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绕着燕北狂走了一圈,似是在打量着他。
“你说你是我的夫君,可有证据?”
此刻的燕北狂像只落了水的小狗一样狼狈。
慕云戚确定此刻的燕北狂打不到自己之后,便愈发地肆无忌惮了起来。
燕北狂环顾四周,咬牙切齿地说道:“这周围的本王的将士,全都能证明你是本王的王妃。”
慕云戚先是呆呆地看着燕北狂,随后用帕子掩了嘴,扑哧一声笑了。
“既然是这样的话,为什么我一个人都不认得?”慕云戚的声音里满是嘲讽,“我只认得这主位之上的人,他是我的夫君。”
她迈着细碎的步子,缓慢地走到了燕北狂的面前。
纤长如玉的手指挑起了燕北狂的下巴,她对上燕北狂的眼睛,轻声道:“而你,不过是一条来闹事的狗罢了。”
爽。
太爽了。
慕云戚觉得自己现在的行为十分的霸气。
她就差对着燕北狂当面啐一口浓痰,再说一句“渣男”。
思虑到自己这会还身在古代社会,慕云戚生生地压下了这股冲动。
好歹现在自己也算是个王妃,不便做这种有伤大雅的举动。
燕北狂额角青筋暴起。
这女人,竟然说他是来闹事的狗!
等他将这女人带回宫中,定要好好地折磨她一番。
高坐在主位之上的燕北棠,眼底却有了些复杂的情绪。
这不像是慕云戚原本的性子。
军医只说慕云戚失去了记忆,但却没有说明是否会改变人的性情。
这念头才在燕北棠心中萌芽,慕云戚就松开了手指,一脸委屈地对着他说道:“夫君,你看这个人,带着一大堆人马就这么闯过来,弄得我一觉都没睡好。你快点把他赶走嘛。”
俗话说,撒娇女人最好命。
慕云戚在商界雷厉风行惯了,此刻却故意作小女人状,对着燕北棠撒娇发嗲。
这话才一出口,慕云戚就被自己的举动恶心到了。
这不像是失忆,更像是失了智。
好在压根没人关心她这番话到底恶不恶心。
燕北狂挣脱了冽风的桎梏,从鼻腔里冷哼了一声。
“还请桀王今日让我带走我的王妃。”
他已经在这小小的营帐之中丢尽了自己的面子,此刻只想要赶紧将慕云戚带走。
“南王的耳朵若是有问题的话,我这里有军医。”燕北棠颇有些玩味地看着燕北狂,“若是没有问题的话,相比也听见她说的话了。她是我的王妃。”
今日慕云戚的表现,着实让他觉得过瘾。
他仿佛就在看一出好戏一般,不动声色地看着二人交锋。
燕北狂眸光一滞,似是要和燕北棠抗争到底。
“若是桀王一直不肯交人的话,那本王只有去求圣上,让圣上做一个裁决了。”
在燕北狂的心中,桀王已然成了一个无赖。
慕云戚在一旁,就像是嫌这场景还不够热闹似的,对着燕北狂做了个鬼脸:“你要去的话,就去好了。反正你不是我的夫君,不能左右我的行动。”
越是看见燕北狂难看的神色,慕云戚心中的快意就越盛。
装失忆这个借口可真好。
若她还是那个疯疯癫癫的王妃,自然是没了这可以打击报复的机会。
燕北狂也不是个莽夫。
眼见今日无法将慕云戚带走,他轻轻扬手,指挥身后的众人道:“走。”
随后他双手抱拳,对燕北棠道:“桀王,我们改日再会。”
话音刚落,便用眼神狠狠剜了一眼慕云戚。
目光之狠毒,让慕云戚几乎以为要从她身上剜下一块肉来。
因着这目光,慕云戚没由来地打了个哆嗦。
燕北狂愤恨地离开了营帐,打道回府。
原本坐在主位之上的燕北棠,此刻也从主位之上站了起来。
他一步一步走向慕云戚,周身仍旧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场。
这不怒自威的感觉,让慕云戚不自觉的退后了一步。
四目相对,慕云戚不敢移开自己的视线,强迫自己看着燕北棠的脸。
“夫……夫君。”慕云戚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
脸颊上传来一阵温热,是燕北棠的掌心传来的温度。
“你今日做的很好。”
燕北棠的目光好像一片温柔又深沉的海,将慕云戚包裹在其中。
被这样的目光注视着,慕云戚差点失了理智。
她将手背在身后,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
要清醒,也许,这是燕北棠为了报复她做的第一步。
思及此,慕云戚的神志就恢复了大半。
哼,男人。
这样的计谋,她早已看破。
先是利用温柔,让她放松警惕。日后,定会百般报复她。
在商界,她什么样子的手段没有见过。
燕北棠的段位,和她相比到底还是差了那么一截。
“夫君,我觉得身上还是好痛。”慕云戚撅起嘴,撒娇道,“我想回去休息了。”
燕北棠不动声色地松开了覆在她面庞之上的手:“去吧。”
如获大赦一般,慕云戚转身便走出了营帐。
待到帐幔在她身后完全落下的时候,她的唇角上扬,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这次算是顺利蒙混过关了。
她长舒了一口气。
这只是开始,日后还会有更多的事情等着她应付。
营帐之中。
军医早已在一旁准备好,摊开了银针包。
“主上,到时间了。”
燕北棠轻轻“嗯”了一声,伸出了自己的手臂。
精壮的手臂之上,纵横交错地留着各式各样的伤疤。
新旧伤痕交错在一起,大有触目惊心之感。
冽风凝视着这些疤痕,呼吸一滞。
都是拜那女人所赐,主上才能有这么多的伤。
“主上,她真的失忆了吗?”
冽风对慕云戚,仍旧有诸多怀疑。
即便方才慕云戚的一番举动是向着燕北棠的,他也依旧怀疑着慕云戚的目的。
许是因为职业习惯,也或许是因为对于慕云戚的不信任,才让他对慕云戚方才的举动依旧充满怀疑。
“本王不疑人。”
燕北棠语气和缓,目光落在自己的手臂之上,并未离开半分。
军医将银针在火上炙烤之后,小心缓慢地推进燕北棠的手臂之中。
推完这根银针之后,军医的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主上,你身体各处皆有问题,这银针扎下去,或许会有疼痛。还请主上忍着些。”
燕北棠却连眉心都未曾蹙起半分:“军医只管扎针便是。不必顾虑本王。”
load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