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你们的诚意不太够

　　谈判的进程总归不能是一帆风顺的。前期取得的良好开端，也不能阻止日后合约签订的难度。

　　“董事长，飞跃的案子，经费可能要压缩一下了。”白潇潇把一份呈批件递到了陌辰的桌子上，“财务根据年初执行的预算来看，我们的可用资金不足为这样一个小案子，支付那么多的费用，至少还需要在压减3%个点。”

　　财务资产部的呈批件写得条理清晰，陌辰翻看了许久也没从中挑出一些毛病来，只好先丢在一旁，揉了揉太阳穴说道：“先放在这里吧，这个案子，回头我亲自跟进。”

　　另一边，铁公鸡放下电话以后，脸色阴沉，鼻子底下用力喘了喘气，带动脸上的肥肉也颤抖了几下。

　　“老板，你找我？”

　　门口怯生生的声音反倒是让铁公鸡的脸色更差了，他的肥掌用力拍向桌面，直截了当地说：“若云菲，文耀打电话来说要压减经费，我不管，你去跟他们谈，无论如何，不能压减，经费压减一分，就从你的工资里扣！”

　　若云菲的耳朵里一阵嗡嗡的声音，感觉自己像是产生了幻觉一般，盯着铁公鸡几秒钟之后，这才小心翼翼地向后走去。

　　“等等！”身后响起更加谨慎试探的声音：“你再去争取一下，我们人手不足，再增加一个月的合同期。”

　　若云菲闻之，在心里默默地翻了一个巨大的白眼。

　　阳光穿过铁灰色的云层，打在若云菲孤零零的身影上。她紧了紧自己手中的材料，努力让嘴角牵起一个职业的微笑，深呼吸一口气，走进了文耀大厦。

　　前台的电话打进来，陌辰慌了手脚，紧忙让白潇潇去市场营销部叫张总监，然而白潇潇疑惑地看着陌辰，问道：“张总监昨天不是被您派到法国去谈判了么？”

　　宛如一记闷雷炸响在陌辰的心头，电话那头前台开始催促：“董事长？董事长？若小姐可以上去了么？”

　　临时也找不到可以代替自己的人啊！

　　“让她上来吧。”

　　白潇潇自作主张地按掉了电话，陌辰看着她的目光中带着些微的怒火：“你想要干嘛？”

　　“我替你去跟她谈判。”淡淡的话语，却掀起了一股震荡。

　　“话说得轻巧！”看样子陌辰真的是动怒了。

　　然而白潇潇不为所动，反而成竹在胸地认真回答：“这个案子，我是从头跟着的，而且我本来也是董事长秘书，董事长出差在外，我代替他接待客户，也是应该的。”

　　门外已经传来了脚步声，顾不得那么多，陌辰直接把白潇潇推进了会议室。

　　“若小姐，这边请。”前台温柔的声线指引着若云菲向会议室走去。

　　原本以为还能看见那个面色和善的张董事长，不料转椅的另一面，白潇潇妖娆的面容映入了眼帘。

　　“是你？”

　　气氛突然变得安静了下来，白潇潇从若云菲看她的眼神当中读到了一丝纠结和讶异。

　　白潇潇倒是气定神闲，她从若云菲的手中拽过材料，目光鄙夷地翻看了几下，语气之中，尽显嘲笑：“别担心，董事长出差了，我作为他的秘书，来替他接洽一下客户，也不为过吧？”

　　看着白潇潇鸠占鹊巢的样子，若云菲不禁想笑，但终究还是忍住了，她只要顺利签下合约，按照铁公鸡的想法延长一个月合同期就好，至于其他的什么，她没有心思，也不感兴趣。

　　“那好，我司针对合同条款有如下补充……”

　　材料忽然被随意丢在桌子上。

　　“呵呵！”白潇潇冷不丁笑出了声音来，“看不出来，你还真是有手段啊！这种烂方案也好意思拿出来让我们集团和你们合作？”

　　听得出话语里满满的嘲讽。

　　若云菲被这些话气的紧紧捏着拳头。

　　白潇潇见若云菲不说话，便开始进一步提自己的要求：“首先，这个方案太粗糙了，根本没有一个实质性的计划，然后，这里面的进度规划相当不合理……”

　　“谁说不合理了？”一个身影推门而入，带着寒气逼人的气场，白潇潇瞬间住了口。

　　陌辰目光冰冷地扫了一眼白潇潇：“你别忘了谁才是董事长，董事长已经敲定的方案，轮得到你来提要求吗？”

　　白潇潇还想狡辩，陌辰直截了当截住了话头：“我是董事长的高级助理，职位上比你白秘书高三级，这份方案是董事长亲自签批的，你无权反驳，刚刚已经和董事长通过电话了，所有飞跃公司提出的要求，董事长一概应允！”

　　“陌助理，你这样越俎代庖，不太好吧？”陌辰的话让白潇潇很没有面子，她努力想了半天，才想出来反驳的观点：“董事长何时应允了？我怎么不知道？”

　　手机在眼前一阵虚晃，没等白潇潇看清，陌辰就把手机放回了口袋里。

　　“我和董事长之间的对话，不需要向白秘书报备吧？还有，你为什么一再打压客户？莫非你另有打算？”

　　被陌辰气瘪，白潇潇无言以对，她的脸色十分难看，又不想在若云菲面前跌了份儿，只好开口解释道：“我这也是为了公司着想，他们这么小的公司，做出的方案漏洞百出，很明显，他们的诚意不够吗，我应该替公司把好这个关！”

　　“用不着你来把关，做好你的行政秘书，其他的事情少管！”

　　回到自己的办公桌上，陌辰的话让白潇潇严重受挫，一整个下午都失魂落魄的样子，让人不得不怀疑在会议室发生了什么。

　　入夜的别墅里，陌山河一边看着电视机里无聊的综艺节目，一边不胜其烦地听着白潇潇在一旁哭哭啼啼：“你说，我这不也是为了公司好么，那个若云菲，仗着陌辰对她有几分偏爱，都快踩到我头上来了！”

　　眉间的川字纹更深了，陌山河烦躁地关掉了电视机，转过头来漠然地盯着白潇潇说着：“你的任务，是替我在公司里看着陌辰，至于有没有人欺负你，什么人欺负你，不是我能管的，你自己能忍则忍，不能忍，我也能随时找人顶替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