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舍不得

　　萧子恒横眼看了下黎兮，没作声，转动方向盘。

　　后视镜里，一辆黑色卡宴在两人离开后，缓缓开出。

　　萧子恒把黎兮带到了自己从前置办下的一处房产，帮她把行李箱搬进去，开口，“你就在这儿住下，回头房租给我转账！”

　　黎兮站在客厅，打量了一下房子，比她向前那套要好的多，两室一厅，虽然黑白相间的装修风格不是她所喜欢的，但是至少再也不用忍受阴冷潮湿。

　　“你还有没有什么问题？没有的话我就走了，大晚上的，孤男寡女……”萧子恒说着，作势就要离开。

　　“有问题，那个，萧子恒，我没钱付房租！”黎兮冲口而出。

　　萧子恒停住脚，抬手，修长的手指戳了黎兮肩膀好几下，“黎兮，你不会是在跟我开玩笑吧？房租你都付不起？”

　　“真的，我现在一个月工资两千八，先前租的房子把我的积蓄都压进去了……”黎兮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没了声音。

　　瞧着黎兮的表情不像作假，萧子恒把手收了回来，蹙眉，“以后你每个月房租给我交五百好了，按月付，这个月房租等你开工资的时候再给！”

　　萧子恒说完，转身离开，在走到房门处时，黎兮出声道了句，“谢谢！”

　　萧子恒驻足，回过头，“黎兮，其实，你这次回来，我一直都想问你一句话，是什么把你曾经的锐气都磨光了？”

　　黎兮闻言，愣了下，没应声……

　　有些话，只能自己知道，却不能跟旁的人说，她要怎么跟萧子恒说，是因为爱和愧疚齐头并进的折磨！

　　看着黎兮没有准备回答的意思，萧子恒无谓的摆了摆手，提步离开。

　　黎兮拖着自己的行李箱搬进卧室，开始打扫。

　　萧子恒出了小区，顾北辰倚在卡宴车前抽烟。

　　“都办妥了？”顾北辰把手里的烟蒂扔到脚边，踩了几下。

　　“办妥了，那丫头算是穷到头了，连五百块钱的房租都掏不出来！”萧子恒双手插兜，嘴角掀起一抹笑。

　　闻言，顾北辰愣了下，显然也没想到黎兮想着会穷到这种地步。

　　“走吧！”顾北辰抬头看了眼亮着灯的房间，清冷着声音开口。

　　萧子恒跟在他身后，把自己的车扔到了小区，俯身坐进顾北辰的车，“辰哥，既然你想帮那丫头，为什么不明着来？非得让我出手！”

　　“我不想跟她再有什么瓜葛，今天这事，你谁也别跟谁说，这套房子的钱，我回头打到你账户上，就让她一直住着吧！”顾北辰双眼直视着前方，神色淡漠。

　　“不用，反正我这房子空着也是空着！”萧子恒回话，摸了摸鼻子，踌蹴半晌，“辰哥，你是不是不准备替涵姐报仇了？”

　　萧子恒话落，顾北辰开车的手抖了下，方向盘偏斜，好在他反应够快，及时把住了方向盘。

　　缓过神来后，顾北辰深汲一口气，“报，怎么能不报，我姐的仇，我一定会报，只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

　　“不是时候？怎么？这玩意也跟大灰狼吃兔子似的，养大了才能下口？”萧子恒狐疑。

　　顾北辰说话向来模棱两可，让人捉摸不透。

　　黎兮在萧子恒这边住下，收拾完，已经是凌晨两点。

　　萧子恒的房子不错，虽然看起来很长时间没人住，但是积压的灰尘并不多，简单擦拭下就好！

　　黎兮冲了个澡，躺在双人床上，辗转难眠。

　　在她没回A市以前，她总肖想着，自己跟顾北辰或许还能回得去，真正见面之后她才明白，有些东西，错过了就是错过了，就算她再怎么死缠烂打，都是枉然。

　　可，心底的那份蠢蠢欲动，就是让她没办法死心！

　　窗外的灯光昏黄，黎兮翻了个身，掏出手机，给顾北辰发了一条简讯——我搬到了萧子恒原来的公寓，你要有时间就过来吃顿便饭！

　　简讯发完，黎兮捧着手机，一秒，两秒……

　　手机如同死一般的沉寂，她甚至都怀疑，自己手机是不是欠费？

　　又过了半晌，黎兮趴在床头，咬了咬牙，又给顾北辰发了一条简讯——你是不是怕我？

　　这次，黎兮没等多久便收到了回信，两字——滚蛋！

　　黎兮抱着手机，自己偷着乐了许久，深觉自己是中了顾北辰的毒！

　　第二天清晨，黎兮起了个大早，赶着去学校上班。

　　一进学校，站在学校门口迎接学生入校的姜淑兰冲她招了招手，拉过她的胳膊，左右端详了半天她的脸，“还好没留疤，去医院看过了？”

　　黎兮点头，嘴角漾出一抹笑，跟姜淑兰并排站在校门口，朝一个个背着小书包上学的孩子道‘早安’！

　　“以后再遇到像昨天一样的事，你可不能再义气用事……”姜淑兰以一位长者的身份喋喋不休的说教。

　　黎兮抿唇，浅笑，“我心底有分寸！”

　　想到昨天，黎兮垂眼看着自己脚上的白色帆布鞋——如果自己没那么做，又怎么能勾起他的心疼，又怎么能有后续的牵连！

　　上课铃响。

　　黎兮跟姜淑兰道别回了自己代课的教师。

　　首先是点名，在点到丁豪名字时，一个小男孩，歪着着脑袋，一脸倔强，喃喃回应，“到！”

　　黎兮不适的情绪一闪而过，眼神在丁豪身上停了数秒，手臂上的确还有隐隐未消的淤青。

　　点名完，黎兮拿出一早准备好的手工纸，“今天黎老师教大家叠小兔子好不好？”

　　“好！”小朋友跟着欢呼雀跃。

　　独独丁豪，板着小脸，“我不要，我不要叠小兔子，我要叠大灰狼！”

　　黎兮站在讲台上，身子直了直，看向丁豪，嘴角噙着笑意，“丁豪同学不想学的话，老师可以单独教你叠大灰狼哦！”

　　黎兮话音刚落，本以为自己妥协已经息事宁人，不想丁豪却倏地起身，伸手短小的手指直直指着黎兮，“我妈说，你就是个狐狸精，离开A市那么久，一回去就想*我哥！”

　　黎兮被骂的一头雾水，蹙了蹙眉，“你哥是？”

　　“哼，我哥就是顾北辰，顾律师……”丁豪学着大人的模样，双手环胸，脖子一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