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陈母吃完最后一口，开始收拾桌子。

　　周汉芳径自往厨房去了。一会，舀了一盆水，放在陈鹏跟前。接着又给陈鹏拿毛巾。

　　陈鹏洗过，说，“好了，你洗吧。”

　　周汉芳将水倒掉，又去接一盆水，正要接过陈鹏的毛巾，陈母从厨房过来，拿着一条新毛巾说，“来，这新买的，没用过的。”

　　周汉芳犹豫一下，接过了。

　　趁周汉芳洗脸，陈鹏撑着拐杖进房去了。

　　周汉芳看陈鹏进房，便倒掉水，接着跟了进去。

　　周汉芳见陈鹏坐床前，还用手拍床檐说，“你睡，我不睡。”

　　周汉芳说，“你妈不让你睡她房间吗？”

　　陈鹏说，“我不睡，看着你睡。”

　　周汉芳就笑。

　　陈鹏说，“妨碍你睡吗？”

　　周汉芳摇头。

　　陈鹏说，“那你睡。没事。天气凉快。不冷不热，正好。”

　　陈母洗好碗筷，走过来说，“鹏啊，幼儿园方阿姨让我上她家去一趟。可能有事。我去了。对，小周啊，你今天不走吧？”

　　周汉芳说，“阿姨，我明天回去。”

　　陈母说，“那我去了，你们在家。”

　　说着就出门了。

　　陈鹏惬意，不由在大腿拍一掌说，“太惬意了。这么说，我们可以好好享受一天的自由了。”

　　周汉芳在他身边坐下说，“还不是为了你。”

　　陈鹏朝门口看说，“我妈走了吗？”

　　周汉芳说，“好像走了。”

　　陈鹏说，“看看。”

　　周汉芳便来到门口，朝外看，见陈母提着只塑料袋朝路上走。便转身说，“走了。”

　　陈鹏说，“把大门关上，省得外人进来。”

　　周汉芳说，“白天关啥子门啊。”

　　陈鹏说，“享受我们的二人世界。”

　　周汉芳转身将门关上。

　　她看看门闩，不知怎么，顺手将它插上了。

　　回到房间。陈鹏忽然不认识似的凝视着她。

　　周汉芳说，“那么盯我做啥子？”

　　陈鹏说，“芳，我真喜欢你。不能没有你。”

　　周汉芳点头。

　　陈鹏说，“老点头。”

　　周汉芳说，“我晓得。”

　　陈鹏望着情不自禁伸出手，将她拉到自已身边坐下。

　　陈鹏不由转过脸，凝视着周汉芳，然后伸出嘴唇。吻向周汉芳。

　　周汉芳马上羞涩地低下头。

　　陈鹏将双手搂着她。

　　周汉芳说，“没漱口呢。”

　　陈鹏笑说，“有口香糖，拿两块。”

　　周汉芳说，“在哪？”

　　陈鹏说，“床头柜。”

　　周汉芳赶紧起身，打开床头柜，从里取出两块口香糖，打开，塞一块到陈鹏嘴里，自已吃一块。陈鹏吃着口香糖，看着周汉芳笑。周汉芳意识到什么，不由低下头。

　　陈鹏说，“芳，你真漂亮。”

　　周汉芳哼一声。

　　陈鹏说，“真的！”

　　周汉芳说，“比我好看的多的是。”

　　陈鹏说，“你晓得吗，高考前一天，我听二班三班的人说 一班有个校花。我当时一听，以为说华瑶。再一听，竟然说你。”

　　周汉芳说，“说我校花？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陈鹏说，“你本来就是，只不过我们班人不浪漫，不善比方。”

　　周汉芳说，“我哪里好看？”

　　陈鹏说，“也许切开，有的部位不如人，但整个一起，就是一个美人胚。”

　　周汉芳就笑说，“你喜欢我什么？”

　　陈鹏说，“才貌双全。”

　　周汉芳忍不住笑。

　　陈鹏说，“坐近些。”

　　周汉芳朝他坐近些。

　　陈鹏说，“再近。”

　　周汉芳再近，但发现身子挨到陈鹏了，又自动离开两寸。

　　陈鹏见她离开，又将她往身边拉。

　　周汉芳被她拉到身边，接着被拉入他的怀里。

　　陈鹏顺势搂着她，然后俯下脸要吻她。

　　周汉芳开始倍觉羞涩，但经不住陈鹏雨点似的吻，便只好哈哈笑地迎接着他的吻。但她还是有节制的。

　　过了很久很久，周汉芳似乎感觉全身开始发热，嘴唇开始干涩，好像要从陈鹏体内吸取出什么似的。

　　陈鹏喃喃说，“我喊你老婆，可以吗？”

　　周汉芳将头扭开说，“不可以。”

　　陈鹏说，“为啥？”

　　周汉芳说，“因为我们没结婚。”

　　陈鹏一笑，将女友紧紧搂在怀里。

　　此刻他觉得自己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接着他像上次一样，开始触碰周汉芳。

　　陈鹏敞开胸肌说，“你摸摸我吧。”其实陈鹏的胸肌周汉芳在一次搞义务劳动时看过，结实，宽大。当时人多，她不好意思。直到今天。她的手竟触摸到了那块地方。

　　陈鹏问，“什么感觉？”

　　周汉芳摇头笑。

　　陈鹏在她耳边小声说，“我想将我的一切给你。”

　　周汉芳不解说，“什么你的一切？”

　　她终于意识陈鹏想干什么，立即全身发热，接着全身开始酥麻，接着再次昏昏欲睡似晕在陈鹏的怀里。

　　就这样，二人昏昏地睡了去。

　　二人同时被敲门声惊醒。

　　几乎是同时睁开眼。

　　周汉芳发现自已的手竟然还在陈鹏的身上，顿时炮烙似缩回去，两颊通红。

　　陈鹏说，“是不是我妈？”

　　周汉芳说，“好像是。”

　　二人赶紧起身。

　　周汉芳赶紧将衣服整齐，装作不慌不忙走出去。

　　陈鹏在房间问，“是妈吗？”

　　门开了。陈母看见周汉芳站在门内，头发有些乱，脸颊酡红，便赶紧往里头看说，“鹏呢？“

　　周汉芳说，“他在。”

　　陈母便走到陈鹏房间门口，朝里看了看，然后才转身朝厨房走去。

　　陈鹏说，“妈，你回来啦？”

　　陈母说，“是。”

　　陈鹏说，“方阿姨找你什么事呢？”

　　陈母说，“她一个女儿找了县林业公司一个小伙子，对那小伙情况不了解，我之前不在林业公司吗，她请我了解一下，那小伙子的情况。“

　　陈母边回答边朝后头走。

　　周汉芳尴尬，冲陈母笑笑，然后走进了陈鹏的房间。

　　周汉芳冲陈鹏瞪眼说，“都怪你！“

　　陈鹏说，“没事。”

　　周汉芳说，“你妈以为我们干啥子呢？“

　　陈鹏说，“没事。“

　　周汉芳说，“你当然没事。“

　　这时陈母在厨房说，“小周啊，我刚买了只哈密瓜，你来切。我打米做饭。“

　　周汉芳便问陈鹏，“吃哈密瓜？“

　　陈鹏说，“去吧。“

　　周汉芳走出房间，来到厨房，见陈母正在打米，准备做饭。便说，“我来吧。“

　　陈母说，“瓜在那。你拿把刀切了，同陈鹏吃。“

　　周汉芳就取把菜刀，将哈密瓜搬到小客厅，然后切成四大块。

　　陈鹏才走出来说，“切细点。“

　　周汉芳将它切成八块。递一块给陈鹏，又送一块去陈母。

　　陈母说，“你们吃，我做饭。”

　　周汉芳说，“吃吧，切好了。”

　　陈母才接过。

　　周汉芳拿一块，咬了一口说，“嗯，真不错。”

　　陈鹏说，“好吃是吧？”

　　周汉芳说，“我爸买过两次。“

　　陈鹏说，“这么说，你爸走了，家里差多了。“

　　周汉芳说，“当然，他是我们家的支柱。”

　　陈鹏说，“我爸也是我们家的支柱。”

　　周汉芳说，“你爸是副局长，有能力。”

　　陈鹏就笑。

　　周汉芳咬一口说，“我想回去。”

　　陈鹏说，“不好意思，下午没车了。“

　　周汉芳想起说，“都怪你。“

　　陈鹏说，“你自已说明天。“

　　周汉芳说，“以后不准碰我。“

　　陈鹏就笑。

　　周汉芳继续吃着，说，“阿姨，这瓜好甜。“

　　陈母在厨房回答，“甜就好呢。“

　　陈鹏让周汉芳再给他一块。

　　周汉芳再递给他一块。

　　他接过继续吃。

　　周汉芳吃完，然后上厨房洗手。

　　出来说，“你妈又开始做饭了。”

　　陈鹏说，“我们上外头走走吧？”

　　周汉芳点头说，“好。”

　　陈鹏连吃带吞，很快吃完，然后接过周汉芳递给的卫生纸，擦了擦嘴，说，“走。”

　　走到门口，就听到陈母在里头喊，“你们去哪？”

　　陈鹏说，“门口走走。”

　　陈母说，“那好，莫走远。一会你爸回来了，就吃饭。”

　　陈鹏说，“晚上有什么菜？“

　　陈母说，“小周喜欢吃水煮肉片。我准备做水煮肉片。“

　　陈鹏朝周汉芳看一眼说，“‘怎么样？“

　　周汉芳说，“再这么吃，我成胖子了！“

　　陈鹏说，“你这身材，不胖不瘦，相当相当标准。“

　　周汉芳说，“我是不是可以当模特？“

　　陈鹏看她说，“差点。模特一般要一米七以上。你不是一米六八吗？“

　　周汉芳说，“差一点。“

　　陈鹏说，“当模特有什么好。以你的成绩，当个女科学家差不多。“

　　周汉芳说，“那么看重我？“

　　陈鹏说，“当然。真被清华录取，你一定会朝着那个目标奔！“

　　周汉芳说，“吹！”

　　陈鹏说，“真的，我预测很准。”

　　周汉芳说，“万一没录呢？”

　　陈鹏说，“不可能。”

　　周汉芳就笑。

　　陈鹏说，“我就喜欢看你笑。”

　　周汉芳说，“我平常不笑吗？”

　　陈鹏说，“多数为沉思状。”

　　周汉芳说，“那么严肃吗？”

　　陈鹏说，“差不多。”

　　周汉芳说，“你不喜欢？”

　　陈鹏说，“喜欢。”

　　周汉芳说，“骗我。”

　　陈鹏嘻嘻笑说，“怎么可能呢。”

　　一对中年夫妻从对面走过来，老远就盯他们看。

　　陈鹏小声说，“我爸单位的。”

　　陈鹏说，“没事。我打个招呼。“

　　就主动同对方打招呼。”

　　对方说，“你爸在开会。可能过会下班。”

　　他们就走了。

　　周汉芳听对方女的说，“陈局长的儿子是吗？身边是谁？”男的说，“女朋友吧。“女的说，“蛮漂亮。”••••••”陈鹏显然听到不由一笑说“说我配不上你。”周汉芳说，“又来了。”陈鹏说，“是啊，哪个不希望完美的结局？只是老天不让你。”周汉芳说，“好了，不准说。”陈鹏就笑。

　　周汉芳说，“要不，你明天同我回去吧。”

　　陈鹏说，“啥意思？”

　　周汉芳说，“你还记得考完试，你上我那去吗，我刚好碰到你，不让你上我家。”

　　陈鹏摸头说，“哦，那次啊。”

　　周汉芳说，“我不是不让你去，就这原因。”

　　陈鹏说，“就你说，丑媳妇迟早得见公婆。”

　　周汉芳看前头说，“还走吗？”

　　陈鹏说，“走走吧，回去没事。”

　　周汉芳说，“我倒想看看班上同学，是不是都填志愿了。”

　　陈鹏说，“算了。反正那天都说过了。”

　　周汉芳说，“我想看看怀秀。”

　　陈鹏说，“怀秀这半年越发发现，野心蛮大。”

　　周汉芳说，“哪方面？“

　　陈鹏说，“莫看只是农村姑娘，好像很有野心。动不动就北京上海。”

　　周汉芳说，“你不是讽刺我吧？”

　　陈鹏说，“不是。她真这样。”

　　周汉芳说，“有一点点。也是好事，证明她心里有想法。”

　　陈鹏说，“我们班五十六个，走了二十四个，四个残疾，剩下二十八个，将来就靠你们几个扬名。”

　　周汉芳说，“啥子意思？”

　　陈鹏说，“荣誉啊，学校不是作兴集体荣誉吗，学生获得好成绩，他们才有资本炫耀。”

　　周汉芳就笑。

　　再走几步，他们便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