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周汉芳说，“新一代人工智能创新发展——什么意思？”

　　邹琳说，“具体说，就是鼓励全国的科研院所高校参与建设并提供智力技术支撑。我们的使命就是聚焦人工智能重点细分领域，发挥行业领军企业、研究机构的引领示范作用，有效整合技术资源、产业链资源和金融资源，持续输出人工智能核心研发能力和服务能力的重要创新载体。鼓励各类通用软件和技术的开源开放，支撑全社会创新创业人员、团队和中小微企业投身人工智能技术研发，促进人工智能技术成果的扩散与转化应用，使人工智能成为驱动实体经济建设和社会事业发展的新引擎。”

　　周汉芳说，“那你现在做什么？”

　　邹琳说，“开放、共享是推动人工智能技术创新和产业发展的重要理念，通过建设开放创新平台，提升技术创新研发实力和基础软硬件开放共享服务能力。记住，建设开放创新平台，是我们要做的，第一步，先申报平台。进入了这个平台后，可以享受到国家很多方面的支持。“

　　周汉芳说，“那我们院申报没有？“

　　邹琳说，“还用说，那是当然的。“

　　周汉芳说，“你别说，我就想，将来以人工智能即机器人替代现在的宇航员登上太空，那该多好！“

　　邹琳说，“哎，日本研发出一款美女智能机器人，看到没，非常漂亮，最大特点就是仿真材料逼真。“

　　周汉芳忽然红脸说，“为何不研究帅哥机器人？“

　　邹琳哈哈大笑起来说，“周汉芳，这是你我认识这么多年，你嘴里说出的最浪漫的话！”

　　周汉芳依然红着脸说，“你说对不对嘛。”

　　邹琳说，“放心，会的。接着瞧吧。”

　　周汉芳给邹琳夹了一筷子牛肉卷，说，“来，多吃点。你能吃。”

　　邹琳就笑说，“现在差了。”

　　周汉芳说，“对了，什么时候要孩子？“

　　邹琳瞪大眼睛说，“结婚可以，要孩子，可不是儿戏！等等吧。“

　　周汉芳说，“我们家乡有一句俗语，早生子早得福。“

　　邹琳说，“这得看具体情况。不可一概而论。“

　　周汉芳说，“婚后的生活，浪漫吗？“

　　邹琳说，“老实说，好坏参半。“

　　周汉芳说，“怎么说？“

　　邹琳说，“好，下了班有个人陪。不好，想一个人自在的时候，身边总有个累赘。“

　　周汉芳就笑。

　　邹琳说，“别笑。你迟早会体验。“

　　这时邹琳手机响了。她拿起一看，对周汉芳说，“喏，累赘来了。“

　　拿起手机说，“我同同学一起。什么，你没吃饭，自已搞点吧。我在中关村呢。冰箱里有饺子。自已下点吧。我吗，大约，要一个小时。嗯，对，好，我正吃着呢。谁呀，你知道，周汉芳，什么，同她侃几句？”

　　将手机递给周汉芳说，“我们家吕天津。”

　　周汉芳接过手机说，“吕大法官，还没吃吧，要不过来呗，在中关村外一家叫‘骨头筋络一锅熬’的酒楼。什么，不来了，那好，改天见呗。”

　　对方大概是不好意思。

　　见对方挂了，就将手机递给邹琳。

　　邹琳说，“他们家想要孩子，他爸妈正好退休。可以帮我们带。”

　　周汉芳说，“那很好啊。”

　　邹琳说，“不能，同他结婚已经看得起他了。”

　　周汉芳说，“你们当初怎么认识？”

　　邹琳说，“那时候我不在科技报吗？他上我们报社找人，他的上司认识我们总编。”

　　周汉芳说，“一个天津，一个山东，总觉得不大方便。”

　　邹琳说，“现代婚姻就这样。南辕北辙。我爸妈倒希望我找山东老家的。可是，这要看合适，对吧。”

　　周汉芳说，“让你爸妈介绍呗。“

　　邹琳摇头说，“别提了，他们介绍那么多，没一个入我品味。“

　　周汉芳说，“吕天津品味高是吧？“

　　邹琳说，“怎么说呢，至少，身上没有那股子浑浊味吧。“

　　周汉芳说，“什么叫浑浊味？”

　　邹琳说，“抽烟喝酒打牌哼下流小曲儿。”

　　周汉芳忍不住笑说，“那是匪气。”

　　邹琳说，“哎，你不知道，如今很多男的，崇尚那种匪味，还说有个人风格和魅力！我不喜欢，我就喜欢小白脸。”

　　周汉芳说，“我看吕天津的脸也不白啊。”

　　邹琳说，“他内心很干净。真的。哪怕深夜过马路，马路上没一个人，他也不会闯红灯。”

　　周汉芳说，“那属于循规蹈矩啊。”

　　邹琳说，“那叫一丝不苟。”

　　周汉芳说，“法院就要这种干净的人。”

　　邹琳说，“他是人大的，牌子没我硬，对吧，”

　　她有些得意，不由朝周汉芳一笑，“两次学生辩论，他是二辩，我却一辩。对吧。比他强。”

　　周汉芳说，“他父母干嘛的？”

　　邹琳说，“他父亲是天津市一家国企的副总，母亲是一位中学老师。”

　　周汉芳说，“挺好的。“

　　邹琳说,“哎，同你说，最高检那个，朱骏，父亲是政府的一个处长，母亲则是国企的职员。“

　　周汉芳说，“也是天津的？“

　　邹琳说，“河北石家庄。“

　　周汉芳说，“北方人？“

　　邹琳说，“怎么，不喜欢北方人？“

　　周汉芳说，“没。哪有。“

　　邹琳说，“那口气。“

　　周汉芳说，“没什么呀。“

　　邹琳说，“南方人好。比如女生，总觉得说话行事啊，特别柔软。“

　　周汉芳说，“你没见过我们四川辣妹子。辣起来也很厉害的。“

　　邹琳就笑说，“是吗？“

　　邹琳扶起筷子，给周汉芳夹了两条青菜，说，“光盘行动。“

　　周汉芳说，“你怎么不吃？“

　　邹琳说，“我真有点饱了。“

　　周汉芳犹豫一下，点头说，“嗯。“

　　邹琳说，“那我回去同吕天津说一下。实话告诉你，他比我还急。“

　　周汉芳说，“他那么抬举我啊。“

　　邹琳说，“谁知道。好了，买单。”

　　周汉芳掏出银行卡说，“免了吧，我来。”

　　邹琳抢着将服务员喊道跟前，将手机付费系统递给她，周汉芳说，“多少？”邹琳说，

　　“还不错，二百六。”对方递过收费键，收了邹琳支付的钱。

　　邹琳看看周汉芳说，“要我送你吗？”

　　周汉芳说，“才几步路，我走过去就是。”

　　邹琳说，“那好。

　　二人一块下楼。

　　来到大门外。

　　邹琳直接上车。

　　周汉芳送她到车前说，“慢点。”

　　周汉芳笑着看她车子倒出，然后朝周汉芳露个笑眄，一踩油门，说，“没事，我的技术。”

　　车子上了大街。

　　周汉芳则往五院方向走去。

　　高致从电梯走出来。一见到她，马上鬼叫说，“哎，你上哪了，手机也打不通。”周汉芳翻手机说，‘是吗？一定没电。”高致说，“你嫂子喊你吃饺子。我都来三次，别人说刚还看到你。”周汉芳说，“我吃饭了。”高致说，“上哪吃去了？”周汉芳说，“一个同学，清华的，一起在外头吃了火锅。”高致笑了说，“那你是赴宴去了，行， 那我回去了。”周汉芳说，“不好意思，明天上家向嫂子赔礼。”高致说，“赔啥礼。不就几个饺子吗。”周汉芳说，“那我上去了?”高致说，“去吧。”就走了。

　　回到房间。她将窗户打开。

　　从她住房的窗口往外看，可以看到远处的高楼大厦。北京的高楼越来越多了。但是，城市空间越来越少了。有些人喜欢这样的环境，有些人却不一定。比如周汉芳，开始来的时候有些新鲜，呆久了，反觉得家乡的山水自然是最美的。尽管她现在属于国家级科研团队的人员。

　　改天就是国庆了。不错，每逢佳节倍思亲。她不但思念母亲弟弟，同样思念他。

　　她进卫生间将热水器插上电，她每天烧一次热水，主要是洗澡。

　　小桌上，放了一束花店里买来的康乃馨，还有一帧他的照片。

　　他站在一副山水画前，那么入神，那么认真。一只手扣在下巴下，做思考状。

　　看着照片中的他，又想起邹琳的话，一股难以言喻的苦涩不由强烈地涌上她的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