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蓉痴痴地盯着那个房间。
心里极为忐忑。
老天爷啊,你一定要救下我相公。
又过了约莫半个时辰,这房间的门终于开了。
邵东脸色苍白地飘了出来,不说邵东,就是那小童的脸色也很难看。
唯有叶灼神情自若。
“我相公怎么样了。”
莲蓉心头发苦,想来她丈夫应该是撑不住了,若不然,他们的脸上也不会这般难看。
“你相公已经撑下去了,接下来几天可是高危时期,还需要由你好好照顾着,千万不要再出差错了。”
“没关系,我已经和你们说好了,就算我丈夫真的撑不下去了,我也不会怪你们的。”
莲蓉的泪水都快要掉下来了,她和她相公这般恩爱,如今相公走了,她却连孩子都不曾为他生下。
“相公••••••”
不对,大夫刚刚说了什么?
哭声到一半,戛然而止,莲蓉猛地抬起头来,“大夫, 你刚刚说我相公他,他•••••••”
“他已经没事了,就是需要你好生照顾着才是。”叶灼再次开口。
这里并非是无菌病房,消毒之类也做得不够到位。
能不能够撑过来,也要看病患本身了。
叶灼将注意事项一一告之莲蓉。
莲蓉一脸认真,待叶灼说完这些,莲蓉这才掏出那支金步摇,递给叶灼。
“大夫大恩大德,这金步摇•••••••”
“别给我了,你相公接下来还需要调理身子,我看你还是将这金步摇给邵大夫。”
叶灼推辞道。
“叶小哥可千万不要客气。”
他实在是太佩服这个人了。
这救人,说剖腹,就给剖腹了,还有这金步摇说不要就不要了。
好歹也值个好几两银子呢。
“大夫,给我抓这些药。”
叶灼将药方递给邵东。
邵东的脸色还是有些苍白,但是神情却相当激动。
“没想到我行医这数十年,今日竟然有幸可以目睹这般医术,公子妙手, 不若往后在我们?当个坐堂大夫,普济他人,如何?”
“我没兴趣。”叶灼摇头,“若是有疑难杂症,无法救治,这个可以寻我,不过,每治好一个病人,可要给我分成才是。”
“这是自然。”
邵东让小童去给叶灼抓药,自己倒是去后面拿了一小叠银票过来。
“你这是作什么?”
叶灼挑眉。
“说来颇有些难以启齿,老夫想要买下这麻沸散的房子。”
“大夫客气 了。”
这大夫果真是个善人。
当时情况危急,他便将这麻沸散的方子说了出来,让他们去熬制汤药,所以邵东的手上已经有了这方子了,若是一般人,早就据为已有了,可是这大夫却还拿了钱财出来购买。
“这方子既然已经给了你,我就没想到要挣这份钱。”
“你是大夫,在你手上,发挥的作用更强一些。”
“公子大善,但是这钱还是要给的,不然,老夫这心里慌得很。”
不过,他现在倒是挺需要钱的,叶灼想了想,就将银票给收下了。
仁心堂这么大的 药馆,应该不差钱的。
看叶灼的举动,邵东点了点头,眼中笑意更浓。
这个孩子,果真是个好孩子。
在收钱之前,还看了看他这药馆的情况。
若是自己这药馆破烂不堪的话,指不定这人就不肯收钱了。
就如同,他之前不肯收下金步摇那般。
叶灼买完药就离开了。
他这一走,仁心堂顿时炸了。
“方家的,你相公真的会活了?”
“那还有假的?”
莲蓉之前喜极而泣,脸上还带着一些泪渍。
叶公子说了,今日晚上,是最为关键的时候,若是他高烧不退,就喂给他药汤,还要持续给他擦拭额头脖子。
他先回家一趟,今晚还会过来。
“相公,这么多人都在关心你,帮着你,你可要好好的才是。”莲蓉擦了擦眼睛,倒是没有注意到方子轩的手指头动了动。
金又宣站在 学堂里,翘首眺望着村口。
奇怪了,叶灼今日怎么这么慢?
若是平时,他早就回来了,会不会发生了什么事情?
呸呸,莫要胡思乱想,莫要胡思乱想。
果真,又过了一刻钟之后,叶灼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了村口。金又宣面上欢喜,忙急急忙忙地跑了过去。
“叶灼。”
“我回来了。”
千言万语,在这么一句话中,顿时苍白了,无力了。
金又宣脸上又漾起了笑容来。
伸出手,在宽大衣袖的掩饰之中,牵住了叶灼的手。
叶灼心头微暖,将今日发生的事情告诉给了金又宣。
这让金又宣一时间唏嘘不已。
“人世间的事情,最善变的就是感情,可是最不易变的也是感情。”
最无法理解的也是人的感情。
“叶灼啊,你一定要好好的。”他们相识的时间并不算长,可是毫无疑问 叶灼在她的心目中已经有一定的地位了,并且在逐日加深着。
“我当然会好好的,你也是。”他在这个世界上,最在乎的人也只有金又宣了。
叶灼匆忙交待清楚,便又去了药馆。
这是他在异世的第一个病人,。总要多废些心思。哪怕他这辈子不想当大夫了,也要对自己的病人负责。
只是才刚刚到达仁心堂门口,就见一群人围着仁心堂,言语之间,竟然还想闹事。
“……”这副画面似曾相识。
“我已经和你们说了,我相公已经撑过来了,再过几天,他就会回去的。”
“谁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说不定你和其他人勾结,就想要谋害我哥哥的性命。”一个吊儿郎当的青年人说到。
这男人身边还站着一对五十左右的夫妇,听到这青年的话,忍不住掩面哭了起来。“若你还有一丝良心的话,就把我儿子的尸体还给我们。”
“他是我相公,我见过活的好好的,你们为什么要这么诅咒他?”
“他,活得好好的?”两个老人一愣,疑惑地看向了那青年,“子淮,你哥他还活着?”
“谁知道他是不是还活着?”那青年又道,“ 这话都是你在说着,指不定你在外面有其他男人了,就想要害死了我哥,好霸占他的家产。”
“你这话说的当真可笑,家产,他哪里来的家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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