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思考着要不要趁着这个机会离开,李兰忙着把人祖宗十八代都挨个拉出来大骂一顿的时候,曾友乾醒了。
醒来第一件事就是颤抖着手指着我,满面怒容低吼:“曾巧巧,都是你害的我,我跟你没完。”
我不明所以,不知道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然而李兰听了这话不管三七二十一气得当场就要跟我拼命。
后来曾友乾把来龙去脉说清楚了我才明白,原来打曾友乾的人不是别人,正是王姨婆的人,目的是为了让我把孩子交出去。
“作孽啊,曾巧巧,我辛辛苦苦把你拉扯了这么大,让你上学,还给你找了一户那么好的人家,还时不时的接济你,你怎么就不能为这个家想一想啊。
我就只有你弟弟这一个儿子,他要是出了什么事可怎么办哟。乖,听话,把孩子给他们吧。你喜欢孩子,改天妈再给你介绍一个男人,保准让你生个够行吗?
我们家没钱没势的,真的斗不过他们啊。巧巧,这回就算妈求你好吗?大不了,到时候这三十万,我给你十五万,你说好不好?”
李兰扑通一声跪在了我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着,看起来可怜极了。
我内心毫无波澜甚至还有点想笑。
我后退两步,居高临下的看着地上的女人,眼神凉凉的开口。
“李兰,你觉得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说这些话?对,没错,你是生了我,但从我爸爸去世了之后你觉得你的行为配当一个母亲吗?
你说你辛辛苦苦拉扯我长大,我倒是想问问你,你怎么拉扯我了。就是把我当狗一样使唤?睡觉都只能窝在一个四肢都施展不开的地方?只能吃你们的残羹剩饭?动不动就被你们打骂?
你供我读书?九年义务教育你叫你供我读书?读书买书本文具的钱还是我平时偷偷摸摸捡破烂换来的。
好不容易考了大学,结果呢你在干什么,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撕了我的通知书,不要我去,理由是什么,要给你儿子攒娶媳妇的钱!
哈哈,我就奇了怪了,他是你的儿子,我就不是你的女儿了吗?你重男轻女也要有个限度好不好。
幸好我不再对你们抱希望了,我离开了,去了一个三流大学。
说到大学,我更是一分钱都没有用你的,所有的一切都是我一点一点攒出来,打了一份又一份工换来的!
呵,你还有脸说给我找了一户好人家,赵家这么好,你怎么自己不去啊!哼,想要孩子你自己生了给她去,想动我女儿,门都没有。”
我现在想起以往的日子来都有些不忍直视,更为当时犯蠢的自己感到心疼。
我的一番长篇大论让李兰愣在了那里,但她是个什么性子我最清楚,绝对不可能因为我说了这么几句话就幡然醒悟过来。
果然,李兰突然跳了起来,面上的可怜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扭曲的疯狂。
“你这个小人,当初我就该直接把你给掐死,免得你现在在这里给我添堵。你抱怨自己过得不好,自己没本事长出把来,你有什么资本过上好生活!”
如果不是因为我一刀不离身,说不定现在李兰已经扑上来了。
我自嘲的笑了笑,觉得自己刚才说那番话实在是最不明智的选择,也蠢得要死。
“行,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与我无关,你以后最好不要把注意打到我们身上,不然的话,小心到时候有命赚钱没命花。”
我冷冷的丢下这句话就回了房间,我要收拾行李离开这个家,不然等李兰和曾友乾彻底发起疯来,就算我手里有刀他们照样也会动手。
我不能让这件事发生。
“小贱蹄子你要干什么!”看到我在收拾衣服,李兰冲过来指着我大声质问,我没理她,继续手里的动作。
李兰在门口气得直哆嗦,同时心里也十分慌张。
有些六神无主的走到曾友乾身边。
“儿子,怎么办,那个小人好像要准备逃跑。到时候赵家再来闹事怎么办?”
曾友乾也想到了这一茬。
片刻之后他阴鸷着双眸开口。
“既然她不仁就别怪我们不义了。妈,你过来,我跟你说……”
李兰轻轻俯身凑到曾友乾嘴边,越听脸色越发高兴起来,嘴角的笑意也越来越大。
“行,这个办法好,哼哼,我倒要看看到时候那个小贱蹄子还能不能这么硬气。儿子,你先在家里看着点那个小人,我现在马上出去买东西。”
“去吧,注意路上小心啊。”
“嗯,我知道了,还是我儿子对我最好。”
李兰笑着摸了摸曾友乾的脑袋,然后匆匆的走出了家门。
我这个时候对外头的事并不知情,正在努力思考着自己能带着孩子去哪里。
目前来说我能活动的范围并不广,主要是没钱。
在赵家的时候基本都不让我出门,更是不会给我一分钱,所以我并没有什么存款,唯一还算值点钱的手机也被我妈没收了,啊,对了,还有银行卡。
虽然卡里只剩下几百块了,但好歹也是钱啊。
我走出房间看了看,没发现李兰有些疑惑。后来一看沙发上瘫着的曾友乾就明了了。
李兰怕是去给曾友乾买药了吧。
对于一个伤患,还是一个腿脚不便的伤患,对我一点威胁都没有。
我大摇大摆的进了李兰的房间,撬开了她向来放重要东西的柜子,我的手机和银行卡赫然躺在里面,同时还有一沓钞票,但是我没有动。
我只是拿回了我自己的东西。
从现在开始,我不想再跟这个家有任何纠缠。
手机已经没电自动关机了,无所谓,东西拿回来了就好。
我拿着我的东西,慢慢走回房间,把东西小心翼翼的放在行李箱的夹层里。
这个时候李兰从外面回来了,手里提着个袋子,粗略看去应该是药品。
想着自己泛疼的膝盖和身体,不免又有些心凉。
算了,反正这么多年都这么过来了,还有什么不习惯的。
我把孩子背在胸前,一手拖着行李箱,一手依然拿着菜刀,毅然决然的往门口走去。
刚走了没几步,李兰突然把我叫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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