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村里便议论纷纷。
夏桃瑾拿着小刀大闹村长家的消息如同风过原野一般地传遍了整个村子,毕竟这样的事情在这个朝代绝对算得上是惊世骇俗了。
夏母一大早出门便被几个好信儿的大婶围了起来。
“哎,老杆他媳妇儿啊,你家四丫头昨个儿真拿着小刀找上村长了?”
另一个大婶一脸不满地推搡了下这个发问的大婶,语气中分明地嫌弃。
“哎呀你这不是问的废话吗,我们昨个儿可是亲眼所见!老杆家的四丫头拿着小刀,就是之前她说的贵人给她的那个!找上了村长家。”
话刚说到一半,另一个大婶急忙接过话。
“对对对,直接在村长家门口把村长给叫骂出来啦。”
这话说得刻意压低了声音,昨天几个在现场的大婶纷纷把自己昨天的所见所闻分享出来,夏母只得尴尬地笑笑。
“哎,你们说,老杆他家四丫头的贵人肯定是非富即贵的吧?”
这句话成功地改变了现场话题。
“那肯定的啊,咱们小家小户的普通人家哪里敢得罪村长啊,贵人有权有势,指不定哪天就接老杆他们家去了京城呢!”
大婶说完话,满脸羡艳地看向夏母。
夏母的虚荣心被这句话极大地满足了,尽管昨日的事她也不太好说什么,但是提起这事,她在心里差不多也认定了夏桃瑾一定是攀上了贵人,不然她怎么敢对村长那样嚣张。
其实不止是夏母心中这样所想,整个村子的人心里都也确信了夏桃瑾定是攀上了贵人,若不是贵人有权有势,夏桃瑾哪来的底气这样嚣张!
而这边正在热火朝天说到这夏桃瑾的时候,那边村长家却乱作一团。
试问,有谁一大早上发现自己在猪窝里还能保持冷静?
就算有人,那人也不会是村长。
村长一大早是被痛醒的,当他睁开眼睛的时候,第一眼看见的,就是一头猪。
村长闭上了眼睛,又重新睁开眼睛看了看,对,在他眼前的,就是一头猪,这头猪还把半个身子压在了他的身上,然后他的周围是一群猪,这群猪还在他的身边自在地走来走去。
一大把年纪的村长接受能力实在不是那么强,他抬起自己沾满了猪的排泄物的胳膊,试探地推了推压在他身上的那头猪,当然没有推动。那头猪仿佛感受到了村长,转了个身,往村长身下拱了拱,成功地让村长在猪的排泄物中翻滚了一圈,村长再也忍不住这个打击。
“啊——”
等村长媳妇赶到的时候,现场震惊地她说不出话来。
村长满身沾着猪的排泄物,几头猪在他周围还时不时地拱拱他,一头猪压在他的身上,村长死命地推着那头猪却无法让它移动分毫。
村长媳妇其实是想转身就走的。
但是她晚了一步,村长已经看见了她。
“快,快帮我出来!”
村长媳妇只得硬着头皮上了。
等两人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把村长从猪窝里捞出来后,村长几乎扔了半条命在猪窝里。
至于村长是怎么进去猪窝的,这个就只能问问昨晚的月亮了。
如果昨夜月亮知道的话,那它就是温柔地为夏家半夜悄无声息出了家门直奔村长家里的瘦小身影提供了亮光。
村里还在叽叽喳喳的时候,边境战场的情况就不容乐观了。
男子剑眉星目,浑身上下散发出非凡的气质,身着一身战袍,不知为何却深皱着眉头。
男子身旁的战旗随风飘扬,上面的“秦”字引人注目,正当男子向远方眺望不知心中所想之时,另一名身着战袍的男子匆匆上前,行礼后向那主将模样的男子禀告。
“将军,前方探子发现不远处有敌军压境······似乎是,北燕国的增援到了。”
那剑眉星目、气质非凡的男子正是前几日要事在身,毁了夏桃瑾“清白”匆匆离开的秦之琰,秦之琰听了副将的话面色又凝重了几分,他轻启唇瓣。
“后方军粮可有什么法子?”
副将亦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握紧了拳头青筋暴突。
“······暂时还没有什么办法,后方的运输粮草路线,仍被北燕的一只队伍截断霸占。”
秦之琰轻叹了口气,语气中透着几分不甘心。
“通知下去吧,让将士们再守几天,过两天我们就可以撤回去了。呵,朝廷那边下旨了,要让端王来替换我们。”
副将面上也有着几分不甘心,虽说胜败乃兵家常事,可好歹是经历了一番浴血奋战在沙场上死命拼搏,谁愿意无功而返、凄惨败北呢?
可是他们也没有办法,前有北燕援军大兵压境,后有粮草被断即将面临无军粮的状况,这样的情况,绝地反击说的好听,客观条件根本就不足以支撑他们绝地反击。
副将小心翼翼地观望着秦之琰的脸色,犹豫地问道。
“那,将军,我们要撤退,夏小姐怎么办?”
秦之琰揉着太阳穴没有应答,沉思再三,就当副将以为秦之琰不会回答的时候,秦之琰开口了。
“秦一呢?给秦一传个消息,告诉他不用直接回来了,去夏家村把那个女人接回来。”
秦之琰虽贵为秦国的七王爷,而夏桃瑾只是一个小山村的村姑。但是清白对一个女子有多么的重要他还是心知肚明的。他那一举已经是要对她负责的,不然岂不是毁了人家姑娘的一生。
副将心中所想也与秦之琰所差无几,就算是那女子不能成为正妃,一个小山村的村姑被纳为七王爷的妾,那也是她几辈子修来莫大的福分啊。
“是,将军。”
秦之琰摆了摆手示意副将可以下去了。
副将会意地行礼告退。
城楼上又只剩了秦之琰一人,他再次睁开眼,眼中尽是不甘,他这些年来行军打仗就没怕过谁,哪里沦落到过这种境地。若是一战落败他还不至于不甘心,因为粮草被断而撤兵,他心中实在是过不去这个坎,如果粮草供应上了,他就定能!定能······
罢了罢了,这个时候再想这些也没有什么必要了。把那个女人接着同他一起回都城便是了,他也就算是完成了他的任务。至于战场这边,朝廷那边怎么安排便是怎样了。他再光鲜亮丽顶着战神名号又能如何,不照样是臣,君臣君臣,到头来他也只能乖乖接旨听皇帝的安排。
秦之琰对这些事情心里再清楚不过了,秦国的战神七王爷?说得倒是好听!只不过是被皇帝厌恶所以扔到边疆眼不见心不烦罢了,他出彩立功又能怎样,只要他的出身在这里摆着,他就是那个男人永远的耻辱一般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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