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事实

　　穆颜眼底一闪而过惊讶，随即便恢复平静。

　　“他不是一直都是你的护佑下吗？还能被打？”

　　的确，严秋雨虽然表面上对穆颜疼爱有加，对自己亲生的儿女显得过于严苛，但表象之下的事实却是严秋雨对秦睿的保护从未松懈。

　　严秋雨瞬也不瞬地盯着穆颜的表情，没有得到她想要的答案，冷冷哼了一声：“穆颜，你别以为你爸爸现在昏迷了，你就能将我们母子三人怎么样，咱们走着瞧。”

　　“彼此彼此，”

　　严秋雨来的匆匆，走的也着急。

　　慈母-的形象她是不打算再保持了。

　　秦睿被打，还真不是穆颜出的手，他要动他，可不会仅仅只是让他受点皮肉之苦这么简单。

　　“她是来宣战的吧？”

　　穆颜从门口收回目光。

　　“这战争早在很多年前就开始了。”

　　苏墨染偏头望着他，探手到他的掌中，然后紧紧握住。没有言语，担她的动作已经说明了说明了一切。

　　因为接二连三的被打扰，苏墨染沉沉睡去，也已经是凌晨一点多。

　　第二天一早，苏墨染起来的时候，穆颜已经坐在餐桌边了。他的面前是简单摆放着几样早餐，有牛奶豆浆，还有面包和包子。

　　但是不见雯姨的身影。

　　“雯姨已经走了？”

　　苏墨染看了眼手上的腕表，虽然睡得晚，但是她起的并不算晚，现在也才八点多。

　　“雯姨今天有事，没过来。”

　　穆颜说着合上了面前的电脑，放到了一旁的酒柜上。

　　苏墨染眼底划过一丝惊讶，雯姨没来，那这早餐……是他做的？

　　快走几步，苏墨染就落坐在桌边，她还是没忍住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这早餐是你准备的？”

　　“嗯，我只打了豆浆，包子和牛奶是现成的。没有菜，雯姨不再将就吃两口吧。”

　　穆颜说着将筷子递到苏墨染的手边。

　　说实话，雯姨不再，穆颜还早起来给她准备了早餐，这对执掌着那么多人存亡的他来说，已实属不易。

　　“雯姨不在，你该早点叫我起来，”

　　“简单的早餐，我还是可以的，你睡得晚，早上多睡一会儿。”

　　苏墨染喝了一口牛奶，温暖了五脏六腑，而左边胸口的某个地方，却为穆颜的额所作所为沉沦。

　　吃过早餐，穆颜跟苏墨染一起出门，今天是穆颜自己开车，高成没来。

　　坐在副驾驶座上的苏墨染一路上无话。

　　她期待，但也紧张。

　　她想知到困扰自己这么久真相到底是什么，但是她更害怕这个真相。

　　穆颜看着一旁心不在焉眉头紧锁的苏墨染，话到口边又咽了回去。这一切，也皆是因他而起，如果，如果不是他要寻找的的真相，她也不必接受这血淋淋的事实。

　　但是真相，终究是要浮出水面，不仅仅是她的，还有关于他的。

　　车子在挨着城东的一处民宿外停下。

　　巷子有些窄，车不好进去，便在巷口停了下来。

　　穆颜先下车，然后绕过来给望着四周出神的苏墨染打开了车门。

　　这里苏墨染再熟悉不过了，是她小时候住过的地方。

　　车门打开，一阵冷风灌了进来，苏墨染回神，抬腿下车。

　　穆颜牵着她的手从巷口走了进去。

　　短短几十米的距离，苏墨染却沉重地感觉像走了许久。

　　锈迹斑斑地朱红色大门没有上锁，只是虚掩着。苏墨染伸手轻轻一推，大门缓缓打开。整洁的小院儿，一切都是记忆中的样子。

　　听到院子里的声响，程青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几个月未见，她的脸色又沧桑了几分。

　　在看见苏墨染的瞬间，眼泪瞬间就落了下来。

　　“小姨，”

　　一声呼唤，含着哽咽。

　　“染染，”程青上前几步，却突然又停了下里，别过眼，轻轻擦了擦脸上的泪痕，“对不起，染染，我骗了你，我不是你的小姨。”

　　苏墨染上前几步，抓住了程青的手。

　　“小姨，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眼里的期盼灼的程青呼吸都痛了几下。

　　片刻之后，她缓缓开口：“你跟我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你是我……是我从游乐场拐来的，”

　　苏墨染我这程青的手瞬间感觉像是有千斤之重。

　　难道，真如苏星河所说，她确是苏洋的女儿，在游乐场被人拐走的？那，那她的妈妈呢？

　　这么多年，根植于她心底的是她的妈妈生下她不久之后因病去世，小姨将她带大，给了她母爱，陪伴她长大。

　　“染染，对不起，对不起，”程青说着已经泣不成声。

　　“为什么？”

　　为什么要拐走她，又为什么要将她当亲生女儿一样照顾，却告诉她，她是她的小姨。

　　“我，我跟苏浩其实是夫妻，他常年嗜赌，我们一直没有孩子，医生说我需要做手术才能怀上自己的孩子，可是我没有钱，没办法，才生出了邪念。我经常会去游乐场驻足看那些孩子们开心的笑脸，我发现你跟一个小男孩儿经常是由一个女子一人带着过来，不像其小孩一样是有爸爸陪着。所以……”

　　所以，她选择了自己下手。

　　心中的震惊和伤痛已经无法用言语表达。

　　原本她可以在爸爸妈妈的陪伴下幸福的长大，可是，因为她得一己私念，她跟着她在胆战心惊的逃债中生活长大。

　　她恨也恨不起来。

　　嗓子里堵得生疼，许久之后，她才沙哑着开口：“我妈妈呢？他到底在哪儿？”

　　“发现你被拐走之后，她疯了似的追出来，一直很远，后来，后来好像是被车撞了。我没敢回头，就带着你离开了。”

　　这就是事实，撕地她心口发疼。

　　“我知道我不配为人，更不配做一个母亲，不敢以你的妈妈自居，对不起染染，我对不起你，”

　　程青说着就要跪在苏墨染面前。

　　苏墨染手上用力，拉住了程青跪下的身子。

　　她拐走了她，也害死了她的妈妈，偏又抚养她长大。

　　她该恨还是该感激，她不知道，但此时，却只想逃离。

　　她泪眼婆娑地望着程青，然后撒手转身跑出了院子。

　　穆颜站在一进大门口的位置，在苏墨染跑出去之后就转身跟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