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杀人越货，放火抢劫

　　25层的人第一次觉得，自己部门这段时间格外受到总裁办的关注。

　　——若云菲刚一走出大门，白潇潇的脸就凑了过来：“若经理，新项目进展得怎么样啊？”

　　“还好。”

　　——新事业部的工作例会刚刚结束，白潇潇 “若经理，项目有没有困难？有困难你要和我说哦，我可以协调总裁帮忙的。”

　　“不必。”

　　——午餐时间，若云菲拿着从食堂打回来的套餐刚准备走向工位，白潇潇的脸再凑了过来：“若经理，午餐就要好好吃，不能一边吃饭一边工作，来，我请您吃楼下的茶餐厅吧。”

　　“我不爱吃。”

　　几次下来，白潇潇希望从若云菲这里得到消息的目的，也就落空了。以工作的名义三番五次地靠近若云菲，借着各种话头来找若云菲聊天，结果若云菲的回应至多只有五个字：“你烦不烦啊？”

　　回应寥寥，复式豪宅距离自己越来越远了。

　　深夜的保利大厦，只有一个办公室还亮着灯，路瑾烯盯着自己电脑的屏幕，一行行英文字母跳跃般地闪现在自己的眼前，路瑾烯失落地闭上了眼睛。

　　他摸出电话来，希望从电话之中得到一些不一样的消息。

　　然而电话那头的消息更让人绝望。

　　“路总，我真的没有骗您，死亡证明都给您发过去了，那还能有假么？”

　　路瑾烯仍旧不肯死心：“可是死亡证明也会作假啊！”

　　“我的路总啊，当初灭口的那个人，真的已经死了，我不仅仅找到了他的死亡证明，连他的老家我都去过了，一个女人带着孩子，孤苦伶仃的，一问原因，就是病死的，和死亡证明上的一样，你要相信我的专业啊路总。”

　　“好吧……”这边垂头丧气的路瑾烯，思考了良久，还是决定把消息告诉给了陌辰。

　　夜空布满阴霾，乌云遮住了明月，陌辰向后靠去，整个人瘫软地靠在办公室的座椅上，他的想法和路瑾烯刚刚的思路是一样的：“会不会，是他们在造假？”

　　路瑾烯也摇摇头：“我也希望是这样的，可是我的人，去找了当时出具死亡证明的这家医院，也查了当时的主治医生，核对了医院的收诊记录，甚至去查了太平间和殡仪馆的记录，那个人的的确确是因为脑出血而突发身亡的。”

　　“我真的，不愿意相信。”陌辰握住电话的手，开始微微颤抖，“一个亲手杀了我妈妈的人，就这么因为饮酒过度，而引发的脑出血，死了？就这么轻而易举地死了？凭什么？他凭什么这么容易地就死了？”

　　“陌辰，陌辰，你听我说，”路瑾烯对于陌辰的想法的的确确是感同身受，但是他除了苍白无力的宽慰，别的什么都做不了，“我知道你很失望，但是这真的就是事实，你要接受。”

　　形单影只的男人靠在座椅上，绝望地闭上眼睛，眉间的忧愁更加重了。

　　路瑾烯握住电话的手也没有停止颤抖，两个人之间长时间的沉默，更是让路瑾烯忍不住去回忆他所知道的过往。

　　那是一个怎样温柔的母亲啊。

　　光是从陌辰的口中，路瑾烯就能理解到，一个真正的大家闺秀，书香门第的大家闺秀，处处给人一种温婉大气的感觉，至于那种豪门贵太太的奢华孤傲，她是半分都没有的。

　　善良温柔，礼贤下士，对待家里的保姆说话都是客客气气的，家中没有一个人不说这位陌夫人一个“好”字。

　　留学国外的那些年里，路瑾烯不仅一次地看见陌辰掏出那张珍贵的旧照片，照片里的小男孩儿闪烁着明亮的大眼睛，一旁蹲坐的妇人贤淑美丽。

　　“可是好人怎么就不长命呢？”每一个痛苦难捱的深夜里，路瑾烯总能听到这句话，陌辰心底里最深的痛，莫过于此了。

　　“瑾烯，你说，好人怎么就不长命呢？”同样的话语，把路瑾烯拉回到了现实，“我开始泄气了，这么多年了，我隐忍了这么多年了，都白费了，连凶手都没有得到法律的制裁，就更不要提陌山河那个背后的黑手了，凭什么我妈妈惨死，凭什么他能逍遥法外这么多年！凭什么！”

　　是啊，凭什么？杀人越货，放火抢劫的人，终日过的自在逍遥，美酒美人不断，而饱受痛苦的人只能在背地里，舔舐着自己的伤口。

　　路瑾烯绞尽脑汁地安慰着：“你不是还从赣州拿回证据了吗？”

　　陌辰却是苦笑地摇了摇头，他闭上眼睛：“你知道么？那些证据，最多能证明陌山河走私，但是我妈妈的仇，能是一个短短的有期徒刑就能报得了的嘛！”

　　悲伤之中的人越说越激动，陌辰感觉自己眼眶湿润，可是他用力眨了眨眼睛，不能哭，一切都还没有水落石出，不可以哭。

　　“唉，别想了，至少我们现在有了一些线索，慢慢找，别着急。”

　　陌辰努力让自己的嗓音平静下来：“我怕，我怕时间真的来不及，过了20年的追诉期，我就真的没办法把陌山河绳之以法了。”

　　电话那头的人换上了一个较为轻松的语气：“别想了，要不要出来喝一杯？老地方？”

　　“不了吧，现在陌山河盯着我盯得可是紧，咱俩暂时还是不要见面了，免得他怀疑到你。”

　　路瑾烯想了想，便点点头：“那好吧，天色不早了，你自己也别想那么多了，早些回家吧。”

　　“知道了。”

　　挂掉电话，陌辰整个人缩在座椅上。

　　办公室大门的后面，白潇潇收起手中的窃听器，要不是自己买了这个小玩意，陌辰那边的对话自己还听不见呢，一想到这里，白潇潇就为自己的聪明智慧感到自信。

　　不过刚刚的对话内容真的很重要，她要赶紧告诉陌山河，如果说证据价值一个复式豪宅，那么今天的对话至少也能从陌山河那里要来一个奥迪A8。

　　“你在干什么！”

　　白潇潇忽然间被这一声突如其来的质问吓到了，手中的窃听器掉在了地上，她看清了来人的模样，眼底的惊恐便多了好几分，就连手都在颤抖。

　　若云菲提着饭盒，站在白潇潇的米钱，目光盯着地上的窃听器：“这是什么东西？你在偷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