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梨园出来后,傅红绫便急匆匆地回了趟衙门。
彼时周冲碰巧从里头出来,二人撞了个满怀。
“呦,这不是我们的傅捕快吗?”抬头一眼瞧见那张俊俏脸蛋,周冲立马阴阳怪气起来。
懒得同他计较,她看着他问道,“周大人可还在里头?”
她眉头微微皱着,似乎有些着急。
“他老人家回去了,怎么?莫不是案子……”心中暗自生出几分得意,他慢悠悠地开口,正准备取笑几声,谁知话都没来得及说完,眼前的人儿一扭头,消失得无影无踪。
“诶傅红绫,你这是什么态度?未免也太不尊重本捕头了吧!”他怒气冲冲地大喊,前方的人儿却连头也没回。
将他无视得彻底。
心中怒火更甚,他望着前方的背影,眸色逐渐变深。
进了衙门,傅红绫才得知周泰确实不在。
沉思几分,最终脑海多了一些想法,她弹出腰牌,独自一人来到大牢,找到顾潇郎所在的位置,命人开门。
那衙役像是认识她,一边开门一边说,“傅捕快,您这边李捕头早已打过招呼了,但这人始终是重大嫌疑人,您还是快些的好。”
轻轻点头,傅红绫一言不发地走进。
“你怎么来了?莫不是来这里看我笑话的?”哼笑一声,瘫坐在草铺上的顾潇郎依旧是风度翩翩,无半分狼狈之色。
“你不必如此,我知道你不是凶手。”傅红绫淡淡阐述着,来到他面前,缓缓蹲下,同他平视,“梨园的戏曲可还好看?”
她挑眉询问,下一秒,眼前的人儿神色骤变,唇瓣紧抿,一脸的有所防备,“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想干什么?我告诉你,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也什么都不会说的!”
“就算你们觉得我是凶手也无碍,我没做过就是没做过!”傲气十分地撇过头,他开始拒绝眼神交流。
瞧他的反应,傅红绫更是确定了某些猜测。
摇头暗笑,“莫慌,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我也都相信你。你既不是凶手,等着吧,我很快便会让人放你出去的。”不同于方才的试探,傅红绫放软了态度,故作安慰一番后,这才起身准备离开。
刚走两步,她突然停下,没有回头“对了,听闻梨园最近不太安生,好几名当红花旦通通出了事情,你那么喜欢戏曲,可惜了,这段时间恐怕听不上了。”
意味深长地留下这番话,傅红绫便大步离开。
走到转角之处,她特意放慢脚步,抬眼望去——
只见顾潇郎坐在原来的位置,低着头一动不动。眉头皱得死紧,黑眸转来转去,很是不安。
心中的想法彻底敲定,她胸有成竹地扬眉,直接出了牢门。
殊不知,这一连串的举动,通通落入暗处的一双眼里。
接下来,傅红绫正思考着下一步的动作,一旁的高大身影,引去了她的目光。
瞧,又是那抹妖艳的红。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停下脚步,傅红绫不解地看着他。
盛权大步上前,慢悠悠地走向她,嘴边的笑容带着些许的恶趣味,“本官一心系于傅捕快,自然是傅捕快在哪,本官就会在哪了。”
言下之意,两人是一体,他会知道也正常。
面色一僵,傅红绫无语得想翻白眼。
冷着脸,她直接无视他的疯言疯语,一本正经地开口禀报,“盛大人,关于案子,我有一个新的……”
“想法”二字还未出口,只见眼前的男人自然而然的将手伸向她——霎时间,她突然忘了自己要说什么,快速地躲开。
“大人请自重。”依旧是面无表情,傅红绫的目光冷得刺骨。
见她反应这般大,盛权不由得笑开,趁她没注意,快速将魔爪伸向她的秀发。
修长的五指抚上飘然的秀发,随着他的动作划过掌心。
稍微有些软,摸起来舒服极了。
“你——”她皱着眉正要发作。
视线却被几根稻草丝吸引。
“急什么?”盛权扬声道,“本官不过是看你头上带着几根草丝,觉得怪傻帽的,好心帮你拿下来罢了,怎么?傅捕快难不成以为本官有其他想法?”
一字一句,句句戳中要害。傅红绫一张秀丽的脸蛋突然染上几分淡淡的红色。
只是一瞬,她深呼一口气,立马甩去那份奇怪的感觉,恢复原有的冷淡,“盛大人多虑了,我并没有其他想法。”
佯装镇定地解释两句,她突然回想起重要之事,不由分说,立马继续禀报,“盛大人,我猜测凶手应当在梨园,跟顾潇郎有着很亲密的关系。现下顾潇郎被我们关押着,他一定不会轻举妄动,所以我想来一招引蛇出洞。”
“哦?说来听听?”盛权猛地挑眉,表现出极大兴趣。
傅红绫也很直接,经过一番思考后,便将自己的想法全盘托出。
“现下顾潇郎既然作为最重要的线索,那么我们必然要加以利用才行。经过今日收集到的信息,我认为现下若是想要引出凶手,那么我们便要扔出我们的诱饵。”她认真解释着。
“你想放了他?”盛权眯了眯眼,一下子便听出她的意思。
傅红绫果断点头,却又摇头,“倒也不是非放不可,我们也可找个人假扮于他,但这个办法有一定的风险。其二的话,便是将他放回,派人尾随,最后一网打尽。”
这两个办法,是她迄今为止,能够想到的最好办法了。
毕竟现下他们在明,凶手在暗,这案子的进展他都能够默默得知,若是不有所行动,怕是等到猴年马月,都没办法将真正凶手捉拿归案。
盛权听闻她的话,突然沉默了。见她那般认真,他忍俊不禁道,“你的所有想法来自于什么?傅捕快,你总归要给本官一个能够说服的理由,否则现下顾潇郎作为重要的嫌疑人,怎可随便说放就放了?”
尽管平日他总是给她最大的自由跟信任,随着她的想法一步步进展,他相信他没有看错,但他总归也需要理由跟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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