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舅爷偷钱

　　中午安朵语回家换衣服，擦干了身体，还喝了一碗热乎乎的姜汤，就在她打算洗高木西校服的时候，小院里有动静，奶奶出去摆摊，还要没事时捡捡瓶子，不会那么早回来。

　　安朵语就从自己的小屋扒头看着。

　　是舅爷过来了。

　　舅爷手里有奶奶家的钥匙，当初也是死皮赖脸要的，这会儿偷偷进来，是干什么？

　　结果发现，这白胡子老头是来偷钱的！

　　安朵语一下子想到，当初自己逃学，晚上回家后，奶奶就问自己钱哪去了！

　　她说不知道，她当时是真不知道，结果舅爷就说肯定是安朵语偷了钱，出去胡花乱花了，奶奶说算了，舅爷却抓过她来，吊在树上，一顿抽，抽的奶奶在旁边拦不住直哭，安朵语也没有松口。

　　“不是我偷的，你凭什么打我？！”

　　“不是你偷的？你天天和小混混出去玩，不是你还能有谁！你承认了，我就放过你！”

　　那时候奶奶丢失了三百多块钱，那可是一个月的饭钱啊！

　　那在九七年，三百多块钱就是巨款！

　　那一晚，安朵语被抽的都是伤，也没松口。

　　最后还是奶奶说，她相信安朵语，可能是她记错了吧，才把安朵语给救下来。

　　此刻，安朵语看着那院中老头，啐了口唾沫，数着手里的钱，那都是零散的钱，是奶奶卖灯笼收垃圾换来的。

　　“我呸，感情是你自己偷的，赖到我身上！简直太不要脸了！”

　　安朵语开了自己卧室的门，猛地冲出去，大喊一声：“舅爷！”

　　吓的那老头差点没跳起来，手上的零钱连同钢镚撒了一地。

　　老头子慌慌张张，他是真没料到安朵语竟然会在家，他是估摸好了谁都不在，才过来的。

　　“死丫头，你、你要吓死我啊！”

　　“不好好上学，又逃学了是吧？”

　　安朵语心想我怎么没吓死你呢！而且还要感谢被泼水，要不然还发现不了这件事，回来还得受冤枉！她突然觉得孟菲菲或者温美琪，带给她的也不光是不幸，起码这件事上，就是幸运！

　　“你接着喊，接着吼，我知道越心虚的人，嗓门越大。”

　　安朵语双手背在身后，老头吞了口唾沫。

　　“我这……我这是来找你奶奶，她没在……”

　　“她每天这个时候都不在。”

　　“那个、我找你奶奶借点钱，有急用。”

　　“借钱？她知道这件事吗？”

　　老头又咳嗽一声，扬起手表示这是小事，“哎呀，无所谓吧，等她回来我再告诉她也不迟，她是我姐姐，还能不借给我啊？”

　　“那你还吗？什么时候还，哪月哪号，你给我写张纸上，省的您老记性不好，到时候找您要，您说没这回事。”

　　老头的脸冷下来，“自己家人借钱，整那么多见外的事干啥？而且有你这么和舅爷说话的吗！都是你奶奶给你惯的，目无尊长！”

　　“亲兄弟明算账，谁家都不富裕，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安朵语见老头又不说话了，走过去一把抢了钱，还把地上的几个钢镚也捡起来，拿在自己手里，省的他一会儿耍无赖，拿着钱要跑，自己也拦不住。

　　老头一下子怒了，“死丫头，我找我姐姐拿点钱又怎么了？别说我拿点钱，就是你拿钱孝顺我都是应该的，我是长辈，我是你舅爷，我们捡你养你，给你一条命，你就是还给我们都是应该的！”

　　“捡我的是奶奶，所以我孝顺我奶奶是应该，而舅爷你……我孝顺不着。”

　　老头双目圆睁，拿起一旁的扫帚就要打安朵语。

　　安朵语冷笑一声，有些人，总用暴力和暴脾气来试图让人惧怕，从而来显示自己的对错，不过也就对家里行，对外人，连个屁都不敢放。

　　因为也只有家人会说，算了吧算了吧。

　　安朵语重活一次，很多事就完全想通了，算什么算！

　　她躲避着舅爷的扫帚，趁机一把抢过，拿着扫帚往腿上那么一掰，“咔”地一声，“你自己偷钱，还要打我？！安宝生，打我这件事，你以后也就剩想想了！”

　　“我告诉你，以后没事少来我们家，奶奶够帮着你的了，你自己有退休金，有房子，还来奶奶这拿钱，你要不要脸？六十多岁了，还想不明白一些事吗？”

　　安宝生是真的有点怕安朵语了。

　　倘若那天安朵语回怼他，让他只是有一点措手不及，现在则真的有点心虚。

　　“你不孝顺我，有人孝顺我，哼，等我赚了大钱，你别求我！”

　　安朵语还真不是瞧不上他，生前自己都长到二十八岁了，他也还天天的这样，惦记着奶奶死后那点财产，他就没有那能赚大钱的能力！

　　安宝生转身要走，安朵语伸手道：“站住，把钥匙留下来。”

　　“我们家的钥匙，你总拿着算怎么回事？”

　　别回自己上学，舅爷又悄悄进门，偷拿东西。

　　“你……”

　　他完全没搭理安朵语，负气地走了。

　　安朵语想，行，不给是吧，不给没事，我换锁！

　　她深吸一口气，将钱又押回奶奶的铁盒子里，就是一个吃饼干剩下的那种铁盒。

　　而且之后得跟奶奶谈谈这事。

　　安朵语下午再去考试，只感觉神清气爽，一句舒服都不足以形容。

　　真是又解气又舒服。

　　以至于往后的考试，她自认为考的不错，还尝试了估分。

　　高木西在正常上课后，声音真的沙哑了不少，鼻音很重，感冒了，虽然他说不是冻的，但安朵语还是觉得，这是自己造成的。

　　愧疚的不知怎么办才好，男生一甩手，“感冒怎么着七天也就好了，而且真不是你的事，我是被传染的，我家有人感冒了。”

　　他还让安朵语离她远点，省的也被传上。

　　安朵语看着高木西的背影，身材修长，高高瘦瘦，有时候会联想到薛梓晨，就是自己二十岁开始谈的那个男朋友。他……得高二，才与自己相见吧？还有三年。安朵语仍希望他们在二十岁的时候，还能成为男女朋友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