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绾柔寻思着,简单出声:“兴许,皇上有要事需要处理,耽搁住了,我们再稍微等等也无妨。”
“皇上、皇后到!”
陆晚倾和楚衡没让众人久等。
太监的声音,迅速传入双耳。
没一会,陆晚倾和楚衡便出现在众人眼前。
说来也怪,陆晚倾头戴面纱,瞧不清容颜。
见着了两人,太后冷声一哼,话语满不客气:“你们两个还知道来,一个是皇上,一个是皇后,却不识大体,这种场合也能够晚来,真不知道你们二人在想什么。”
太后并不给陆晚倾和楚衡情面,她就等着看热闹,便顾着落进下石。
陆晚倾唇瓣微微上扬,楚衡配合着在一旁叹息着:“话不想瞒,得知丞相去世,皇后悲痛欲绝,哭了一整宿,想收拾妆容,干干净净出现在众人眼前,方才耽误了些时候。”
这样的话传入耳中,林绾柔只觉得搞笑。
陆晚倾这种人又可能会悲痛欲绝,她不大张旗鼓的拍手叫好,就已经很不错了,至于哭了一整宿,简直是在胡说八道!
就连太后在听闻这一番话后,眸色隐隐也有了转变。
“没想到皇后还有心了。”
林绾柔冷嘲热讽,冷眼观向陆晚倾,显然并不相信这女人会如此有心:“我爹去世后,我便在这里守了一夜,也不见得见不得人,还需将妆容收拾得干干净净。”
陆晚倾扯下了面纱,经过她的精心改良后,她的眼眶早已红了一大圈,脸色憔悴,要说她哭了一宿,还真有不少人信。
这副行头的陆晚倾,吓到了太后。
太后轻轻咽了下口水,眸色布满匪夷所思,将眼前的陆晚倾从头到尾都打量了一个遍。
今早见着陆晚倾时,这女人的气色明显不错,这才过了多久,脸色竟憔悴成这样。
红了大圈的厌倦,别说是哭了一宿,就算陆晚倾宣称哭了三宿也有人信。
“你怎么把自己搞成了这副模样?”太后蹙紧眉头,视线转至陆晚倾身上。
陆晚倾轻声叹息着,一副感慨至极的模样:“得知丞相去世,本宫这心里别提有多难过,直接哭了一宿,眼眶红成这副模样,本宫想好好收拾一番,再出现在众人眼前,方才延误了时辰。”
陆晚倾的眼眶别提有多逼真,瞧不出丝毫端倪。
若不是太后今早已经见过陆晚倾,恐怕也会被蒙骗。
这一幕,硬是让林绾柔愣住了。
她是丞相之女,难过了一夜,不知抹去了多少泪水,眼眶都没陆晚倾红肿。
她实在是不信这个女人,会因为丞相去世,哭了一宿,这其中定然有猫腻!
众人一见,陆晚倾的眼眶红肿成这副模样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人一齐,吊唁也就开始了。
太后有意无意朝着陆晚倾所在之处靠近,冷冷丢下了一句话:“没想皇后竟有如此多的猫腻。”
陆晚倾笑着接受了夸奖:“多谢太后夸奖,本宫说过,就算是迟,除了本宫自己,也没人敢说句不是。”
这句话,宫女已经转述到太后耳中。
太后黛眉轻蹙,双眸掠过不悦,闷声轻哼。
陆晚倾把自己搞成这种模样,外人只会以为,皇后伤心过度,哭泣成这副模样,方才延误,自然不会多嘴。
不过……
林绾柔是丞相之女都没哭成这样,陆晚倾不过是一介外人罢了,想想也知道,也不太可能会哭成这样。
林绾柔得了空,便往陆晚倾这里钻:“皇后,你这眼眶究竟是怎么搞的,猫哭耗子假慈悲,别人信了你的把戏,本姑娘可不信。”
陆晚倾微微抬起了头,直视林绾柔:“林姑娘来得恰到好处,本宫正好有事想与你私下谈。”
“谈就谈,你以为我怕你?”
林绾柔大大方方朝前迈去,明显是在让陆晚倾跟上。
这里是丞相府,是她的地盘。
众人前往丞相府吊唁,有这么多人在场,纵使借一万个胆子给陆晚倾,此女也未必敢做出格之事。
林绾柔带着陆晚倾来到一处寂静的园中,将双手环至胸口处,斜眼看着陆晚倾:“此处只有你与我,你想说什么,尽管说。”
“本宫有样东西要给你。”
晚倾冲着身旁的桑染使了个眼色后,桑染迅速前行了步,拿出了块包裹整齐的手帕。
林绾柔迟疑了会,方才伸手接过手帕,眼中流露着诧异。
打开手帕,一个小人偶正静静躺在手帕中。
这个人偶,林绾柔再也熟悉不过。
“有送有还,这个小人偶留在本宫那并无用处,想来想去,还是给你比较合适。”
陆晚倾冷眼观之,美眸烁着凌厉之色,周身散着阵阵阴翳。
可惜,面纱挡住了她的容颜,冷意硬是被磨去大半。
林绾柔气得浑身发抖,眼中冒着火焰,紧咬唇瓣:“你是何意?”
“本宫有何用意,林姑娘还不知?”
陆晚倾轻轻折下一枝园中鲜花,放置鼻下轻轻一嗅。
鲜花香味扑鼻,使人神清气爽。
下一刻,她直接将鲜花捏在了手掌心中。
鲜花瞬息变成了花瓣,掉落在地。
随之,冰凉的女声从陆晚倾口中缓缓吐出:“刚才本宫已经说过了,有送有还。”
言下之意,这东西本来就是林绾柔的,还给她理所当然。
林绾柔气急败坏,猛地伸手扯落陆晚倾脸上的面纱:“依我之见,你今日过来,根本就不是为了吊唁!而是为了看戏,瞧瞧我们丞相府会变得多么落魄!”
“你放心好了,丞相府有我在,绝不会落魄!更不会叫你瞧了笑话去!”
面对气急败坏的林绾柔,陆晚倾脸颊上的神色可用风轻云淡来形容。
陆晚倾的眼眶红肿了一大块,眸色冷意,寒意涌现。
原本满腔怒火的林绾柔,在对上这一双冰冷的双目时,胸腔中的怒意瞬息被凉意浇灭,她心头竟没了底气……
“林绾柔,话已至此,你好自为之。”
再多的话,陆晚倾并不想说,也没有丝毫意义,索性从容不迫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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