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润物无声地关怀

　　饭菜很快上桌，四菜一汤。

　　琉璃灯柔和的光线洒在桌上，每一盘菜，别说香味已经入腑，光色泽看着就让人食指大开。

　　“我也不知道太太喜欢吃什么菜。就先做了这么几样，您以后想吃什么，就告诉我。”

　　雯姨已经将围裙摘下。

　　“这些就很好了，雯姨您也坐。”

　　苏墨染走进来的时候，桌子上就已经摆放好了两套碗筷。她起身正准备再拿一套过来。

　　雯姨急忙出声阻止，“太太，您赶快跟少爷吃吧，我还有事先走了。”

　　苏墨染看向穆颜，眼带询问。她不知道雯姨是真的有事儿，还是因为太客气，穆颜又没开口，所以才要走。

　　穆颜明白苏墨染的顾虑，所以清浅一笑，“雯姨还要过去外公那里。”

　　雯姨走了之后，家里只剩穆颜和苏墨染。

　　这是他们第一次单独坐在一起吃饭。

　　宽敞明亮的餐厅十分安静，偶尔传来一两声碗筷碰撞的清脆声响。

　　“饭菜不合胃口？”

　　苏墨染眉头微皱，勉强扯出一丝苦笑，摇了摇头。

　　“不是，你先吃，我去趟卫生间。”

　　穆颜将筷子搁在碗上，望着苏墨染急匆匆离开的背影。

　　蓦地，他的目光落在她后面的衣服上，眼底划过一丝了然。

　　苏墨染捂着肚子坐在马桶上，一阵纠结，这亲戚来的也有点太突然了，没有任何的预兆。都来不及给她准备日用品的时间。

　　大约十分钟以后，门外响起了敲门声，手指扣在实木上的声音深沉而悠远，带着历史的厚重。

　　“东西我给你放在了门口，我去厨房给你煮碗红糖姜茶水。”

　　声音落地，脚步声渐远，苏墨染透过磨砂玻璃，看到穆颜模糊的身影远去。

　　最初的尴尬过后，苏墨染开始疑惑，他怎么知道自己需要什么东西，一下子就给她拿来了，不会是家里原来就有吧？

　　纷杂思绪的洪闸一打开，各种猜想便倾泻而出。

　　转眼，便又是十几分钟。

　　“墨染，还没好吗？”

　　敲门声再次响起，带了一丝担忧。

　　“好了，我马上就好。”苏墨染回过神，答道。

　　听到她声音还洪亮，他的心才放下来。

　　从卫生间慢慢吞吞地走出来，一出来对上便对上了穆颜关切的眼神。

　　“先过去喝杯姜糖水，然后就上楼休息吧。”

　　“嗯嗯，谢谢。”

　　苏墨染胡乱地点点头，朝餐桌走去。

　　桌子上一杯还冒着腾腾热气的姜糖水，就像暖阳，抚慰着她发凉的内心。她在心中微微叹息，不管以前怎样，未来又如何，走好脚下的路才是最重要的。

　　穆颜于她，是不可触摸的温暖。

　　很快，一杯水下肚，肚子似乎也没那么难受了。

　　“上楼先休息吧，别着凉了。”

　　你呢？

　　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她没有资格这么问吧。

　　“我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

　　看出来苏墨染的欲言又止，穆颜主动开口。

　　他看着她回房躺进了被窝，这才折出去又下了楼。

　　苏墨染看着自己这个诺大的房间，心里竟没有像第一次住进苏家时的那种不安。

　　这间房就跟其他地方的装饰风格一样，以灰色和蓝色为主打，简约大气。

　　苏墨染起身从箱子里找到自己的睡衣换上，收拾换下来的衣服时，他的目光被衣服后面殷红的血迹怔住。

　　丢脸丢大了。

　　亏她还在卫生间待了那么久，一直在纠结怀疑穆颜是从何得知她身体不好，还适时地给她拿来需要的东西。

　　时间才不过八点多，苏墨染毫无睡意。

　　几百平的空间里，两个人隔相忙碌，安静地出奇。

　　在上大学的时候，苏墨染就以素想这一笔名在很多杂志上发表过文章。这些年，一切都在变，唯独这一点没有变。那是属于她的精神世界，自成体系，在她的世界里，她就是国王，是自己的主宰。

　　忙碌起来时间就会变得飞快。

　　苏墨染揉了揉发酸的脖颈，扫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已经快十一点了。

　　她从房间出来，打算喝口水。

　　一抬头，便看到楼梯口穆颜端着一杯颜色深沉的水走了上来。

　　又是一杯红糖水，其实她很不喜欢那种甜腻辛辣的味道。

　　“正好，起来了就喝了吧。”

　　穆颜将那水杯递到苏墨染的面前，望着她，眉眼带温。

　　苏墨染几不可察地皱了皱眉，还是伸手接过来水杯。就像一个害怕吃药，却无奈被家长强迫的孩子。

　　“有那么难喝吗？”

　　苏墨染抬眸，摇了摇头，“还好，就是有点辣。”

　　“那我下次少放一点姜。”

　　穆颜接过苏墨染手中的空杯，转身下了楼。

　　苏墨染站在楼上，望着他将茶几上的一堆文件，还有电脑收起来。

　　他的书房在二楼，就在苏墨染房间的隔壁，但是他却在客厅茶几上处理了这么长时间的文件，她愿意相信他是害怕吵到她。

　　正准备上楼，电话又响了起来。他左手拿着电话，贴在脸侧，右手随意地插在裤兜，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他抬眸望向楼上站着的苏墨染，说道：“好，就按你说的办。”

　　虽然他对自己照顾的无微不至，但是苏墨染很清楚，这种好只限于生活范围之内。

　　于是，她很自觉地转身回房。

　　没多久，穆颜敲响了她的房门。

　　苏墨染刚刚湿了脸，顺手抽了一张面巾纸胡乱将眼睛周围的水珠擦拭干净走出来打开门。

　　脸上还带着水渍，额前的头发有两缕湿着贴在两颊。

　　看到苏墨染脸上还挂着水珠，穆颜脸色沉了下来。

　　“身体不适还这么不注意，”

　　苏墨染：？？

　　哪里不注意了？就是湿了个脸而已。

　　一阵棉柔的触感迎面扑来，穆颜已经从卫生间拿了一块毛巾出来，将她脸上的水渍擦拭干净。

　　苏墨染小声辩驳道：“我就刚湿了个脸，还用面巾纸擦试过。”

　　“幸亏只是湿了一下，水龙头都没有拨到热水那边。”

　　她还没来得及好好研究这屋子里的设备，他就敲响了门，当然还没弄清楚哪边是热水，哪边是凉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