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昨夜一事以后,魏夫人倒也没有多想,询问了探查情况后,十分信任的将出府腰牌交给了她,且关切地嘱咐了几句,便放她离开了。
“小姐,我们去哪家药铺啊?”出了府门,冰心问道。
“我们不去药铺,你带我去城外那木雕匠人那去。”穆挽卿道。
冰心愣了愣“可是……那匠人居住之地与魏府相距甚远,若是现在过去……”
穆挽卿了然点了点头;“我们现在前去,赶在日暮前返回,还能向那匠人学一些手艺。”
“学手艺?!小姐您是想学……”
穆挽卿点头:“日后我们所要做的事,学会这木雕将会大有助益,不过此事万不能向别人透漏,明白吗?”
“小姐放心,若是有人问起,我们今日就只是出门买了些药材而已!”冰心作发誓状。
二人相视一笑。
……
直到天色渐黑,二人才回到城中。
正当她们向药材铺子走去,打算买一些掩人耳目之时,转过一条小巷,却忽觉衣襟一紧,她还未及反应,便觉有人掩住了她的唇,将她向一旁幽黑的巷子中拖拽过去。
“唔……”
一番挣扎,直到被拖进巷子深处,那人才终于松开了手。
穆挽卿心底怒意蔓延,猛地转过身去,怒目而视。
在她眼前站着的,明显是一名男子,身材高大,着一身黑衣,一头乱发不羁的束着。半明半昧间,她望见一张英气的面庞:高鼻,阔眼,剑眉,棱角分明,整个人透出一种不羁又风流的气质,如同野性难驯的马儿。
这样一张面容,任谁望见了,怕都会难以忘记。只是……
“是你?!”穆挽卿瞪大了眼睛望着对方,脱口而出道。
眼前站着的,不正是昨夜闯入她房内,还将她调戏一番的男子么!
她还要再开口说些什么,对面的人却忽而向后踉跄一步,猛地瘫倒在地上,一道鲜红的伤痕顿时暴露在她眼前。
穆挽卿行医十几年,见到这般场面,下意识便俯下身去查看伤情,却被一道寒芒闪过双眼。她再次睁眼,便见一把长剑横在自己脖颈前。
“我就说了,你我还会再次见面的。”那人虚弱的笑笑,握着长剑的手险些掉落在地。
穆挽卿嗤笑一声,伸手将面前长剑挪开:“自己性命都难保了,还想着胁迫我?”
那人不应,还未坚持片刻,便脱力仰面躺在了地上。
毕竟医者仁心,眼前这人的伤说轻不轻,若不及时处理,怕是他连明日的朝阳也见不到了。况且……穆挽卿眼前忽而浮现出那枚玉佩的模样。
算了,还是替他处理一下伤口吧……
想着,穆挽卿将自己随身带着的金疮药取了出来,为他处理了伤口,将药敷上。
正当她伸手去撕衣角来包扎伤口时,一只冰冷的手握上了她的手。
“这双手,当真是柔弱无骨,堪称佳人啊。”那人半音半气地握着她的手,调笑道。
穆挽卿白了他一眼,手上包扎伤口的力度猛地加重,那人顿时痛呼出声。
“啊……”
穆挽卿起身,检查一番后对他道:“放心吧,明日便可恢复自如了。”
说罢,她正想离开,却远远望见一娇小身形吵她匆忙奔了过来。
穆挽卿这才想起,方才她命冰心先行进入药铺询问是否有合用的药,自己却忽而被掳到这里。这丫头本就行事谨慎,又挂心自己,想必定是寻不到自己才找到这来的。
穆挽卿叹了口气,罢了罢了,既然她已经过来,再想躲藏也来不及了,只能见机行事了。
冰心远远望清了站在前方的正是自家小姐,叫下的步伐不由得加快,一路踉跄地跑上前来。
“小姐您怎么在这啊,您没事吧……”
冰心正焦急询问着,余光却忽而瞥见地上躺着的人,以及他身旁那片嫣红的血迹,不由得惊叫出声。
穆挽卿连忙上前捂住她的嘴巴,示意她不要发出声响。
冰心嘴唇哆嗦着,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指尖颤抖着指了指地面上的人:、“小……小姐,这是怎么回事啊……”
穆挽卿拍了怕她的肩膀“方才我在药材铺外面,听见这位先生呼救,又见他受了伤,这才用随身的药物为他包扎了一番。”
“那……那这剑……”冰心指了指地上的剑。
穆挽卿顿了顿,道:“这……这大概是这位先生用来防身的……”
话音刚落,便听那人略带轻佻的声音传来,比方才气息沉稳许多“是啊,多亏这位小姐,小姐当真宅心仁厚啊。”
宅心仁厚?不应当是乐善好施之类的吗……
还未及她细想,穆挽卿便将她拉开,低声嘱咐道:“此时已然入了夜,我们本不该在外逗留,不多时巡城之人也会出现,到时若是发现这人,你我清白名声都不保,所以此事切勿声张,明白吗?”
冰心想了想,穆挽卿所说的确有理,到时万一这人有个闪失,她们只怕是十张嘴也说不清。
“小姐放心,冰心不会说的。”
穆挽卿点头“此地也不宜久留,既然药买好了,我们便先回府吧。”
二人正要离开,却被一道声音喝住:“等等……”
穆挽卿站住,那黑衣男子已然坐了起来,此时正背靠着墙壁望着她,苍白唇角硬生生挤出一丝笑意“欠了你两次人情,在下北冥羽。”
穆挽卿头也不回:“萍水相逢,举手之劳,公子不必介怀。”
说罢,便带着冰心离开了。
回到魏府中已是夜色深沉,二人自后门进入,方用完了餐食,门外便有一小厮请见。
得到穆挽卿的点头准许,冰心高声道“进来吧。”
小厮推开门,手上捧着的却是一袋银两。
“这是?”
小厮摇了摇头,不愿多说:“给你们的是遣散费,明日一早便收拾了东西离开吧。”
穆挽卿一怔,立即朝冰心使了个眼色。
冰心顿时心领神会,将一些银两塞进他手心,那小厮的面色才缓和些。
“究竟怎么回事?还请小哥告知。”穆挽卿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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