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祖母之证

　　听见这句话的时候，众人转身望去就看见曹氏在绿萝和花楹的陪伴下缓缓向这边走来。

　　她身着一品诰命夫人的宫装，脸上仍带着年少时那种镇定自若的笑容，脚下迈着沉稳的步伐，仿佛并没有这次的中毒而带来任何影响。

　　仍旧是姜珩记忆中那样慈眉善目的祖母。

　　只是这一次她再也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她的祖母！

　　“祖母！”姜珩走到曹氏身边看着泪水夺眶而出，她扯着曹氏的衣角一脸孩子气的模样，“阿珩还以为再也见不到祖母了。”

　　曹氏抬手拭去姜珩手中的泪水，“傻孩子，祖母怎么舍得把你一个人留在府里呢？”

　　姜珩咬着唇认真的点点头。

　　前世的曹氏也曾说过这样的话，只是她多半未曾放在心上，等到她死去的时候都不曾落下一滴眼泪，你说，前世的她该有多傻，才会放着这样一个心心念念都想着她的祖母，而去感恩刘氏？

　　“见过老夫人。”王朝走到曹氏面前恭敬行礼道，“老夫人上了年纪，给老夫人赐座。”

　　“王大人不必如此，老身的身体好的很！”曹氏说着就将目光看向刘氏，她勾着唇角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一双眼睛里带着上位者的杀伐果断，“好姐姐，没有想到老身能够站在这里和你说话吧！”

　　“妹妹既然醒了，就快些告诉大人，并非我想要谋害你的，你也没有中毒，都是你自己生病的。”刘氏看着曹氏一脸讨好的开口，可以一双眸子里仍带着一闪而过的杀意。

　　千算万算她都算不到躺在长青居三个月的曹氏竟然被医好了！而且如今竟然还能够站在这里和她说话？

　　她算什么东西？要不是仗着有姜老将军的疼爱，她能够嚣张到现在吗？她能够活到现在吗？她就是一个经历沙场不懂风月的粗鄙之人！

　　“王大人，实不相瞒，三个月前当老身听闻阿珩要回来消息，自然是相当开心的。”曹氏说着就把姜珩揽入怀中，“可谁知道第二天竟然一病不起，期间老身也曾叫绿萝去请大夫来，这大夫便是赵府医。”

　　曹氏说着就将目光看向一边的赵府医，“可谁知后来并病情却愈发的严重了，到了后来口不能言、目不能视。”曹氏唇边漾开一抹笑容，又将目光看向一边的刘氏，“期间，老身的这位好姐姐，撤走了我院子里所有的仆妇、小厮，只剩下绿罗一人。”

　　曹氏就咳嗽几声之后继续开口，“后来老身知晓，原是想让老身病故之后，她自己成为宣威将军府的老夫人，她膝下的儿子自然而然也就能够成为嫡子、嫡孙。”

　　曹氏仍是镇定自若的模样，“只是老身的这位老姐姐，怕不是不知晓当年我们姜家定下的一个规矩，就算老身真的死了，依着老姐姐的想法也定然不能成为姜氏族谱上的妻子！”

　　“你撒谎！……”

　　“好姐姐，你一定想不到，姜氏家规，其中便有一条‘一夫一妻’。老身虽比姐姐年纪小，可到底是老爷八抬大轿、明媒正娶的上了族谱的妻子。”曹氏看向刘氏的双眸一字一句道，“而你又算是什么东西呢？”

　　“不过就是难等大雅之堂的妾室罢了！”屏风后面的人传来这样一句话。

　　“你骗人！你说的都是骗人的！”刘氏看着曹氏想也不想的开口，“老爷说过会对我负责的！他喜欢的人是我！爱的人也是我！都是你，都是你这个老东西介入了我们的感情之中！”

　　曹氏听着刘氏的话走到她的面前对着她就是一耳光，“我和老爷青梅竹马，当初要不是你仗着是老爷救命恩人的女儿，你真的以为老爷会看你一眼吗？如果不是你设计，你又怎么会生下这三个儿子？”

　　曹氏神色淡漠的瞥了一眼三人，“既然当初好姐姐想要老身死，如今也休要怪老身心狠手辣，送你进府衙了？”她说着就再次将目光看向一边的王朝，“大人，老身之前所言句句属实，就连老身院子里的那些仆妇、小厮都可以给老身证明。”

　　曹氏揉了揉眉心，“老身倒是忘记了，之前的那些仆妇、小厮似乎都被我这位好姐姐赶走了吧，不过不要紧，他们如今都还好好的活着呢，大人若是不相信老身说的话，大可以把他们请来。”

　　“嫡母，娘亲这些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就不能看在这个份上放了娘亲吗？”姜瑃看着曹氏想也不想的开口，“这些事情的确是娘亲做的不对，可是娘亲这些年来带您如何、待阿珩如何，你难道不知吗？”

　　曹氏嫌弃的打开了姜瑃的手，眼神中略带嘲讽，“你这一声嫡母老身可承担不起！”

　　“嫡母，求求你了！娘亲上了年纪，岂能遭受这地牢之苦？娘亲这些年养尊处优，她会受不了的！”姜珖看着曹氏也是一脸乞求道，“嫡母，求求你了！”姜珖说着还对着曹氏重重的磕头。

　　“阿珩，你想要怎么处置这些人？”曹氏在来府衙的路上已经听花楹说过姜珩之前所发生的事情。

　　姜珩这三个月来过的并不好，她的身上皆是被惩罚而留下来的痕迹，心疼的让曹氏一路上都不停的擦着眼泪。

　　从小被他们捧在手心里长大，即便和她关系不亲近，却也从未遭受过这样的凌虐。若是被刚正不阿、嫉恶如仇的姜琨夫妇知晓，定然也不会放过他们这样一家人！

　　“只要祖母好，阿珩就好！”姜珩说着仍是紧紧的靠在曹氏的身边，“以前都是阿珩不好，是阿珩没有看见祖母的心意。”她说着就拿着手擦拭眼泪，“如今就算祖母一句话，让阿珩放了他们，原谅他们，阿珩也是愿意的。”

　　“傻孩子！你这三个月以来承受这么多委屈，岂能白白便宜了他们！”曹氏说着就心疼的拿着帕子给姜珩拭去眼角上的泪水，“你的伤、我的毒，都不让让他们白白占了便宜去！你放心，祖母一定会给你报仇的！”

　　“我这里有个提议，老夫人不妨考虑一下，如何？”屏风后面再次传来紫衣男人的声音。

　　曹氏听着紫衣男人的话，不由得握紧身边姜珩的手，将目光投向屏风，语气也不知觉的染上几分恭敬，“大人请讲。”

　　“宣威将军府之所以被称为将军府那是因为宣威将军镇守北疆，且姜家素来从武不从文，既然刘氏非姜家嫡亲一脉，为何不考虑分家呢？”