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从厨房的锅里,又盛了一碗米粒多的粥,准备端去给奶奶,杜大强一天到晚无所事事的闲在家里,孙桂香更是没事出门唠嗑,跟人调侃,都不过来看奶奶一眼,这样的人当真是该死绝了!
“咳、咳咳……”
还没进门,杜草就听见了屋里传来的一阵沙哑的咳声,透露着苍老与疾病缠身的难受。
看来奶奶的病情逐渐在恶化了,不能在耽误了,自己必须赶紧上山!
随后深呼吸了一口气,杜草便伸出小手撩开了门帘,推门笑着走进去,娇俏精致的小脸上,洋溢着温暖的笑意,比开春的阳光还要明媚几分。
让杜张氏看了,心里闷堵的憋气感,都轻松了不少,可怜自己这个小孙女了,古人就说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可小草才十岁,就被那无良的爹妈使唤成了这般。
想到这儿,杜张氏心中又对杜草怜惜了几分。
“奶奶,今天你看着气色好了不少,肯定能早些好起来。 ”杜草进屋之后,看着杜张氏对自己慈祥和蔼的眼神,心中温柔的一塌糊涂,在这个世上,恐怕只有面前这位年过半百,龄岁古稀的老人,对自己是真心的疼爱吧?
随后眨着一双黑亮水润的眸子上前,坐在了杜张氏床边,小手不动声色的摸了一下铺着的棉褥子,是干的。
这才松了一口气,随后端起粥,一口一口的喂进了杜张氏的口中。
“就你嘴甜,对了,这两天你去柏树家待两天吧,你娘这儿我跟他们说。”杜草正专心的喂着粥,就听见自家奶奶说了这么一句,不由得一愣。
啥意思?
“奶奶你这是啥意思啊?我得留下来伺候您,哪儿也不去!”虽然这对杜草来说,是接近柏树哥的大好机会,既能培养感情,又能拉进两人之间的距离。
可是她做不到放着奶奶不管,只顾自己享乐。
身为一个接受过现代二十一世纪先进教育的老阿姨来说,她是绝对做不出这种背弃传统孝顺美德之事的。
看着杜草白皙精致小脸上,气鼓鼓且坚定不已的模样,杜张氏失笑,因为病痛缠身而导致容颜更加有些苍老,一张老脸上布满了皱纹,划过一丝不舍。
“傻丫头,年岁大了不给你寻个好人家,奶怎么能放心?”听了杜张氏的话,杜草心中便明白了。
奶奶这是想在走之前,为自己找好了后路,省得以后在这个家里活不下去,想到这儿的杜草,眼睛中又逐渐的蓄满了晶莹的泪花,她明白面前这位老人对自己日后的考虑。
可尽管心中再不愿,自己也不能拒绝了,一来可以让奶奶放心,放松心情也对病情有好处,而且也正好可以拿这两天为奶奶上山寻找神草,是不可多得的好机会!
也不用愁怎么跟那两个无良父母说了,随后杜草抬眸,眸中尽是暖意与坚定。
“奶奶你等我,我一定会回来的!”杜草伸出小手扭过头,抹了一把自己眼角挂着的泪珠,没有让它留下来。
随后回过神来,继续给面前的老人喂着粥,直到杜张氏将碗里的粥喝下去大半之后,杜草才作罢。
又给杜张氏收拾了一些日常生理需求,才带笑离开,然而刚一出屋门,杜草脸上的笑意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凝重。
事不宜迟,现在就出发!
只有自己消失两天,孙桂香总不至于跟奶奶置气,奶奶虽然重病缠身,可婆婆对付媳妇,哪儿还需要起身?
杜草眸光一定,快速跑向了厨房,抓起两个自己平常多做了的几个糙面馍馍和窝头,就回到了自己屋中。
“小墨啊,我有事出去两天,你在这儿好好待着,我给你留下些干粮,饿了就吃,我会尽快回来的。”杜草回到屋中顾不得多说,一边连忙收拾着自己的东西,一边对躺在床上仿佛气若游丝,几乎没有存在感的少年说道。
幸亏自己平日里留了个心眼,一点给季抒墨留下,剩下的自己还能带走填肚子。
闻言,季抒墨沉寂不动的眸中划过一丝疑惑,她这是要去哪儿?
嗯?这是什么?听见了一声微不可查的细小动静落地,季抒墨微微偏头,看向了杜草脚边。
好像是一张地图。
“话说,你上厕所没问题吧?要不要姐姐我给你把便壶放过来?”还没等季抒墨细细思量的时候,就看见杜草已经转过身朝自己走来。
杜草微微俯下身子,凑近了季抒墨,与他的俊颜之间的距离逐渐拉近,四目相对,季抒墨突然觉得自己有点招架不住。
只见杜草饱满未染脂粉而鲜艳欲滴的红唇,一张一合的,让季抒墨原本苍白没有血色的耳尖,此刻有些泛红,看的杜草心中一阵暗笑。
这小屁孩也太不禁事儿了吧?才两句话,就害羞成这个模样?啧啧,果然和现代的那些渣男不能比啊。
随后轻笑了一声,就继续去收拾自己的东西了,却殊不知,刚才那一抹笑意,落在季抒墨的眸中,是怎样的倾动众生和乖戾。
倘若杜草细看,就会发现少年眸子深处酝酿着的怒火,仿佛恨不得扑起来按住杜草揍一顿。
杜草自然知道季抒墨没问题,就冲着他之前跟自己打架那劲儿,自保也没问题,况且孙桂香他们也不会来自己这个小院,平常都跟辟邪似的避着自己这个院子,怎么会趁自己不在来看?除非脑袋瓦特了。
“小墨我走了,别想我哦。”东西都收拾好了的杜草,最后清点了一下自己的包裹中的东西,这之后才站起身来。
走到门口,才转动着灵动眸子,看着扭头紧盯着自己的季抒墨,唇角微勾,同时眨了一下右眼,隔空来个wink!
不再管他,扭头就走了。
哼,小屁孩,跟自己斗?啧啧,还嫩点。
也就是能唬唬柏树哥那样的实诚人了,然而杜草却不知道,面前这被自己百般调戏为难的少年,以后是个怎样让她避之不及的恶魔。
哐当!
门,关上了。
屋中只剩下了季抒墨一个人,幽深冷漠的墨眸,看着简陋屋中的房顶,薄唇微抿,周身气压急速降低。
而另一边,已经踏上了寻找神草路程的杜草,正压低身子走在下的愈发大的雪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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