了一丝嫉恨。
“知道了,赶紧回去吧。”杜大强自然也看见了孙桂香瞬间就变了的脸色,生怕杜草在说些什么,赶紧把她推出了门外。
被推出门外的杜草站在台阶上,勾唇一笑,精致的小脸上尽显狡黠,想吃老娘豆腐?也得看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
“好啊你,背着老娘寻快活是吧?怎么,那小死丫头的脸蛋好看吗?和那慕夫人是不是如出一辙。”
随后只见杜草弯着柳腰,扶在了窗台上,听着里面传来的阵阵咒骂。
听着孙桂香的话语,杜草柳眉一皱,慕夫人?听她这话,应该是她们两人长得很像吧,难不成孙桂香口中的这慕夫人才是自己的娘?
然而还没等杜草细想,就猛的感觉自己肩膀上传来了一些重量,杜草心中猛的一惊!
绕是淡定如杜草,此刻也被吓了一跳,搁谁谁能受的住?大晚上的偷听,被人抓包,幸好来人不是屋里面那两个吸血鬼,不然今天自己可就回不了屋里了。
然后杜草拍了拍自己的心口,看清了男人的面貌之后,心中更是差点儿背过气去。
“你怎么来了!”杜草猛的瞪大了眼睛,看着沐浴在皎洁月光下的男子,高挺的鼻梁,深邃的眼眸,刀削般棱角分明的俊逸脸庞,不是季抒墨是谁?
随后杜草压低了声音问道。
“没,没找到你。”季抒墨看着面前女孩一副做贼被抓包的惶恐模样,头一次觉得看这女孩吃瘪是个挺开心的事儿。
薄唇轻启,说道,嗓音中带着几丝沙哑,但不难听出,男子声音本来的磁性,还挺好听的。
杜草眨着一双眼睛在月光的照射下显得格外黑亮,杜草叹了一口气,算是拿面前这倔强的季抒墨没办法了,怎么整得跟自己是他娘一样?找不到她,他不会在屋里等着嘛,她又不会不回去睡觉。
“走吧走吧。”杜草看了一眼窗户里面亮着灯的两人,还在喋喋不休的争吵着,不由得伸出小手捂嘴偷偷一乐,随后便拉上了季抒墨的手腕儿,朝小院中走了回去。
“说吧,是不是一天没看见我,想我了?”回到屋中杜草脱下了自己的棉衣,拉出了墙角一个炭盆,往里面填了几块劣质煤炭,直到烧了起来之后,烤了烤自己冰凉的小脚丫。
才转身过去继续收拾着床铺,一边抖着被子,一边唇角带着戏谑的笑意,对身后的少年说道。
杜草发现自己总是想调侃季抒墨,看他吃瘪说不出话来才好。
而深冬也快过去了,在熬熬就春暖花开了,到时候药材都长出来了,也是该挣钱的时候了。
不过这冬天也有一些药材都埋在雪底下,自己这两天就要上山去看看了,不然到时候都被找药材的人拿走了。
“不想。”季抒墨眉头一挑,驳回了一句,便站在碳盆旁边,用一个铁钩子拨拉了一下里面的炭火,看着火星滋啦滋啦的冒出。
男人的眼中充斥着点点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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