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后园。
南喣将十个药蛊依次推在染晴眼前,道:“这十蛊药里,其中九蛊是剧毒之药,剩余一蛊是调理你肩伤之药。在一炷香时间内,你只能挑选一次,不管有毒无毒,你都要将它喝下去。”
“也就是说,只要我选对,便算我赢?”染晴问。
“对。”南喣动手点燃了一炷香。
染晴看着眼前的十蛊药,不禁眉心轻皱。这十蛊药无论是从颜色,气味都完全用一模一样,光是用肉眼和嗅觉,根本就分辨不出来。
而且她赢得几率只有一成,一旦选错,她小命就没了。
这个考验,真他妈的坑!
染晴左看右看,看不出一丝头绪。不禁将视线看向南喣,见他正玩味的看着自己。
靠!当她无能啊。染晴撇嘴,从袖中捏出十支银针,既然从表面上分辨不出来,她用银针试毒总可以了吧。
然,她银针一出,南喣脸色顿时一变,道:“不能使用银针一类的东西测毒,否则算是违规。”
“可是方才你也没说啊。”染晴不满道。临时变卦,这南喣简直比离若风还不像话。好感值,减十。
“规则由我来制定,你遵从便是。”南喣道。
“那除了不能使用银针一类的,还不能使用那一类的,还请南喣公子一次性说清。”
“除金属类,便无。”南喣言简意赅道。
染晴听此欲哭无泪,金属类的不能用,无疑是断了她所有念想。只能凭借肉眼和嗅觉根本无从分辨。
“那云公子,请吧。”南喣说完,便在一旁静静的等着,唇畔含着深笑,似是已经预料到最后的结果。
染晴探出指尖,一一撩过药盅的底端。最后,她指尖倏然停在第九个药盅前,见南喣面色仍是淡然,于是又换向其他几个药盅。染晴指尖一边移动着,一边看着南喣的脸色。想通过他的神情来判断哪个药盅里的才是良药。
到第六个时,南喣的脸色有着一瞬的凝重。
染晴见状莞尔,这家伙看起来紧张。难不成,这一蛊就是放有良药的那盅?
正当她准备拿起的时候,染晴忽然又感绝不对,倏然收回了指尖。
倘若这是南喣的权宜之计也说不准,她不能以身涉险。
见染晴来来往往数次,并一直盯着自己看。南喣似是有些不耐烦的提醒道。
“云公子,香已经燃了四分之三了。倘若香燃尽后,你还未选出良药,我一样会杀了你,”
染晴看了一眼香。看似并不焦急的调侃南喣:“不知南公子可曾婚配?有没有什么爱好?”
“私人问题,无可奉告。”
“那还真是可惜呐,我还打算给你介绍个姑娘呐。”染晴搓着掌心,对着掌心哈了一口气,看似很冷的样子。
“呵。不牢云公子费心。你还是先保住你的小命要紧。”
“我向来惜命,当然会保命。”染晴勾唇,手面一一撩过药盅边沿,这样来回数次,看似暗藏玄机。
南喣不知她在玩什么把戏,但眼见香快要燃尽。他冷勾唇角:“云公子还不选吗?”
染晴轻笑,便是在香即将熄灭的那一瞬,她选了第三个药盅,在南喣面前毫不犹豫的一饮而尽。
这一刻,南喣难以置信的看着她。
染晴将药盅翻过来倒了倒,一滴不剩。她一边擦拭着嘴角,一边笑着对南喣道:“南公子,此药为良药,剩下的皆为毒。”
“这怎么可能。”南喣震惊的低喃。不过很快又恢复了常态,问:“你是怎么分辨出来的?”
“若说凭直觉,南公子会相信吗?”
南喣一副打死也不相信的表情。
染晴也不再逗他,将手伸到他跟前,且见她掌心中微微泛着红。
“这是什么?”
染晴解释道:“从表面我是无法分辨哪蛊是毒药,哪蛊是良药。但是在温度上,它们却存在着差异。”
“什么意思?”南喣皱眉。他还从未听说过用温度可以测毒的。
染晴轻笑:“很简单,使劲搓手哈气使手心产生虚汗,然后放在药汁上方。若药为剧毒,便会产生热性,从而致使手心发红。若手心不红,则为良药。”
这是一个西方的研药教授告诉她的妙方。她还是第一次使用。
南喣不信,便按照染晴所说的方法试了一遍,果见手心泛起了微红。而后他不禁用着一种怪异的眼神打量她:“云公子这种测毒方法,我实在是闻所未闻。”
“那这场考验……”
“算你通过,咳咳……”南喣说着,忽然重重咳嗽起来,脸上尽是苍白。
染晴听此松了口气,但见南喣咳嗽的厉害,她眸子轻动:“南公子这是染了咳疾吗?”
“只是小染风寒,无碍。”南喣平静道,而后又接着咳嗽了起来。
染晴狐疑的蹙眉。他这咳嗽很是严重,貌似不像感染风寒,反倒像是……
“云公子,我还有事,下次的考验过两天再说。”南喣言毕,不等染晴回话,他便神色匆忙的离开了。
染晴见状不禁啧啧感慨:“这南公子还真是大忙人啊。”
今日的街市,依旧是热闹非凡。染晴知道自己现在是昭王府的通缉犯,为了不惹人耳目,她穿的格外低调。来到李记药铺来取前夜在这里寄存的药材,而后又买了一些其他的东西,便回了南府。
一回到南府,染晴便开始捣鼓着制作人皮面具。奈何她从未涉及过人皮面具,捣鼓了数十次,均以失败告终。
“靠!我就不信我做不出来。”染晴挠着鸡窝头,偏偏不信这个邪。
将近折腾一夜,染晴才做出一个中年男人相貌的人皮面具。
染晴对着镜子,将人皮面具往脸上一粘。若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她顶着的是张假脸。
染晴左右看了看,对自己初次的制作尚算满意。待日后勤加练习琢磨,一定能做出更加逼真的人皮面具。
到那时,她要做一张离若风的人皮面具,顶着他的脸去为非作歹,让他声名狼藉。
这时,院里突然传来一阵躁动声,顿时打断了染晴的思绪。染晴揭下人皮面具,拉开房门朝躁动之处走去。
院里,许多仆人神色匆忙的从南喣房间跑出,他们有端盆的,有打热水的,还有焦急喊着要找医者的。整个院中,近乎乱成一锅粥。
染晴站在原地有些怔然,逮住一个家仆一问才知,南喣今日咳嗽加重,方才因咳血昏了过去。
咳血?染晴脸色有些凝重。她站在原地稍稍犹豫了一下,随即进入了南喣的房中。
不管怎样,先进去看看是什么情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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