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躲不了的债

　　面包车停在了雷霆一号的门口。

　　先下去的那个男人要拉苏墨染下来，却被她喝止了。

　　“我自己会走，”

　　坐在前面的黄头发关了车门，走过来。

　　“我和强三带她进去，你们都回去吧。”

　　“好，”

　　雷霆一号是一家娱乐会所，里面的装修尽显高调的奢华。

　　苏墨染抬头看了霓虹闪烁的牌匾，灯光打在她的脸上，照出了泪痕干涸的痕迹。

　　她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慷慨赴死的烈士。

　　她从墙头上跳到院子里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大不了就是一死。一条命也许够偿还苏浩欠的债了吧。

　　苏墨染跟着黄头发和那个叫强三的男人进了一间包厢。

　　“老大，人带来了。”

　　包厢里的灯光有些暗，地上摆着一张红木茶几，雕刻着好看的花纹。茶几后面是一排暗色的真皮沙发，沙发上坐着两个男子。

　　一个留着寸头，身材壮硕的男人是黄头发口中所说的老大。而他的旁边，是一个西装革履的年轻男子，黑色的系带皮鞋一尘不染，没有一丝褶皱的西裤包裹着的修长双腿交叠在一起，他的脸隐在茶雾下，朦胧而神秘，但轮廓分明而利落，看不清表情。

　　被称作老大的壮硕男子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苏墨染的身边。

　　“你是苏浩的女儿？”

　　“你们不是确认过了才来找的我吗？”苏墨染望着眼前的男子，心里说不紧张是假的，但是一个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的人，还有什么好怕的，所以语气有些冲。

　　“脾气还挺大，”男子说着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的人。

　　“你爸欠了我们钱，他无力偿还，就把你卖给了我们，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负债女还，也说的过去，对不对？”

　　“他欠了你们多少钱？”

　　“三百万。”

　　三百万，苏墨染倒抽了一口凉气，这对她们来说，就是一个天文数字。

　　“当然了，用你来偿还这三百万，绰绰有余。”

　　虽然苏墨染早已经做好了准备，但是现在亲耳听到这些话的时候，心还是沉了沉。

　　他们抓她过来，让她替苏浩来偿还债务，无非就是两种下场，要么卖身，要么卖器官。

　　无论哪一种，对于她来说，都是生不如死的选择。

　　“你们想怎么样？”

　　“你觉得我们应该把你怎么着？三百万，怎么才能回本？”

　　“我现在一下子拿不出三百万，但是我以后创造的价值远不止三百万。”

　　苏墨染望着眼前的男子，鼓足勇气，声音洪亮地说，但是仔细辨别还能够听出来一丝紧张。

　　面前的男人的饶有兴趣地看了苏墨染两眼，然后望向沙发上一直没有说话的男子。

　　“穆少，你觉的如何？可还满意？”

　　苏墨染也顺着他的视线，望向沙发上坐着的人，

　　他虽一言未发，但是目光一直都没有离开过苏墨染。目光深邃而悠远，让人不寒而栗。

　　他起身，经过壮硕男子，走到苏墨染跟前。

　　此时苏墨染才看清男子的脸。他的皮肤很白，秀洁的眉目像染了春光的桃花，没错，就是像桃花，春寒料峭里的桃花，让人只敢远观，而不敢轻易靠近。生恐不不小心，寒了手指，扰了春光。

　　“我叫穆颜，”

　　他看着苏墨染的眼睛，介绍了自己。

　　苏墨染抬头看着他。他的眼眸十分干净，像水洗过的天空。

　　她在他的眼眸里，看到了自己，那一瞬间，她竟生出了希望，像身在阴暗潮湿的沟渠里突然看到照进心里的明月。

　　他淡淡地看了一眼苏墨染，继而转身望着被称作老大的壮硕男子说：“林明，那人我就带走了。”

　　“你随便，本来就是给你准备的。”

　　苏墨染疑惑看着穆颜和林明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就决定了他的去处。

　　她是被抓来抵债的，但是就算死，总也要死个明白。 可是现在的状况，自己有说不的权利吗？

　　“你要把我带去什么地方？”苏墨染眼里有浓浓地警惕。

　　穆颜转头，看着苏墨染，说：“跟我回家。”

　　她下巴微抬，仰头望着穆颜，眼神由警惕转为震惊，最后是不解。

　　“怎么？不愿意？你要知道，你不愿意的代价，就是要去伺候更多的男人，直到你将那三百万还清。”

　　穆颜的话像一盆冷水一样兜头浇下，让她瞬间清醒，也心生寒意。

　　是她自己太天真，以为从他的眼里看到了星光，看到了希望，不过是又一堆闪烁在山野的鬼火。

　　苏墨染的眼神暗了下去，片刻之后，看着穆颜缓缓开口：“是不是我跟你走，就可以抵掉那三百万，就不会有人再去找我小姨的麻烦？”

　　如果她可以换小姨后半生的安稳，何乐而不为呢？

　　“当然，”

　　“好，我跟你走。”

　　苏墨染跟着穆颜从雷霆一号直接去了地下车库，司机已经在那儿等着呢。

　　“高叔，走吧。”

　　司机高成看了一眼苏墨染，帮穆颜把车门打开了。

　　穆颜长腿一迈，就进了车里。

　　过了好几秒，苏墨染还站在外面。

　　她很清楚自己的身份，她是抵债的，不是客人，穆颜不说话，她不敢随意做决定上车。

　　“想留在这儿？”穆颜的声音从车里传出，不辨喜怒。

　　“不是，”

　　“小姐，请上车。”高成站在苏墨染身边，手扶着车门，恭敬而客气地说。

　　“谢谢，”苏墨染快速地坐进了车里。

　　穆颜坐在车里一言不发，气压很低。

　　苏墨染也安静地坐着，连呼吸都放的很轻很轻。

　　虽然现在不知道她接下里会怎样，但相比留在雷霆一号，哪怕是给穆颜当牛做马都是好的。

　　“少爷，老爷刚才来电话问您在哪儿。”高成一边开车一边说。

　　穆颜握着手机的手颤了一下。他刚才在雷霆一号，接到了他的父亲穆方的好几个电话，但是他只是看了一眼，并没有接听。

　　穆方没有给穆颜打通电话，就给高成打了。

　　“你跟他怎们说的？”

　　“我说您在公司处理事情。”

　　“嗯，先去欧亚大厦，”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