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忆栀在上学期间就是因为对于中药材这种东西抱着浓厚的兴趣,所以才会选择这个专业的。
所以在校期间,她也没少跟着老师一起上山去实地考察,对于亲手挖掘药材这种活,她的经验可不比四十多岁的采摘人少。
特别是在这种难得碰到一个极品人参的时候,谭忆栀就更是不顾上刚刚洗完澡换完衣服的身体了,直接就用一个舒服的姿势趴在了地上。
可以说是毫无形象和洁癖可言。
青松相对来讲就要“矜持”的多了,他不懂这东西到底该怎么弄,顶多也就是平时白沐风会拿着几株人参看个乐子,他也跟着看看就完事了。
所以挖人参的门外汉能做到的顶多也就是站的稍微远一点,不给谭忆栀挡光了。
一点一点的用小铲子轻轻的把人参叶子周围的土翻动一下,然后就开始用手慢慢的把弄松的土挖开。
谭忆栀动作不快,但是没一下都很有效率,所以在短短一盏茶的时间之内,就把上面的部分弄好了。
虽然青松不懂人参怎么样的算是好的,但是从现在露出来的人参的色泽和这个宽度,绝对不是平时在王爷府看见的那种就是了。
谭忆栀花了整整两个多小时才一点一点的把这棵老山参的所有须子用自己最大的努力完整的从地上弄出来。
“这…就算是完成了吗?”
青松小心翼翼的拿着谭忆栀递给他的人参,连抖都不敢抖,因为这棵人参有很多的须子,而这些须子极细,青松现在看来都有些不明白谭忆栀到底是怎么在保持须子完整性的同时把它弄出来的。
“没没没,那些泥巴还得用水洗一洗,我家里有针线,还得把它缝在拿回来的那块红布上边,这样才能固定。”
谭忆栀坐在地上喘着气,这两个小时可以说是特别耗费心神了,手一点都不能抖都不说,还得一直一个姿势趴着。
谭忆栀腿都麻了,半个身子都没知觉了,缓了好一会才起身。
青松要往下走的时候,谭忆栀叫住了他。
用手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袖子上沾着的泥巴瞬间在谭忆栀脸上留下来了三道印子。
但是她却没有在意,或者说是没有感觉到。
脸上的笑容难得带着一点矜持和不好意思,这要不是因为地点不多而且两个人才见面第一天的话,青松都会误会谭忆栀接下来要说的话。
“那个啥…青大哥,你看我这花了这么长时间才把这东西弄出来,而且年份等到你回去之后可以随便找人看,出了问题你可以随时来找我。你看…咱们是不是得谈一下这棵百年人参的价格了呢?”
在车夫马上要就被屋子里的灰弄的崩溃之前,他听到了屋子外面的脚步声,出来就看到了从屋后回来的两个人。
青松依旧是没啥表情,但是谭忆栀脸上的笑容却是一点都没隐藏。
看到谭忆栀手里用红布拿着的大家伙,车夫猜想这就是那株东西了。
回到屋子里之后,谭忆栀把这东西小心的放到桌子上,然后去柜子里翻找针线,要把这东西固定住在盒子里。
青松也跟着进了屋子,进来之后才发现这里有多简陋。
一个土炕,炕前面有一张桌子,桌子上空荡荡的,只有两个缺了口的破碗,看碗底还有些水,桌子也是刚擦过的样子,应该是刚才车夫收拾过了。
屋子里有个柜子,上下各有两个开门,上面的打开着没有关上,青松看到里边是已经漏了棉花的被子。
谭忆栀是去下边的柜子翻找东西去了,柜门打开里边也空荡荡的,只有一套一看就有年头的文房四宝以及一些针线活的用具和一个小油灯。
青松难以想象姐弟俩就一直在这种地方生活着,但是看谭忆栀乐观坚强又有主意的样子,应该也是这样子磨砺出来的。
而且青松总有一种感觉,那就是以谭忆栀的性格,想要摆脱这样的生活应该不难,看她对于钱那样敏感,以后肯定不会平凡度日的,至少温饱不成问题。
“那个啥,我家只有白色的线,用这个有点丑,你看行不行?”
谭忆栀拿着人参盒子和针线去给青松看,红色的底布配上白色线确实有点怪异。
但是现在没有更好的选择,青松也就点了头。
车夫在外面收拾院子,谭忆栀在那里往背景布上缝须子,青松闲的没事就去院子里劈了一会柴。
姐弟俩捡回来生火的枝子都是细长的干枝,几下子就能弄好一堆,谭忆栀把东西弄好了之后,青松就干完了这一堆的活。
此时的天色已经有些晚了,约莫是晚上四五点的样子了,青松接过盒子之后打开看了一眼点了点头。
谭忆栀趁着这功夫把从张县令那里要来的工具全部搬了下来,私自留下来了,看着还没有动身意思的两个人笑着问了一嘴。
“你们还不打算走,是要留下来跟我一起喝一碗野菜汤吗?”
青松没什么反应,那车夫却率先使劲的摇晃着脑袋拒绝。
“不不不不,不用了,不用了,谢谢姑娘抬爱!”
车夫拒绝是有理由的,因为厨房里的锅他也帮忙刷了。
锅底已经糊了一大片黑糊糊的东西,用水都冲不掉。
现在谭忆栀这么一说,他脑海中都有满锅野菜汤煮糊的那种画面感了。
他才三十多岁,年纪还不算大,他还不想死!
“不了,下回等我什么时间再来请你吃饭,这次我有任务在身就不叨扰了。以后有事情你就随时去衙门找张县令,回头我去告诉他一声。”
“好的!那咱们就下次见喽!”
谭忆栀也没打算真留两个人吃饭,她自己都打算去蹭饭呢。
“好。”
车夫看自己这一趟啥收获都没有,叹了口气,去牵马准备走了,谭忆栀则是走到青松身边抱了一下马上就要上马,比她高出来一个脑袋多的青松。
青松拿着缰绳的手都僵了一下,整个人像是被定住了一样。
谭忆栀没啥别的意思,只是很真诚的道了一句谢。
“特别特别感谢你,青大哥!”
“没事,好好生活吧!希望我们还会再见!”
青松到最后都没敢回头,他怕自己脸红。
而车夫别的情报一概不知道,却看到了最后谭忆栀抱着青松的画面,他回去把这个情况和张县令说完了之后,张县令长长的叹了口气。
“你说这青松大人的眼光…怎么就这么独特呢?放着那么多的大姑娘都不看,偏偏来咱们这稀罕上了一个穿的和叫花子似的村姑!这王都的人…口味是和咱们不一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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