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娘……“
“娘……“
又晕!
金小小双眸微眯,嘴角微弯,瞧着钱氏倒地不起,心里乐开了花。
这分明就是想让她再扎一次啊。
这支生了锈的铁簪子,是时候派上用场了。
金小小绕过了金老大和金蛋蛋,笑吟吟地说:“爹,弟弟,你们快起开,让我来。”
金蛋蛋悠记于心根铁簪子的威力,忙不迭的从她手里抢过了簪子:“你就没揣着好心眼子,不用你。”
金小小耸了耸肩:”那好吧,你来吧。”
金蛋蛋看了看手里的簪子,又瞄了一眼钱氏,他记得上一次娘亲晕倒时,金小小是刺了她上唇的位置,看准位置,他闭上了眼睛,用力地戳了下去。
“啊!”
钱氏疼得惊醒了过来,她只记得上一次,那小贱人竟用簪子扎了自己,也没瞧清楚眼前人,抡圆了胳臂一巴掌乎了上去。
“啪”的一声啐响,看得金小小心里都是一揪一揪的疼。
可怜的金蛋蛋捂住了脸蛋,委屈巴拉地望着自个儿的亲娘。钱氏这才看清楚,挨打之人并非金小小,而是她的宝贝儿子,顿时,心更疼了。
“杀千刀的王八羔子,竟然,竟然……”钱氏被气得捯饬不过来气儿,颤颤巍巍地指着金小小:“蛋他爹,这小贱蹄子宰了咱儿的媳妇儿,快,给我、给我打死她。”
媳妇儿?
金小小瞥了金蛋蛋一眼,脑海之中不禁浮现出了那头老母猪。
罪过啊罪过。
金小小眨了眨澄澈而明亮的眸子,忍悲含屈地说:“娘,不是您说想要吃肉嘛,怎么……怎么还……”
说话的艺术,往往藏一半说一半。
金老大看着金小小,抬起的胳膊,却怎么也打不下去。
没错,的确是自个儿的媳妇儿讨要着吃肉的,钱氏没说清楚,金小小自是以为要吃的是后院的老母猪。
金老大垂下了手,对钱氏宽慰道:”这件事……依我看还是算了,倒不如将其余的猪肉都卖了,换些银钱,到时候给咱儿说亲用。”
钱氏这才反应过来,瞧着猪圈里一滴血也没有,也不像是杀过猪的样子,怒视金小小,问道:“其他的猪肉呢?”
“我寻思着咱家也吃不了,猪肉搁久了也会烂掉,便擅自做主挨家挨户送了些。”
用猪肉换银钱,这种事情金小小又怎么会想不到。
至于把猪肉送人嘛……
呵呵。就另有一番解释了。
金小小雇了村里的三个壮汉,杀了自家的老母猪,答应给他们头蹄下水作为报酬,而后,她又让他们将猪肉分成小块,每户人家送去了些。
靠山屯吃货云集,又经年吃不上荤,自然是喜不胜收,不过,金小小也相对应的收取了报酬,当收秋时,收到猪肉的每户人家要给她半袋糠米作为交换。
半袋糠米换五斤猪肉,傻子都知道哪个划算。
听到了金小小的话,钱氏和金老大气得直哆嗦。
村里惦记着他家猪的人数不胜数,可这丫头倒好,竟将猪肉送人了。
金老大只觉得有点上不来气。
这下子,送算是有理由教训这个死丫头了。
他露胳膊挽袖子,怒骂道:“败家的玩意儿,祸害了自个儿家猪不说,还把猪肉都送了人,看今天我不活活打死你。”
“且慢。”
忽地,院外传来了一道洪钟般的声音,说话之人不是旁人,正是村子里最有威望的七舅姥爷。当年,为避战乱,七舅姥爷率领村民们一路北上,来到了如今的靠山屯安家落户。
七舅姥爷拄着拐棍,推来了木栅门,步履蹒跚地走了进来。
“七舅姥爷,什么风把您老人家给吹来了?”金老大立马换了一个态度,上前扶住了七舅姥爷。
七舅姥爷抬手戳了戳金老大的脑门:“还不是因为你家这丫头。”
金老大瞄了一眼金小小:“是不是这死丫头做错了事,惹您老不痛快了?您老等着,我现在就打死她。”
七舅姥爷一把拉住了金老大,笑道:“你家这丫头,可乖巧懂事的紧啊。”
“啊?!”金老大瞬间懵圈,七舅姥爷本就重男轻女,又素来不喜欢金小小这个”扫把星“,怎地今儿还夸赞上她了呢?
“老头子我今日寿辰,全村子无人记得,你家丫头特意给我送去了猪肉。“七舅姥爷笑着拍了拍金老大的手:“老头子我无儿无女,幸有你们惦记着。”
七舅姥爷的一句话,像是一顶高帽扣了下来。
如此一来,今儿是打不得金小小了。
金老大心中憋了一股火无处撒、无处放,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
临了,还得陪着笑脸,请七舅姥爷屋里坐。
金老大恶狠狠地剜了金小小一眼,那意思像是在说:“你给我等着。”
金小小唇畔含笑,引着七舅姥爷进了屋。瞧着满炕桌的美味,七舅姥爷食指大动,坐下便开吃。
老母猪死了,儿子没了迎亲的彩礼,钱氏虽心中恼火,但此时只好隐忍不发,把满肚子的怨与恨,都转嫁到了一炕桌肉上,甩开了腮帮子好一顿猛造。
金小小早在饭菜上桌前吃得饱饱的,这会儿啥也吃不下了。
她知道七舅姥爷吃饱喝的离开后,定然少不了一顿打,所以,要趁着这会子功夫,想个万全之策,躲过这场劫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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