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奶奶筹钱

　　随着天气渐暖，安奶奶开始回来的晚了，安朵语以为奶奶是守着灯笼摊子，想多卖几个，最近婚庆公司又因为急茬，找她要了几次灯笼，她赚了一百多，对于九七年来说，这可不是小数目，人们的工资才七八百，她奶奶一个月捡垃圾加上低保也就才三四百。

　　安朵语捏着票票，想找个机会，把这钱给奶奶。

　　可是今晚却左等不回来，右等也不回来。

　　三月末的天，晚上也还是冷的很，安朵语开始担心了。

　　她出去迎奶奶，结果在大马路上，远远地看到奶奶半弯着身子，身边站着表婶。

　　表婶嗓门大，嚷的大家都能听见。

　　“不是我说您老，给那丫头筹钱有啥用啊？她又不是您的亲孙女！您说她当初被人扔，那父母能是什么好玩意？很可能是非婚生子，爹妈都不道德，说不定就是男盗女娼，你说生的孩子能好到哪去？”

　　奶奶赶紧道：“她婶，你别这么说……”

　　“我这么说都是轻的！我有个邻居，那女人就是靠人养汉，结果生出来的闺女，跟她妈一个德行，长大了也不走正路，安朵语很可能就像丢弃她的爸妈一样，不咋地，培养她没有用！”

　　“你不能这么说啊，这不都是你的无端猜测！朵朵是好孩子，只不过有点跟不上学习而已，最近已经很努力了。”

　　表婶白了奶奶一眼，“不是老太太！您把她培养好了，她有了更高的成就，她还看的上你这小破家？不如就别让她上高中得了，然后当个学徒，赚不了什么钱，也好离不开这个地，以后还能伺候你照顾你，回报你的养育之恩。”

　　奶奶不乐意了。

　　“我不要朵朵伺候照顾，她要是能有出息，她离开我这更好！她婶子，你要是能借我点钱，你就借，以后我还你；不能借，你也别跟我说这些，我再去找别人。”

　　结果表婶反而急了，推了奶奶一下。

　　“你个老太太，怎么好赖不懂啊！借钱，你说你给一个捡来的孩子借钱读书，谁能借给你？”

　　安朵语一见这个，赶紧冲过来，挡在奶奶面前。

　　“你干什么！你打我奶奶是不是？滚开，滚！”

　　她狠狠地推了表婶，把表婶推了个*墩。

　　“哎哟，你这死丫头，怎么目无尊长啊？”

　　“你说我目无尊长？你眼里有奶奶这个长辈吗？我告诉你，你不用借给我们家钱，我不需要你的帮助！”

　　安朵语不知道，原来奶奶在这个时候，就开始找亲戚借钱了。

　　还以为是自己中考后不理想，奶奶才借钱的。

　　奶奶为了她，真是操了不少心，费了不少力。

　　“朵朵，你……你怎么来了？”

　　“奶奶，不用筹钱，我会自己考上高中的。”

　　表婶站起来，指着她鼻子骂，“就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学习有多差，还高中？做梦吧你，老太太之前找了那么多家亲戚，借钱的没几个你知道为啥不，就是因为觉得你没希望，正好，有你这句话，我等着看你笑话！”

　　安朵语把奶奶护在身后，“好啊，你等着吧！”

　　听表婶的意思，奶奶已经卑躬屈膝地求了很多人，受了不少委屈。

　　也不能怪奶奶去求人，按照自己之前那个混蛋态度，确实考不上高中。

　　但是不蒸馒头争口气！

　　安朵语扶着奶奶回家，在路上说，“奶奶，我真的会努力学习的，你不要再去求他们了。”

　　奶奶迟迟没说话，最后声音染上了哭腔。

　　“奶奶，别哭，她刚才还怎么你了？我找她去。”

　　“不是……不是，朵朵，奶奶只是觉得，寒心。奶奶的爹就重男轻女，奶奶前半生是帮了弟弟又帮表弟，他们就是觉得男孩有出息，你说奶奶帮了他们这么多，现在只是要借一点点钱，又不是不还，他们怎么还这样呢。”

　　安朵语看着这样的奶奶，心里也是说不出的酸楚。

　　她眼眶发酸，握紧拳头。

　　“所以从现在开始，奶奶你谁都不用帮了，以后我让奶奶你享福。”

　　奶奶只是拍了拍她的手。

　　回到家，和奶奶草草吃了饭，她看着一百多块钱，又觉得没有意义，她想干脆以后钱多了，一块给奶奶看，省的奶奶还以为自己不好好学习。

　　深夜，安朵语卧室的小台灯还亮着。

　　马上要期中考了，她要在这次开始后，还处于班级前十这个水平，看葛老师还能说出什么来。

　　疯狂地刷着习题，在写到最后一道时，安朵语突然不会了。

　　高木西给过她电话号码，说过一有不会就打电话。

　　安朵语赶紧跑到正屋，拨了过去。

　　电话那边的男生声音有些沙哑，带着点疲惫。

　　“您好？”

　　“高木西，是我。你怎么了？感冒了吗？”

　　男生咳嗽两声，声音又恢复正常，“没有，没事。”

　　安朵语问了最后那道题的写法，高木西不是直接告诉她答案，而是一点点引她思考，从一个知识点，思考到另一个知识点，最后将知识点都串联在一起，安朵语惊呼一声，“算出来了！”

　　“嘘，安朵语同学，已经很晚了，你这样会打扰到你奶奶睡觉。”

　　安朵语赶紧看了下奶奶的卧室，缩了缩脖子。

　　很晚？她看了眼表，妈呀，凌晨一点多了！

　　难怪高木西刚才声音有些沙哑，是在睡觉？她一直刷题，以为不过是晚上九点钟而已。

　　“抱歉抱歉，是我打搅你了，我没看时间。”

　　男生笑了一下，声音带着磁性，从电话里传过来，特别好听。

　　“那倒没有，不过倒是你，要劳逸结合啊，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你说你这么努力，回来期终考试时，你困的睡着了怎么办？”

　　“不会的。”

　　“好了，睡觉去吧，别再学了。而且最后那道题，都算是有点难度的了，考试时一般是倒数第一题或者倒数第二题，压轴的，就算不会也是正常。”

　　安朵语放下电话，本来挺高兴，可转念一想，高木西不就很简单的，甚至连看都没看一遍，就说出答案了！自己还是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