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她用了饮食,便去了崔家签约,捧着合约,她心中激动,面上不显,因此也没发觉崔林跟万静时不时打量她的神情。
待温心雅离开后,崔林眉头皱的更紧了,万静看不出个所以然来,也不打断丈夫。
不管她怎么看,那都是个聪明秀气的少女。
“不过,说来也是奇怪,她才十五,怎的对药材这般熟悉,还懂医术,我听长姐说,她是从小就被丢在庄子上自生自灭长大的。”万静托着下巴,有些感慨。
可就是她不经意的这句话,崔林猛地想起了什么一般,神色里晦暗不明,随即压了下去。
不可能,怎么可能呢。
他赶走了心里那个大胆的猜测。
“这几日我去备齐药材,你莫等我,早些休息。”崔林捏紧手里的合约,摸了摸万静的头。
万静不由得娇嗔道,“左右我一个人也睡不着,陪你。”
温心雅离开崔府后,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心中稀罕,她吃好喝好睡好,无端端的,怎么突然打喷嚏。
张妈妈想起崔林跟万静当时时不时投来的目光,心中也觉得奇怪。
“秦风,这几日,药材交接就交给你了,殿下名下可有太子不知道的宅子?”温心雅心中防备着赵峒棠,谨慎道。
外头驾车的秦风十分得意的挺了挺胸膛,“自然是有的,可是要把药材都放在宅子里。”
“是,而且一定不能让太子察觉到。”这是自己第一次趁太子跟王家无暇顾及,实现心中计划,自然是不能有纰漏的。
温心雅想起八十万两的药材,九十万两的庄子跟园子,心中感慨赵厉晟怕不是疯了,这么庞大的数额,眨都不眨一眼。
“好嘞。”秦风欢快极了,从温心雅这句话里,他感受到了温心雅对殿下的维护。
车里的温心雅有些莫名其妙,秦风好端端的,怎的这般高兴。
张妈妈一副看破不说破的表情,更是让温心雅摸不着头脑。
接下来的两个月,温心雅每天吃吃喝喝,接收秦越那边传来的工程进度的消息,还有秦风负责开垦的药田,日子平淡又安稳。
王氏忙着重新打入京城的贵妇圈,无暇算计她,温心华这个难得的对手也在城南庵里动弹不得,一切都是安宁的。
舒服的日子一眨眼就结束了。
赵厉晟回来了。
又是一个没有月光的夜晚,两个月在西北的摸滚打爬,赵厉晟长出了些胡渣,人也消瘦了些。
他安静的伫立在温心雅的床边,看着她睡得红润的脸颊,困扰了他两个月的焦虑在这一刻得到救赎一般,内心获得恬静与祥和。
他深深地凝视着温心雅,胸口的心跳真切而喧哗。
后知后觉的,在这样的时刻,他终于察觉到了自己对温心雅的不同。
他抿紧了唇,有些贪恋这样的时刻,可是他还得回府准备,毕竟明天城郊的工程结束了,他要先去御书房说清西北的处理,然后去城郊跟王家交接。
秦越把这两个月发生的事情,事无巨细的告诉了他。
因此,他奋力的把三个月的西北计划,硬是赶成了两个半月。
起初幕僚们都不赞同,但他像不受控制一般,笃定又专横了一回。
漫长的两个月,焦虑日夜侵袭,起初他也不知为什么,直到现在,看着温心雅安宁的睡颜,听着心跳的不规律,赵厉晟眯起了眼,他竟是对她有了占有之意。
他静静的感受着这般强烈的心跳,足足一刻钟,才离开。
外头守夜的秦风跟秦越对视一眼,彼此了然。
“殿下,二姑娘十五了,自李府那件事后,温平初就十分担心二姑娘的婚事。”秦风看着缓缓走出的赵厉晟,不动声色的提醒。
赵厉晟的目光顿时锋利了起来,温平初哪有资格决定她的婚事,那些人,配不上她。
“多嘴。”
秦越看了一眼秦风,他也没想到,秦风胆子这么大,居然敢在殿下跟前提这个事。
“殿下,城南那位,怀孕了。”秦风叹了口气,他盯着城南果然不是白费功夫,温心华果然是憋大招。
“嗯。”赵厉晟也不意外,事已至此,赵峒棠怎么会轻易的放过拿下温宅的机会,看了眼有些泛白的天色,他一身风霜的离开,。
次日清晨,晴空万里,天气晴朗。
温心雅精神奕奕的用早饭时,秦风备好了马车,故意大声道,“殿下昨夜就回来了。”
“咳咳!”温心雅莫名其妙的想起先前的两个夜晚,猛地噎住,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张妈妈看着温心雅发红的耳尖,没有点破。
温心雅有些不自在的撕开一块饼,嘴里吃着,心思却被秦风那句话带偏了。
也不知道赵厉晟知道自己花了他那么多银子,会不会一怒之下翻船。
想到这,温心雅有些磨蹭了起来。
“姑娘,王家那边等着交接。”张妈妈心中猜到大概,估摸着殿下也会在城郊。
温心雅心中一紧,是啊,正事要紧,赵厉晟回来就回来,又不会出现在城郊,她慌啥。
一个多时辰后,城郊。
王浩跟整个工程队战战兢兢的站在一旁,赵厉晟把玩着新得的老核桃,神色看不出波澜。
温心雅的马车队一到,王浩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这是什么样的祖宗,敢让二皇子殿下等啊,原他等来了二皇子殿下,还以为可以交接了,却不想,殿下什么都没说,一直等。
秦风掀开车帘,张妈妈率先下马车,然后才扶着气色极好的温心雅下来。
王浩顿时瞪大了眼,不敢置信的望着温心雅。
“殿下回来了。”温心雅看到赵厉晟的时候,原本的轻松惬意顿时消散,莫名的心虚了起来。
赵厉晟打量着她,看来这两个月的确过得不错,气色看着挺好,昨夜夜深,看不出所以然来。
“嗯。”
赵厉晟见她穿的单薄,眉头皱了起来。
温心雅见赵厉晟皱着眉,拉下脸的样子,更心虚了。
“殿下怎么这么早,呵呵。”温心雅干笑着,有些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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